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韓立收徒
一連兩天,要在楊柳鎮的知了山建立寺廟的事情傳開了,不僅如此,縣衙傳出將知了山改名為臥佛山,同時將於臘月初八,在於家梅園舉辦募捐文會。
在文會上不僅會有詩詞表演,到時候還會請來兩位鼎鼎有名的大儒,水鏡先生和青鬆先生選出楊柳鎮四大才子,而文會上所有的收入,將會用於修建寺廟。
如今一些消息靈通之人,早就知道大源王朝要立佛教為國教,一些商人也嗅到了商機。
如今,一旦大興寺廟,必然一些修建需要的材料,還有相關事宜,就是他們的商機。
而在文會花多少錢,有可能就關係到,他們能分到多麽大份額,所以也都不遺餘力。
而對於這些事情,韓立沒有多少興趣,如今的他一直就撲在水潭中修煉。
這裏麵的魚很是神奇,每當他饑餓疲憊之時,吃上一些魚肉,不但疲憊之感消失,而且還有一股熱流,湧入他全身,使得他的力量,每天都有會增加。
而他的動作變得越發熟練,從偶爾打出一聲脆響,到連綿不絕,其實這些都算是在熟悉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身體更加協調。
這也是在厚積薄發,從小他就浸泡爺爺為他準備的藥浴,身體素質早就超過尋常人。
他聽到周圍的人說起一些事情,說自己的爺爺幾十年前就是那個樣子,很多人從小到大,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而老孫頭還是那個樣子,誰也不清楚他具體的年齡。
在韓立想來,應該就是那些藥浴的功效,因為他清晰的感受到爺爺那瘦削的身體中,蘊含了恐怖的力量。
所以別看韓立如今身材似乎不起眼,但是他現在的力量已經是常人的幾倍了。按照正常人來說,他現在的力量都已經趕上武者鍛體境巔峰,能夠擁有足夠的精血產生氣感,進入內氣境,也就是所謂的可以擁有內力了。
但是韓立現在拿到拳譜沒幾天,才剛剛協調統一了全身肌肉的力量,他的骨骼內髒才剛剛開始係統的鍛煉,也就是說他肉身的力量還在增長。
本來他覺得自己肌肉力量已經進境緩慢了,似乎到了瓶頸,但是自從吃了水潭中,被他命名為元氣魚的魚後,他肉身的力量又開始增長了。
不僅如此,他還感到有一股熱流湧入五髒六腑,似乎讓他的五髒功能更加的強大,以至於他吃的都比平時多了很多。
隻見此時韓立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腿,開始變得和諧統一起來,似乎暗合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規律。
這是六合拳外三合已經融入羅漢拳表象,此時的韓立無論是攻擊的力量,還是快速防禦的力量都開始增加。
有些總說什麽一力降十會,但是高明的武技,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一個人的能力。就像一個人手臂力量相同的兩人,而在一拳打出,所產生的效果卻不一樣。
人們常見的一力降十會,要麽就是雙方差距太大,要麽就是那人已經到了化繁為簡的程度。
而如今韓立已經將融合了外三合,那麽接下來就是內三合,即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
屆時便會心到意到氣到力到,心意氣力四者合一,到時能夠做到料敵先機,後發先至。
這其實就是縮短了思考的時間,類似於千錘百煉的條件反射,讓身體形成某種記憶。
而要達到這種程度,需要經過不知多少次的戰鬥,而六合拳中的內三合,似乎就是心靈的鍛煉,它在鍛煉這種本能。
這方麵就比較困難了,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不過對於韓立來說,隻是世間問題而已。
夜幕降臨,韓立再次吃掉數條元氣魚後,便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而當韓立猶如村口,一下子就看到了,在自己家門口,徘徊不定的吳憂,內心便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於是,韓立便加快了腳步迎了上去。韓立開口問道:“吳憂,你找我?”
吳憂此時臉上還帶著開心的表情,想來還不清楚他的母親已經沒有時間了,韓立也不忍心說出真相。
就聽吳憂道:“韓立哥哥,謝謝你治好了娘親的病,我娘想感謝你,因此請你去我家裏一趟。”
韓立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於是說道:“好吧,稍等我一下!”
韓立打開院門,放下背簍,然後再鎖上院門,便跟著吳憂朝著青竹街走去。
一路上吳憂都在開心的說著這兩天如何如何,娘親給他買了最喜歡的糖葫蘆,給他做了新衣服,甚至是帶著他,走入了他一直向往的學堂,盡管沒有和那些小朋友一起上課,但是他很知足。
而一旁的韓立就那麽靜靜的聽著,他猜測吳憂的娘親已經將她的櫃子裏,出嫁時壓櫃的器物當掉了,否則哪來的錢財。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談什麽遠親。這應該是她作為一個母親,能為自己孩子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當韓立隨著吳憂來到青竹街時,雖然路上已經有些昏暗,但是韓立還是遠遠的就看到吳憂的娘親早已站在家門口,就那麽靜靜的等待著他們,寒風吹過她的鬢角,似乎吹亂了些她的頭發,但是婦人絲毫不為所動。
韓立看到婦人雙手緊緊的抓在一起,身體也有些微微顫抖,臉上有一些痛苦,痛苦中還帶著一絲絲的焦急,韓立明白婦人為何會表現出這種神態。
但是當韓立隨著吳憂靠近後,婦人的表情又開始變得自然。在痛苦和困境中,有時候女人表現的比男人更加的具有韌性和忍耐。
韓立作為一名郎中,他清晰的知道,後期的痛苦,不比一個女人在分娩時所經受低多少。
而且這種痛苦,他還無法用藥物來減緩。恍惚間,他又想到自己的爺爺,在最後的時候,是否也經曆著他所不知的痛苦,而爺爺表現的那般淡定,隻是為了不讓他擔心而已。
韓立內心湧起了深深地傷感,平凡的人身上,總會或多或少的,做出令人感動的事情。
有時候就是他們覺得習以為常的事情,可是在我們看來,就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就在韓立有些恍惚的時候,就聽到身旁吳憂喜悅的呼喊聲:“娘,我把韓立大哥請來了!”
然後吳憂的飛撲到了了婦人的懷裏,而那婦人則是笑著摸了摸吳憂腦袋,隨後對著韓立道:“韓小大夫,又麻煩你來了!”
韓立上前幾步笑著道:“阿姨不必如此,作為一名大夫,這是應該的!”
就聽婦人繼續道:“韓小大夫裏麵請,我也沒什麽能夠報答的,於是就在家裏做了些拿手菜,希望韓小大夫不要覺得太寒酸。”
一旁的吳憂也開口道:“韓立哥哥,我娘親做飯可好吃了!”
韓立也沒有推辭:“是嗎?那我可是要好好嚐嚐阿姨的手藝了!”
當韓立隨著婦人走進客廳時,就看到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有雞有魚,有葷有素,這幾樣菜可不是普通家庭婦人能夠做出來的,但是想到吳憂的父親是個手藝人,收入應該還不錯,也就釋然了。
其實韓立沒有覺得多麽餓,但還是吃了一些,隻是讓他驚訝的是,吳憂這個小孩子,竟然吃了一個普通人幾倍的飯量。
等到吳憂收拾碗筷,拿去洗刷的時候,婦人似乎看出了韓立的驚訝之色,於是開口解釋道:“樂兒三歲時,突然得了一場大病,等到痊愈後,不知怎的,變得特別能吃。
不過,不管吃多少,身體還是有些瘦,不過好在其他的都和正常人一樣,我們也就不在擔心了。這一年來,樂兒肯定吃了不少苦,是我這個做娘的拖累了他,有時候我真想……
哎,可是樂兒,太小了,我放心不下啊!”
韓立再世為人,雖然沒有為人父母,但是他能夠理解婦人的想法。
隻是如今婦人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他不清楚吳憂能否接受接下來的慘痛,作為一個成年人的心靈,至親之人離開時,尚且難以承受,更何況作為一個六歲的孩童了。
韓立問道:“阿姨,難道就不能將吳憂帶到親人那邊嗎?”這年頭有親人很正常,沒親人才不正常呢。
婦人搖了搖頭:“一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寄人籬下,受點累受點苦也還好,就怕他受欺負!
而放任他自己一個人,我怕他走上歪路。這兩天,我打聽了一些你的事情,你也是小小年紀一個人生活,而樂兒這孩子也很能吃苦,所以我想讓樂兒跟著你,認你做師傅,到時候隻要能給他口飯吃就好。”
韓立一聽,這哪能行,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他可從來沒想過收徒弟,先不說他現在在外界看來才十歲,他在耽誤了人家咋辦。
於是連忙拒絕道:“阿姨,這怎麽行,我才多大,傳出去還不被人笑話嗎?更何況我自己都沒學好,哪有能力收徒啊!”
婦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自己的孩子以後能夠有個安身立命的本事,又不想寄人籬下,為奴為仆,而且還想讓他不要走了歪路,她自己沒有別的門路,唯有死死的抓住眼前的韓立。
所以一聽到韓立拒絕,她立馬就有些著急,當一個人想盡所有辦法都做不到的時候,她能做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跪下,苦苦哀求。
她沒有任何的猶豫,撲通一下,就跪在了韓立的麵前:“韓小大夫,求你了,樂兒很聰明,而且能吃苦,你說什麽他就會做什麽,他會幫到你的!”
韓立急忙上前,準備拉起婦人:“阿姨你先起來!”韓立原本可以拉起她,但是韓立感受到了婦人的決絕,便沒有加大力量。
此時韓立的內心很是掙紮,韓立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願意在那個陋巷,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的,到時候他的作為是否會影響到吳憂,他也難以保證,這就是他內心最主要的矛盾。
於是韓立開口說道:“阿姨,我的爺爺就是在一次救人的過程中,遇到了危險,從而離世,興許哪一天,我也會遇到,恐怕會牽連到吳憂,您就不擔心這些嗎?”
婦人搖了搖頭:“既然選擇一條路,就不能怕這條路好不好走。還有我相信韓小大夫,你冒險去做的,絕對不是害人,這就足夠了!”
韓立這一刻,從內心裏對婦人升起了敬意,既然她都能如此果決,他自己又何必瞻前顧後,而當聽到有腳步聲走來,韓立便做了決定:“阿姨,您先起來,您的要求我答應了!我會待他猶如兄弟!”
當吳憂走回客廳時,婦人也已經重新落座,而當婦人告訴吳憂,讓他拜師韓立時,吳憂先是驚訝,然後就順從的跪了下去。
之所以沒有抵觸,一是因為這是他娘讓他做的,不會害他。二是因為,他知道韓立的本事,先不說韓立能夠一個人獨立生活,會采藥燒炭捉魚,就憑那天他一個人打跑了那麽多人,就讓他很是崇拜。
就那樣簡簡單單的磕頭敬茶,也就是今天的決定,使得韓立以後的宗門,多了一位赫赫有名的笑金剛吳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