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到了郭橋家後，沈若謙和柳言朔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小吳回吐了。
“這他娘的，還是人嗎？”看清楚郭橋現在的模樣之後，沈若謙忍不住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作為見過大場麵的人，吐他是不會吐了。雖然，柳言朔很不想在沈若謙麵前失了麵子，但是這是實在是太刺激了。最終，他還是沒有忍住。
不過，他們也明白，他為什麽要用黑布把自己全身給包起來了。他現在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了，真的會嚇死人的。
他身上已經沒有完整的皮膚了，有的地方，甚至都看見了白骨。最讓人膽寒的是，好像這都是他自己撓的。而且，他嘴裏還不停的在念叨著什麽。
“他在說什麽呢？”沈若謙問道。
“癢。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在說這個，一直在說。還不停地撓自己，我們原本是想要幫他的，誰想不小心把他身上的黑布給扯開了。大家被嚇得不輕，然後，我們就用繩子把他捆了起來。”
柳言朔默默的站在門邊聽著，他實在是沒有勇氣再看裏麵的人了。
“你們去找輛車，把他給弄回衙門。”
那人瞪大了眼睛看著沈若謙，人都這個樣子了，怎麽弄？
“算了，還是先去找個大夫吧。”
這就比較簡單了，那人立刻就安排人去辦去了。
“這事兒，你怎麽看？”沈若謙問道。
柳言朔朝裏看了一眼，有迅速移開了視線，“他可能是被人下藥了。”
“你這個說法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看他的樣子，很明顯心中也有了想法了。
“你覺得呢？”
“我得回去確定一下，才能告訴你。”
柳言朔在心中猜了一下，隻是，那想法與他而言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大夫很快就來了，雖然路上，那人跟他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現在的情況，但是因為要趕時間，所以他說的真的是十分簡單。
以至於大夫在看到郭橋的時候，差點兒被嚇暈過去。
但是，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
“林大夫，你快點兒去看看啊。”沈若謙催促他道。
林大夫並沒有上前的意思，而是看著沈若謙問道：“大人，這人是叫郭橋吧？”
等沈若謙點頭確認後，他後退幾步道：“那就沒錯了，他大前天去找過我了，那時候還沒有這麽嚴重的。說實話，他這病我也是第一次見。”
“你不能治？”
“我要是能治，他現在也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大人您說是吧。他沒有來找我，我還以為是我的藥管用了呢。好好的人，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你都給他了些什麽藥？”
“抹的，吃的，我都給了他一些。”大夫認真回道。
“大前天他去找你，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林大夫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他說癢，很癢，渾身難受的那種癢。而且，他還不停的在撓。胳膊上都撓出血了，他也沒有停下來。”
在沈若謙沉思的時候，柳言朔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身後。
原來，是郭橋掙斷了繩子了。
“快來人，把他再綁起來。林大夫，找點兒藥，先把他放倒。”
林大夫一個普通人，哪裏見過這陣仗啊，嚇得哆哆嗦嗦的手腳都不利索了。
“哪種有用？”柳言朔問道。
他顫巍巍的伸手指了指小木盒，柳言朔拿起之後立刻就把它交給了沈若謙。
那些藥見效還挺快，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掙開繩子已經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
看著自己弄髒的衣服，沈若謙當機立斷，決定把人帶回衙門去。在那裏，總比在這裏要安全一些。
這次，沒有人再提出反對的意見了。
大家小心翼翼的把他給抬到了馬車上去，畢竟他現在還活著，實在是不適合就這樣抬著他回去。
他們順道也把大夫個帶了回去，畢竟他曾經見過郭橋，說不定這對他們的會有幫助。
蕭崇也從小吳口中，知道了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對於郭橋的真麵目他是一點兒也不好奇了。不過，姚同卻並沒有聽到這番話。被蕭崇慫恿了幾句，他第一時間就過去看他了。
見到郭橋之後，他不禁問出了沈若謙曾經問出的那個問題，“這還是個人嗎？”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他確實是個人，而且還是一個飽受摧殘的可憐人。
“他這是怎麽了？”姚同問道。
郭橋現在已經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了，他就隻看到了他的手上、臉上和頭上的傷，身上的那些卻並沒有看到，倒也還好。
沈若謙搖了搖頭，他是真不知道啊。
“老姚，你去把那個竹竿，不是長杆兒帶過來。”
姚同疑惑道：“帶他來做什麽，這是他做的啊？”
“你把他帶過來，不就知道了嗎。”
“好，你等一會兒。”
姚同沒有回來，仵作倒是先過來了。
這些對於仵作來說，完全不值一提。他就是好奇，這個人到底是死是活？
“都成這樣了，還活著呢？我都不知道該說，這人是運氣好，還是太慘了。”
沈若謙肯定道：“這絕對是慘啊。”
柳言朔也是這樣想的，生不如死，這可不就是太慘了嘛。
很快姚同就把長杆兒給帶來了，不過他看起來實在不是很好。
“你們對他幹了什麽？”沈若謙問道。
“我們可什麽都沒幹，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在那房間裏的。我進去的時候，他就縮在牆角，特別害怕的樣子。那房間裏，幹淨的連個老鼠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什麽。”
“過來。”沈若謙笑眯眯的對他說道。
那人木楞楞的跟著沈若謙走了，很快他們就走到了郭橋躺著的地方。
沈若謙慢慢的走到了一邊去，“這人，是誰？”
那人盯著郭橋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在看到他的手腕的時候，表情變得極為驚恐。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裏還大喊著：“爹，我錯了。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沈若謙示意旁邊的衙役把他扶了起來，他則是轉頭看向了姚同。這裏麵，又有他爹什麽事啊？
“我找人查過了，他爹前天就死了。”姚同立刻道。
“前天？”
“對，就是前天。他的鄰居都說，他的身體一直很好，走的太突然了。”
他與柳言朔對視一眼，大前天郭橋才找林大夫看過病，前天苗樹的爹就死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你們好好看著他，看著他快要醒了，就快給他喂藥。”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