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索要遺體
校場上響起了洪亮的訓練聲音,步梨就站在台上觀看著,注意每個人的動作,而教頭們也都一個個的調整下去。
她站得有些久了,腰酸背痛起來,偷偷用手錘了錘自己的後背。原本想著應該不會讓人給發現吧,沒想到的是一向細心的林蕭看見了。
林蕭也不說什麽,畢竟對方是一個將軍,便道:“將軍,您站在此處也有些累了,不如先到營帳中休息,這裏屬下看著。”
聽到這話,步梨看向了他,其實也明白對方應該是看穿了,便順著這個台階下來,“好啊,那就麻煩你了。”
言罷,她便回到了營帳之中休息,心裏大罵程徹。
她之所以如此放心地將這些新兵的訓練交給林蕭,是因為此人除了細心之外還有氣魄,不隻是如此,甚至背地裏都會學習一些兵書,將來也是可塑之才了。所以慢慢的她將一些東西都交給林蕭來幫忙,也算是在鍛煉他。
在營帳休息的間隙,步梨也會走出來看看林蕭如何訓練新兵。
另一方麵,太師府上,顧知空得知當日的淩秋畫直接砥柱而死,從那日開始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魂不守舍,就像是生了大病一樣一直呆呆地在房間裏。
顧太師是了解自己這個兒子的,他知道顧知空非常傷心,可也隻能如此,人已經死了,也再也做不得其他事情。
卻沒想到今日顧知空竟然朝著顧太師出府,後腳也跟著走了出去。
隻不過這一次,他穿著一身朝服,眼神之中再也不是空洞,而是神采奕奕的,放入當日的朝中英俊回來了。
“皇上,顧知空大人求見。”
禦書房內,顏憫之原本在批閱奏折,聽到這件事愣了一下,畢竟聽聞顧知空病了多日,一直都告假,怎麽今日忽然就來了?
“有請。”
不一會兒顧知空緩步而來,那是那位看起來意氣風發的少年,他來到了顏憫之的麵前,拱手行禮,“微臣參加皇上。”
顏憫之瞧了瞧他的身體,道:“聽聞愛卿病倒了,這兩日身體可好?”
“多謝皇上關心。”他拱手道:“微臣身體已無大礙,今日入宮乃是有一件事想求得皇上的批準。”
顏憫之有些好奇,畢竟想不到這人能有什麽事情會來求自己,便問道:“愛卿會有什麽事情要求朕呢?說說看吧。”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馬上給上座的人磕了一個頭,道:“皇上,微臣以淩秋畫兄長的身份,請求皇上將淩秋畫的遺體還給微臣,讓微臣帶義妹回家安葬。”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顏憫之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他也曉得這二位可不是什麽真正的兄妹,不過也曾經從顧太師那邊聽聞顧知空似乎有意於淩秋畫,隻可惜對方隻想著複仇根本就不搭理這些兒女情長。
顏憫之直接回答:“淩秋畫乃是東陵郡郡王之女,乃是反叛者,朕不可能將人給你。”
可對方卻又再一次磕頭,“皇上,雖然淩秋畫乃是反叛者之女,但是她也曾經入我顧府成為我顧家的女兒,成為我顧知空的妹妹,微臣一定要將人帶回去安葬。人已經走了,還請皇上網開一麵。”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顏憫之隻能歎氣,“若是讓你拿著顧家一家子的命來換,你也願意?”
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有些變化,可卻還是顯得很淡定,“皇上,微臣的父親幾十年來為國為朝廷,從來都沒有私心,對朝廷對皇上更是忠心耿耿,還希望皇上不要將此事和父親聯係到一起。其實收留淩秋畫一直都是微臣自作主張,就是她入宮為妃也都是微臣做的。一切的後果微臣都願意承擔,隻求皇上放了微臣的父親和家人。”
說到最後,他竟然還真的露出了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等到微臣將淩秋畫安葬之後,定然會以死謝罪。”
當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顏憫之隻得歎息。雖然從顧太師那裏早已經知曉此人對淩秋畫的情意,倒也沒想到竟然如此之深。
“罷了,你也不需要說什麽死不死的。朕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淩秋畫的遺體你可以帶走。”
當聽到這話的時候,顧知空整個人顯得非常的興奮,不敢置信地看向顏憫之,“皇上……”
“朕不過就是憐你一片真心而已。”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顧知空拜謝過了皇帝,領著聖旨親自去接回了淩秋畫的遺體。
他其實早已經為淩秋畫選好了一塊地方了,而今遺體已經拿到了,親自命人安葬。
“你們走吧。”
處理完了事情之後,他拿出了銀子將人支走,獨自一人坐在了墓碑邊上。
他的手中拿著一壺酒,一句話都沒有,直接大口地悶了下去。
他回頭看著這一塊冰冷的墓碑,也許他們之間並不應該是如此的,可心卻一針一針地疼起來。
“你說,”他開始自言自語起來,“你說若是當日我向你說出了內心的實話,你會不會就不會入宮了?你會不會就留下來?是我太過軟弱。”
他一邊喃喃著,一邊又是猛地灌下酒去,整個人顯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一壺酒很快就喝完了,他站起身來,深情地望著墓碑,“秋畫,對不起,是我沒有阻止好你,讓你成為了犧牲的人。我定然不會再讓你做出這等事情來。”
言罷,他轉身離開了。
很快他來到了步家軍的軍營門口,一身的酒味,卻在門外大喊大叫著,“我要見步將軍,我要見步將軍!”
軍營守門的將士並不認識他,隻當是一個醉漢而已,便厲聲道:“步將軍豈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見的?你一個醉漢還是快些清醒清醒瞧瞧這是什麽地方在撒野吧。”
“我自然曉得這是步家軍的陣營。”原本走路還有些蹣跚著的人此刻竟然站得直直的,就是眼神也非常堅定,若非是一身的酒味倒也讓人察覺不到他是一個酒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