第二十一章 疑惑(上)
陳劍平放下藥方後,緩步向內堂走去,心下好大的疑惑,他自墜崖受傷起到現在這半年來,與山穀中搗藥仙翁接觸甚多,那搗藥仙翁是千百年來難得一遇的醫術奇才,於醫術一道的見識見解更是當世一流。
這半年來,陳劍平在他身邊,耳濡目染,他資質上佳,又敏而好學,這半年來對於醫道之術所學頗多,當下沒走幾步便到得內堂。
隻見內堂正中坐著一位年長者,麵色紅潤,須發盡白,正坐在堂上愁眉不展,右邊下手坐著二人,陳劍平一見這二人,不禁喜上心頭,原來這人正是大師哥耿驚雲和五師哥陸大勇,眾人見是他來了,都微感意外。
陳劍平抱拳施禮道:“弟子陳劍平,見過常敬師叔,大師哥、五師哥,來日可好?”
那陸大勇一見陳劍平來了,高興的合不攏嘴,哈哈一笑,指著陳劍平說道:“小師弟,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長高了不少嘛。”
陳劍平最喜這位五師哥的性格,微笑著說道:“五師哥,小弟想你想的緊呀”
那常敬師叔微微一笑,衝著陳劍平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錯,前後也就半年光景,如今見你,身上到是多了些許英氣,掌門師兄和陸師兄果然慧眼識英才呀,想必功法進境不小吧,今日怎麽到我這煉藥堂來了?”
陳劍平躬身施禮道:“常敬師叔過獎了,弟子聽聞近來又有很多人突然暈厥,且師叔您和大師兄都為此事苦惱,弟子心中記掛,特來看看,唐突之處,還望莫怪。”
耿驚雲歎了口氣,說道:“也不知是怎麽了,這段時間本來已經沒事兒了,可最近又有弟子不明原因的暈厥,而且,這次還更為嚴重。”
常敬麵色凝重的說道:“更要命的是,從這些弟子的症狀,膚色來看,明明便是中毒之症,可偏偏體內又驗不出毒來,而且,給他們服藥之後,病情反而更重,換了好幾副藥皆是如此。”
就在這時,堂外飛奔進來一個小道,說道:“常師叔,各位師兄,師尊在寧心殿等你們,請你們過去一趟。”
常敬和耿驚雲二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站起身來,衝那小道說道:“好,我等即刻前去,你且去吧!”
那小道一拱手,轉身而去,當下眾人起身出堂,常敬對著陳劍平說:“劍平,你也來吧”,陳劍平也跟了出來。
片刻之後,眾人來到寧心堂,隻見師尊陸正山端坐正中,劉蕭、方儒等人分坐左右,見過禮後眾人各自入座,耿驚雲、陸大勇、陳劍平三人坐在最末位置。
陸正山開口說道:“眾位師弟,你們想必也已經知道了,近來又有弟子不斷的無辜暈厥,本來此事已經平息了下去,可不知現在為什麽又鬧了起來,這次好像比上次更為嚴重。”
常敬道:“回稟陸師兄,眼下已經有三十幾個弟子臥床不起,各處弟子流言紛紛,人心惶惶。”
劉蕭大聲說道:“常師兄,你煉藥行醫也有些年頭了,難道就真的束手無策了嗎?先不說能不能治好,至少也得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吧!”
常敬搖搖頭,說道:“在下慚愧,我於醫道也略知道些,可這麽多年來,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陸正山擺擺手說道:“好了,大家且不要慌,門中各宮各殿也都發生了類似的情況,並不隻有咱們紫雲宮一家,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準備祭天聖會、弟子無辜暈厥、各處弟子流言蜚語人心不穩,這些事情都很棘手,望各位師弟格盡職守,勿要驚慌。”
眾人一同起身施禮道:“但憑陸師兄吩咐,我等必當盡心竭力。”
陸正山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接著朗聲說道:“劉師弟,方師弟!”劉蕭、方儒二人起身施禮。
陸正山吩咐道:“你二人回去以後,約束好各處弟子,眾弟子不可胡亂猜測,不可肆意捏造謠言,定要穩住人心。”劉蕭、方儒二人齊道:“是,請陸師兄放心,我二人定會嚴加約束。”
陸正山又道:“耿驚雲、陸大勇!”
耿、陸二人起身施禮道:“弟子在!”
陸正山:“命你二人繼續籌備祭天聖會之事,所辦理之事,定要向我一月一報,老二、老三、老四正在閉關,不日便會出關,到時候你們師兄弟五人共同籌備聖會之事,平兒尚且年幼,現下便好生修行便是!”
耿、陸二人齊聲說道:“謹遵師尊之命。”
陳劍平心中老大不願意,心想現在正是紫雲宮用人之際,自己怎麽也得出一份力,但是師尊偏偏讓他安心修行,一時間急的他額頭見汗,雙手不住的在腿上揉搓,耿驚雲早看出了他的心思,連連衝他使眼色,陳劍平隻是不理。
隻見陸正山接著說道:“常敬師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說來說去還是要查明原委,也好對症施藥,早日將這怪症治好,如此一來,眾弟子才能安心呀!”
常敬起身施禮,低頭說道:“在下慚愧,我回去以後一定想辦法找出這其中的原委,早日治好這怪症。”
陸正山微微點頭,說道:“掌門師兄召集各宮各殿師尊明日去朝天峰通天觀一趟,所為正是此事,各位師弟,望你們仔細謹慎,勿要再生出事端,倘若沒別的什麽事,就請各自回去吧!”
說到這兒,隻見陳劍平猛地站起來,跪在當堂,朗聲說道:“啟稟師尊,紫雲宮當下正是用人之際,弟子雖不才,求師尊讓我也出一份力。”
陸正山臉上微微一笑,和藹的說道:“你這孩子,倒也有心,前幾日我聽你各位師叔還有你大師哥說道,你修行極為刻苦,功法進境神速,為師聽了很是高興,你且先安心靜修,日後為師定會給你曆練的機會。”
陳劍平再拜說道:“啟稟師尊,弟子這半年來,在那穀中搗藥仙翁哪裏也學得些許醫術,弟子誠心祈求師父,能否讓自己到煉藥堂去,協助常敬師叔,哪怕是熬湯煎藥也好。”
眾人見他說的心誠,均微微點頭,麵含微笑的看著他,陸正山微一沉思,點頭說道:“嗯!也好,難得你有這份心意,你便聽你常敬師叔調遣,做好你該做的事,快起來吧。”
陳劍平大喜,又拜了三拜,這才起身,轉身之時見大師哥滿臉無奈的看著他,當即咧嘴衝他做了個鬼臉,坐回陸大勇身旁。
當晚,陳劍平回到屋內,將整件事跟紀小武、趙大壯說了一遍,並且希望紀、趙二人隨自己一起去煉藥堂,趙大壯略有遲疑,說道:“大哥,你雖懂得一些醫術,但常敬師叔都沒辦法,咱們去了能行嗎?何必蹚這混水。”
紀小武聽了罵道:“你個死胖子,一味的躲閑偷懶,大哥的事,難不成你要袖手旁觀?”
趙大壯急道:“大哥之事我怎會怠慢,我隻是覺得咱們去了也沒什麽用。”
陳劍平微微一笑,說道:“大壯兄弟,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咱們有一份力出一份力,再說若是這怪事一直查不清原由,難保哪天不會落在咱們自己身上。”
趙大壯一想也是,他本來就是個沒主意的人,當下便不再說什麽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陳劍平三人來到煉藥堂,隻見四下一片忙碌,陳劍平入內與常敬師叔見麵,隻見常敬師叔雙眉緊皺,正在給一名多日昏迷的弟子診脈。
不一會兒,常敬師叔歎了口氣,說道:“從脈象上開,與其他暈厥弟子並無兩樣,可不知為什麽,偏偏他就一直昏迷不醒。”
此時,一微胖弟子湊了過來,此人名叫蔡有良,是煉藥堂的掌事弟子,隻見他慢慢說道:“師叔,這位師兄已經昏迷兩天了,總是不醒,不如用銀針刺他十指,劇痛之下或可轉醒。”
言罷,沒來由的橫了陳劍平一眼,陳劍平心裏打了個突,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