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終於長了個心眼
因為阿森一直都是寸步不離的跟著陸子涵，所以顧莫恒和容笙也就和她一起坐了一輛車，阿森開著車載三人去餐廳。
路上時阿森接了個電話，隻是“嗯”了一聲，頗為嚴肅的掛掉了電話。
然後看了後視鏡裏正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的陸子涵，“沈悅然，似乎動了些手腳。”
陸子涵的臉瞬間沉了下去，顧莫恒和容笙都有些疑惑，阿森又解釋說道：“之前少夫人讓我在病房裏裝了監視器，一直二十四小時讓人看著陸老先生，就是以防萬一。”
“沒想到……”陸子涵喃喃的打斷了阿森的話，心裏其實還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陸昊南害陸莫淮的話，她其實並沒有那麽不可接受，畢竟陸昊南雖然姓陸，可是卻隻是養子，世界上這種恩將仇報的小人多得是。
可是沈悅然卻是陸莫淮的親生女兒啊？
二十多年來，一直那樣的寵愛著的女兒，曾經陸子涵有多羨慕她得到的滿滿父愛，現在就有多失望。
“沒想到，你現在終於也長了個心眼了。”顧莫恒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可是並沒有收到什麽效果。
果然不一會兒，陸子涵就接到了電話，是醫院讓她趕緊回去。
顧莫恒也一樣接到了電話，他的眉頭皺了皺，然後應了幾聲……
掛斷電話後，顧莫恒才對陸子涵說道：“放心吧，醫院及時收到了消息……那藥水隻留了一點兒進入體內，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而且一切身體機能都正常。”
陸子涵點了點頭，“那藥水……是不是會讓人身體器官萎縮？”
顧莫恒看著陸子涵，凝重的點了點頭，“所以這次……陸老先生之前為什麽會突然病發的原因也找到了，你打算怎麽處理？”
陸子涵沒有答話，隻是遠遠的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容笙幽幽的歎了一聲，他隻是個外人，來到這裏以後一點忙也幫不上，如今連安慰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了。
幾人心情沉重的回了醫院，阿森的人已經將錄製著沈悅然行凶的U盤也鬆了過來。
陸子涵他們先去了病房，確定陸莫淮還像剛才出門時一樣好好的躺在病床上，然後才去了主任醫師Tom的辦公室。
Tom似乎早就等著他們了，也不多廢話，直接將檢驗報告拿了出來。
陸子涵並不太懂上麵那些專業術語，但是卻知道那是一種專門和一些藥性相衝突的化學藥劑……
奇效很快，計量少的話病人可能還能像陸莫淮現在的狀況一樣，作為一個植物人多撐幾年……
如果繼續加大藥量，那麽隻需要短短幾分鍾，馬上就能要了人的命。
特別是陸莫淮如今的身體狀況已經極其的糟糕，如果這種藥劑打量進入身體，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雖然隻有一小部分進入了陸莫淮的身體，但是Tom都不能完全保證這對他的身體沒有完全的影響。
雖然現在的檢查報告一切正常，但是Tom似乎並不是那麽樂觀。
顧莫恒隻是看了看那些報告，並沒有說什麽……
畢竟一切的決定權都在陸子涵的身上，Tom並不清楚這些情況，但是作為一名醫生，得知有人用這樣的方法加害病人時，他很是憤慨。
“這些都是證據，還有換下來的藥水……也已經封存了起來，這種人就應該報警，將她繩之於法！”Tom顯然有些激動。
“Tom，我們知道……但是這件事情，要看子涵怎麽處理。”顧莫恒說著，又看向陸子涵。
陸子涵還是剛才的樣子，似乎在沉思著什麽，隻是淡淡的應道：“先保存起來，明天……我見見她再說。”
顧莫恒點了點頭，Tom還有些義憤填膺，陸子涵隻是道謝後便出來了，留下顧莫恒去和他解釋和安撫他的情緒。
“沒事吧？”容笙等在辦公室外麵，見陸子涵出來了，遞上了手中的牛奶。
陸子涵接過來時，牛奶還是溫熱的，有些冰涼的心和冰冷的手似乎也瞬間溫暖了許多，她勉強的撐起一個笑容，“謝謝。”
“沒事就好。”容笙無所謂的一笑，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病房。
陸子涵喝了牛奶，人似乎也精神了一點，看著病床上的陸莫淮，不由得苦笑了下。
“讓你看笑話了……”陸子涵垂眸，嘴角的澀然怎麽也隱藏不住，“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害得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卻沒能玩得盡興。”
“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還用說這種話？”
容笙無所謂的笑了笑，看著陸子涵說道：“其實你已經處理得很好了，換做是我，如果麵對這樣的情況……或許我不一定有你做的好。”
“那又有什麽用？”陸子涵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做得再好，再能補救……始終人的心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輕輕一歎，陸子涵無奈的繼續說道：“我隻是很不能接受……爸爸一直那麽疼她，她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容笙幽幽的歎了一聲，伸了伸手，似乎是準備握住陸子涵有些顫抖的肩膀，但是頓了頓……還是放棄了。
如今或許他隻能這樣保持著距離，站在遠處看著她，還能有機會說上一兩句話安慰一下她……
他知道，他們兩個人隻會越走越遠，所以明明陸子涵此刻就站在原處，可容笙心裏也明確的知道，已經不一樣了。
容笙並沒有說話，陸子涵接著說道：“我很慶幸現在爸爸昏睡著，他什麽也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他一直疼愛的女兒竟然想要害他，還不知道會受什麽樣的刺激？”陸子涵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麽感覺，總之很難受，“當初他就是受了刺激……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說不傷感是假的，陸子涵其實已經想好了改怎麽做，隻要一個電話，甚至都不用她操心，阿森就會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可是她不甘心。
她還是想見一見沈悅然，然後親口問問她……為什麽這樣的狠心？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現在伯父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容笙也知道自己言語之中的無力，但是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
陸子涵笑了笑，走上前坐到了病床邊上，伸手握住了陸莫淮已經枯瘦得隻剩下皮包骨的手掌。
陸子涵從沒有感受過被爸爸寬闊厚實的手掌牽著的感覺，從沒有感受過那來自於父親的安全感……
如今她能牽到他的手了，可是他已經變得這樣的無力，這樣的脆弱……
已經無法再給予她安全感，但是她依舊很珍惜，哪怕以後是她要緊緊的牽著這隻手，給予他力量，給予他信心……她都願意。
“爸爸，你一定要好起來。”
陸子涵輕聲低喃，“不論別人怎麽對待你，不論以前發生過什麽事情，爸爸……我隻想你好起來，我們錯過的時間太多了，我還等著你來彌補我，你也還沒等到我孝順你……”
“所以，一定要醒過來。”陸子涵緊緊的握了握那枯瘦的手掌。
然後突然感受到了那手掌微微一顫，那樣的明顯，甚至能感受到那如同樹枝一般枯槁的手指還微微卷了卷，似乎是想要回握住她的手。
“爸爸！”
陸子涵驚叫一聲，急忙站起身來，目不轉睛的觀察著陸莫淮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爸爸，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醫生……快叫醫生！”
容笙飛快的出了病房門，陸子涵緊緊的握住陸莫淮的手掌，甚至一直到現在，她都能感受到和她一樣的，兩隻交握在一起的，一樣顫抖的手掌！
“爸爸！爸爸……你醒過來！你醒過來好不好？爸爸……我等你了好久了，我等了你二十幾年了，爸爸！”
陸子涵的眼淚狂湧而出，那麽多年的委屈和辛酸，那麽多天的擔驚受怕……似乎在這一刻全部化成了淚水洶湧而出。
陸莫淮一直沒有變過的表情突然糾結了起來，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眼簾也在顫抖著，似乎在坐著劇烈的掙紮。
陸子涵已經完全被震驚和喜悅衝昏了頭腦，隻知道死死的握著陸莫淮的手，緊緊的握住，然後一遍一遍的呼喚著，“爸爸……爸爸你醒過來！”
醫生護士十幾人，隻是瞬間就衝進了病房，推著各種各樣的儀器，飛快的將陸子涵勸道了一邊，然後拉上了簾子開始了一係列的治療。
陸子涵此刻情緒完全崩潰了，一把抓住了跟著一起進來的容笙，身體顫抖著幾乎沒有力氣站穩。
她說不出話來，隻是顫抖著，張了張嘴，卻沒有什麽聲音，眼睛一直看著拉起簾子的病房。
“沒事的，子涵，這是好消息，一定會沒事的，伯父會醒過來的！”
容笙扶著陸子涵的胳膊，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幾乎將她整個人的重量都擔了起來，不然陸子涵絕對會跌坐在地上。
“沒事，沒事……會醒過來的，他一定是聽到了我說話，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陸子涵似乎也是在一片迷茫之中揪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隻是死死的抓著容笙，然後一直重複著這幾句話。
顧莫恒趕來的時候，默默的摸了摸鼻子，然後也隻能安慰幾句，其實心根本沒有在搶救室裏。
隻是默默的想……
這可不是他不幫自家哥哥啊，這完全是特殊情況，要是他現在衝上去代替容笙抱住陸子涵的話……自家哥哥知道了以後會不會把怨氣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想了想，還是大了個寒顫，站在一邊沒有動。
反正……都是要人扶的，誰扶不是一樣的呢？
起碼，萬一顧默馳要是知道了，也怨不到他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