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回府
柳飛雲笑道：“姑娘過謙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子，林秋水便道：“其實公子身上的傷已經好了，打算什麽時候離開呢？”
她這是主動下逐客令了，柳飛雲沒想到會是如此愣了一下，煮茶的手頓了一下。
其實林秋水雖然救了他，可卻也明白像他這般江湖浪子又豈會永遠待在一個地方，她可不要對方說什麽感謝的話一輩子就留在身邊照顧，這種不可靠。
柳飛雲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心情有些複雜，高興或者傷心都說不上來。
“原本在下在此也是在等著姑娘歸宅，親自說一聲感謝便離開。而今姑娘來了，在下明日便離開。”
說著，他站起身來，對著林秋水拱手行禮，“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林秋水忙站起身來，回禮，“公子客氣了。”
二人心思各異，雖然喝著茶可卻感覺不到開心和輕鬆，就這麽坐著也沒有說幾句話一下午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秋水正在梳洗，下人們就來回稟，“姑娘，雲公子走了。”
她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可卻還是故作輕鬆，簡單了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此刻的柳飛雲正站在宅子之後，他看著這個自己住了不過幾天的地方，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似乎有些舍不得離開了，可不離開又能如何呢？畢竟留在這個地方並沒有任何的名頭。
與此同時，也有一個人站在了左相府門外，他臉色嚴肅，眼神犀利，一襲玄色衣裳早已經不是當日那位溫潤如玉的公子。
當門童開門的時候，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大公子柳莫河愣了一下，忙朝著裏麵大喊，“大公子回來了，大公子回來了！”
當初柳莫河被關押的時候，左相對外宣稱公子和他起衝突，作為父親很憤怒這才禁足幾天，最終柳莫河被人帶走，他也隻對外宣稱逆子偷跑而已。
因此，當門童一看見他整個人顯得很激動，倒是高興地大喊起來。
隻可惜啊，他的開心和左相心腹們的緊張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立即有一群人衝了出去，在看見柳莫河的時候確實很驚訝，誰都沒想到已經逃跑的人竟然還會自己回來。
他們手持長劍圍著柳莫河，對方隻是淡淡地開口，“我要見父親。”
不一會兒，他就被帶入了大堂，左相手中端著一杯茶淡定地坐在上首，“沒想到你還是回來了，我以為咱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麵了。”
柳莫河臉色冰冷，“是的，我非常明白，不管是京城或者是天下，我沒有能逃脫的地方，倒不如回來。”
“想通了？”簡單的三個字，可卻包含著試探。
柳莫河又怎麽會不明白？他隻是搖頭，“還是想不通，但是無論如何自己的命更重要不是？”
左相仔細地打量著他，“我怎麽覺得你有些不一樣？”
“從前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可現在為了自己能活命總歸是要做些改變的。”柳莫河非常直白地說了。
左相忽然歎了口氣，說道：“你可知道你那個弟弟？”想到自己似乎從沒有公開柳飛雲的身份，於是又說道：“對了，就是柳飛雲，他是你的弟弟。他竟然為了一個郭曉要刺殺我，要背叛我。我才是他的父親啊！”
說到之後，他顯得異常的憤怒，“從前我多麽倚重他，而現在他竟然如此對我！”說著，他看向了柳莫河，那憤怒的眼神已經掩藏起來，手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莫河啊現如今父親可就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了。將來……若是得到這個天下，那也是會傳給你的，你就是這個天下的王。你不是喜歡畫作嗎？你成為王之後就可以命人給你找來全天下名家的畫，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不好嗎？”
柳莫河依然淡定地站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我想要的沒有這麽多，我隻想活著。”說著，他看向了左相，眼神之中透著堅定，“你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他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也就是打算要和左相走上同一條路。
可麵對他忽然之間的同意，左相也不是一個單純的人，怎麽可能馬上就信任他呢？隻不過臉上還是要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不愧是我的兒子，父親將來可就隻能靠你了。你啊是父親唯一的兒子了。”
說著，左相開始有些懷念過去的感覺，“從前父親的政敵太多，總是忽視了你。可實際上，父親心中是在意你的。”他說話的語氣非常溫柔，就像是一個父親在對孩子淳淳教誨一般。
柳莫河在看自己父親的時候眼神之中有光芒閃動，似乎已經被他的這句話給感動了，畢竟這麽多年來，他從來都是處於一個被忽視的地位。
左相夫人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父子二人說開了心中的結，倒也鬆了一口氣，盡管自己再怎麽愛自己的丈夫，可柳莫河終究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上次父子倒戈相向的時候，她盡管出賣了柳莫河，可終究心中還是難過的。
柳莫河終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住，但是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了，他們的公子似乎經過了這一次變得很不一樣，雖然還是在閑暇時候會畫畫，可那畫作再也不如從前明媚了，哪怕他們看不懂卻也感覺出來明顯的變化。
而公子本人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若是說笑的話也隻是淡淡的……
如同程徹所說的，步梨每天都在翻查那些資料，除卻作為暗閣閣主需要了解的重要情報之後，其實也是為了能夠調查步將軍之死，究竟在京城之中還隱藏著哪一些人。
窗外一隻鳥兒正嘰嘰喳喳地叫著，步梨走了過去，吹了一聲口哨，那鳥兒便落在了她的手臂傷。
小鳥的爪子上明顯的有一張小紙條，她將紙條拆開一看，上麵隻有簡單的兩個字，“勿念。”
她的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可真的是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