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坑爹啊，真坑爹

  也許是老族長早已遠去，更或者刻意的躲避，毛叔終究沒能追上老族長，最後無奈回到了祠堂。在所有村民的共同見證下，村裏最為年長的老者宣讀了老族長的書信，毛叔盡管嘴上說著不情願，但還是在李子楓帶頭下，被趕鴨子上架接下了族長的職位。


  接著就是族長發話環節，隻見毛叔上前大手一揮，哼道：“講個屁話，老子最煩這些狗屁繁文縟節。就一句話，跟著老子幹保管大家都吃香的喝辣的，但是有誰敢對族裏頭的兄弟動歪心思，老子就揍得他連親娘都不認識。”


  此言一出，李家村全體村民都傻眼了，一個個麵麵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應才對。選族長這種事情大家也都見過，但可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著調的啊！這可咋整？


  李長慶和李長生兩兄弟在毛叔說出這話後，兩人齊齊抬手一把插住自己的臉……完了完了，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這貨果然還是不著調啊，讓他當族長以後村民還不知道會被帶成什麽樣子……


  不同於李長慶兄弟的擔憂，李子楓躲在人群裏都要笑瘋了，嘴角抽抽著說道：“這個毛叔真是一身匪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山賊頭子在訓話。”


  周詩怡臉色漲紅，小聲道：“子楓哥哥，不可胡說……”


  “切，怕什麽啊，你看看大家這表情，心裏估計也都這麽想的。”李子楓回頭說道。


  周詩怡聞言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果然大家臉上都是一副崩潰的神態，結合李子楓說的話，這麽一想覺得還真是有幾分像土匪頭子，於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覺得有些不合適，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不過大家還是低估了毛叔，要是說剛剛的那一通話讓人覺得不著調的話，接下來的話就讓人幾乎能發瘋。毛叔見眾人都沒有人反駁自己，突然覺得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於是幹脆大手一揮，繼續說道：“對了，既然你們已經選我當這個族長了，那麽我說的話就不能反駁。”


  眾人聞言又是一懵，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毛叔要幹什麽，心裏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但既然已經選擇了毛叔當族長，族長說的話，大家自然還是要聽得，於是族裏最為年長的老者，上前笑道：“族長說笑了，族長的決策就是咱們全族的決策。”


  “那好，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不準找長慶大哥和長生二哥的麻煩。”毛叔道。


  “這個自然，都是同宗，理應互相扶持。”老者幹笑道，心裏也鬆了口氣，剛剛自己的心可都是跳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個不著調的說出什麽不著調的話。


  “還有，鹵肉是子楓發明的，你們誰都不能搶。當然，我與這小子也接洽過了，以後會多開分店，專門招收咱們村裏頭的人幹活。”毛叔繼續說道。


  李子楓一聽，整個人都有些蒙了，你丫的什麽時候跟我接洽過了，完全就是你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好不好。不過也就是毛叔，新官上任也不容易，算了，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老者聽毛叔這麽說了，還給了大家好處，自然是高興的不行，連忙說道：“不會不會，鹵肉是子楓發明，他所擁有非常合理。”


  毛叔聞言樂嗬嗬道：“你們也不是不講理嘛。那我就再宣布一件大事！”


  “呃……族長請講！”老者有些無語。


  毛叔也不客氣，直接大刺刺的說道：“子楓這小子我看著還挺不錯，合我胃口，所以我現在以族長的身份決定，以後他就是副族長了！”


  眾人一聽集體一陣嗚咽，老者更是掩麵而泣，道：“族長啊，這……這不行啊。”


  “為啥不行，這小子講義氣，我挺喜歡的。”毛叔瞪著眼說道。


  “這……這……自古以來沒有個副族長啊……”老者急的滿頭大汗道。


  “沒有副族長？這怎麽可能，軍中都有副參將。那好，現在本族長改了，從今天開始，咱們族裏有副族長了，就是李子楓！”


  在場的人全都傻眼了，這要不要這麽隨意啊，說有副族長就有副族長，但毛叔現在是族長，他們也沒法子啊。於是集體望向老者。


  老者在聽了毛叔這麽隨意的話後，隻覺得腦袋嗡嗡地響，好懸沒有哭：“族長，這副族長一位，從古至今都沒有過先例。況且這族長傳承都是老祖宗定下的，豈能隨意更改？”


  “哦哦，這個容易啊，隻要老祖宗同意不就行了。正好咱們現在就在祠堂，老祖宗都在，我說的他們也都聽到了。既然他們沒有反對，那就是同意了。既然老祖宗都同意了，那麽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毛叔快刀斬亂麻道。


  “這……這……”


  “這什麽這，我說你傻啊，你讓他當了族長以後就可以抓緊這小子了，他富貴了怎麽著也得讓大家夥跟著喝點湯吧。他要是榮華富貴了，你們也能跟著享福。這都是為了你們好，知不知道。看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這個問題都看不明白，白活一大把年紀了。”毛叔一臉很鐵不成鋼道。


  李子楓在一旁將毛叔的話從頭到尾都聽在耳中，起初李子楓看到毛叔跟著一大幫人胡攪蠻纏還笑的不行，但沒想到到最後這毛叔竟然算計到了自己的頭上。臉頓時就變了，額頭上冒出一道道黑線，險些給當場氣死。


  然而也不等李子楓拒絕，老者在聽完毛叔的話之後還是使勁地搖了搖頭，道：“還是不行，李子楓年紀尚小，不能擔當此任，族長隻能有一個。”


  “我說你這人簡直就是榆木腦袋，你……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不開竅啊。你就算是不為自己，也得為大家考慮考慮。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向前一步，說道：“請族長收回命令。”


  “瘋了瘋了，我看你們是瘋了。你們不是總想著要發財的麽，現在大好的機會擺在麵前卻又不要了？”毛叔一臉氣急敗壞道。


  李子楓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上前說道：“我說毛叔，大家既然不願意你也就別強人所難了，好好地當好你的族長吧。”


  “你小子閉嘴！”毛叔黑著臉哼了一聲，大步走到老者跟前，問道：“你說，為啥不願意？”


  “呃……”老者瞥了李子楓一眼，咬牙說道：“族長，這李子楓殺人不眨眼，有點嚇人。還是您帶著大家夥比較好！”


  “對對對，上一次在長慶家我都看見了，他殺了很多人，血都流到了街道上。”


  “我也看見了，都做了好幾天噩夢。”


  毛叔一聽狂翻白眼，沒好氣道：“你們知道個屁，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壞人，對付他們用什麽手段那都是應該的，按照律法來講叫自我防衛。我可跟你們說清楚了，我這個族長說不定哪一天就不幹了，你們別想著賴上我。反正這個副族長我是給你們選出來了，以後有事找副族長就行，別來煩我，接不接受你們隨便，惹急了老子明天就收拾包袱走人。再見！”


  說完，毛叔一腳踏在一旁的石柱上，翻身就飛過了人群，出了祠堂。眾人一看直接傻眼了，包括李子楓也都懵在了當場，震驚的眼珠子險些沒有掉出來，脫口而出：“我去，這也可以啊！喂，你丫的不能這麽坑我啊……”


  說著，李子楓伸手一拉周詩怡，就要跟著往外跑。這時老者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這毛叔的脾性他太了解了，要是真給逼急了，沒準他還真的會跑掉，到時候那可就欲哭無淚了。老族長又不在，村子裏唯一能夠主持大局的就剩下毛叔這麽一個了，他要是再跑了，那全族可就真完了。


  想到這裏，他連忙出聲道：“快，快攔住，別讓副族長走了。”


  眾人一聽急忙齊齊湧向祠堂門口，將大門給堵住了，李子楓一看氣的當場沒有罵娘，心裏已經將毛叔問候了幾百遍，真的是坑人啊！


  周詩怡望著被堵死的門口，咽了咽口水，小聲道：“子楓哥哥，現在怎麽辦，出不去了。”


  李子楓也不答話深吸了口氣，伸手從香爐裏掏出一把香灰使勁往人群中一扔，趁著眾人閃躲之際，俯身將周詩怡攔腰抱起閃身就衝了出去，丟下一句氣憤至極的話：“什麽破副族長，老子才不幹，你們自己玩去吧，我不奉陪了！”


  聽到這話，老者身子微微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使勁地拍打著腿，痛心疾首道：“造孽啊，造孽啊，這……這……氣煞老夫了！”


  “四叔，這下怎麽辦啊？”


  “是啊，現在怎麽辦？”


  眾村民都慌了神，沒辦法攤上這麽一個不著調的族長，真的是太糟心了。早知道就答應他好了，現在可好，雞飛蛋打，兩個人都沒了！

  老者一咬牙，在眾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將目光轉向李長生身上。李長生一看，心裏咯噔一下，結結巴巴道：“四……四叔，您這……這……”


  “好，長生娃子，既然你還認我這四叔，那這個族長就你當吧。”老者一臉懇切的說道，


  “當年你保護下咱們全村的糧食，救下了大家夥的命，你做族長大家都不會有意見。而且你也是子楓的爹，他年紀小不知輕重，於情於理都應該由你這個父親來擔當此任。”


  眾人這會也學聰明了，聽到老者這麽說了，一個個連忙跟著說道：“對對對，長生二哥，這族長由你來當正合適。”


  “我們大家夥都支持你。”


  “大家夥都別愣著了，趕快擺好香案，那個誰……大牛，你去拿些黃紙和香來，準備祭拜祖宗。”


  “對對對，拜祖宗。”


  李長生直接傻眼了，被眾人不由分說強行推著拜了祖宗，稀裏糊塗的做了族長，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看著手裏攥著的族譜，整個人欲哭無淚。


  李長慶，趙氏以及劉氏三人直接目瞪口呆，半晌後等人家幹完了事情才反應了過來，望著欲哭無淚的李長生一個個哭笑不得。


  “這都叫什麽事啊，什麽時候族長也成了燙手的山芋了！？”李長慶啞然失笑道。


  “撲哧……”趙氏忍不住笑了，樂道：“還好子楓先跑了，要不然這麽逼迫的就是他了，真不愧是咱家最聰明的！”


  劉氏翻了翻白眼，伸手掐了一下趙氏，道：“我都要被氣死了，你還在這誇他，現在可好了，長生稀裏糊塗當了族長，以後可怎麽辦啊！”


  “還能怎麽辦，涼拌唄。”趙氏樂道，“再說了，你們還不明白啊，他們選長生做族長是因為子楓。反正都甩不掉了，那就有事情找子楓唄，族長他不當老爹的忙總得幫一點吧。”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有事就找這小子，看他管不管。反正他聰明，武功高！”李長慶眼睛猛地一亮樂嗬嗬道，轉頭看了趙氏一眼，一個跨步上前伸手一拉趙氏，飛快地在她臉上就親了一口。


  趙氏伸手連忙將他推開，狠狠瞪了他一眼，惱道：“你幹啥，一把年紀了還沒個正經，也不怕丟人！”


  “嘖嘖……”劉氏口中發出嘖嘖的聲音，笑嘻嘻的問道：“嫂子，剛剛的滋味怎麽樣，甜不甜啊？”


  趙氏俏臉猛地一紅，伸手掐了一下劉氏，呸道：“呸，說什麽呢，你也不正經！”


  “好，我不正經！不過啊，我可知道有些人表麵上罵人，這心裏頭可甜得很。看看，這小嘴翹的，都要扯到耳根子去了。”劉氏嘻嘻笑著，說完飛快的跑到李長生身後推著輪椅拔腿就跑。


  等趙氏反應過來時，李長生和劉氏早就哈哈大笑著出了祠堂。趙氏心裏羞憤下，邁開步子就要去追，李長慶伸手一把將她拉住，笑道：“算了算了，別追了，人家現在是族長夫人，鬥不過的。”


  趙氏聞言使勁地跺了跺腳，伸手擰了李長慶一下，氣道：“都是你，要不然我怎麽會被她嘲笑。”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不過我也是一時高興啊。說真的，媳婦你剛剛說話的時候，可真好看。”


  “呸，不要臉！少來哄我，才不吃你這一套。我回家去了……”趙氏麵色一紅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又回過頭狠狠瞪了李長慶一眼，輕哼道：“你這呆子還在這幹嘛，人都走光了，趕緊回家！”


  李長慶哈哈一笑，連忙快步追了上前，伸手一把握住趙氏的手，嘿嘿笑道：“走，相公帶你回家。”


  趙氏麵色羞紅，輕輕看了他一眼，嗔道：“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