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左相府
心中胡亂地想著，看著跪著的這個男人，這還是第一次步梨這麽認真這麽安靜地瞧他，話說這張側臉長得也是不錯的，棱角分明，既沒有衝擊性也不會太過陰柔，算得上是一個美男了……一想到這個，她急忙甩甩頭，心中納悶，步梨步梨，你究竟在幹什麽，可不是來評價這男人的。
因著程徹替自己跪了一個時辰，步梨內心還是有些感動的，想著原本的羹湯都被那該死的程顥給撞翻了，幹脆重新做一份罷了。
她轉念一想，這程徹為了自己跪在地上那麽久，想必腰啊腿啊肯定都累了，況且聽聞這男子最重要的就是腰了，腰若是不行的話豈不是就廢掉了？
“可是也沒有什麽補腰的藥啊？”步梨陷入了為難，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去要一些補腎的藥來，畢竟腰旁邊就是腎，這挺有道理的，反正都補了吧。
如此，她便好心好意地親自下廚做了一碗加了補腎藥的羹湯過來，等到程徹回房便真心真意地端過去。
程徹一看見那一碗湯藥，臉色倒也如常，“你怎麽又端藥過來了？”
步梨將羹湯送到了他的麵前，“再怎麽說這一次你都是為了我才無辜跪了那些祖宗，我該跟你好好道歉才是。”
瞟了一眼自己跟前的羹湯，程徹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步梨又向前伸了伸，“你放心吧，我就是在裏麵加了一些補腎的藥而已，沒有其他的了。”
“補腎？”這兩個字令程徹嚇了一跳，“你沒事……你”一瞬間，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甚至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步梨倒是沒有想那麽多，“我想著你跪在那裏不容易，腿的話就隻能抹藥膏。而其他的嘛，就是這腰靠近腎，所以就補補咯。”
她的這個道理令程徹啞口無言，張張嘴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快些喝吧，不是還要我喂你？”步梨一臉認真的樣子倒是讓他無奈。
“你……”話都還沒說完，自己的手中就被塞了一碗羹湯，想著上次也是這麽不情願地被塞了女子式樣的簪子，程徹無奈可也隻能將藥都給喝下。
侍女們來來往往在收拾東西，步梨眼尖又瞥見了帕子，她眼珠在眼眶之中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於是問道：“對了，我一直都以為像你這樣的直男是絕對不會用什麽帕子的，倒是沒想到你隨身竟然會帶著帕子。”
她又提到了帕子的問題，其實程徹曉得她想要問什麽，於是屏退了左右。
步梨生怕自己會暴露出什麽，忙問道：“不過就是一個帕子的問題而已，你讓丫鬟們退下做什麽？我也該走了。”
她正要起身，程徹卻將她按下，“你不是一直都在調查步將軍之死嗎？”
步梨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麽直白地就說出來，一時之間還真的不知道從何開口說，更加不明白該怎麽接下他的話。
“其實關於你父親之死，我一直都有一個在懷疑的人。”
“誰？”盡管剛剛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想著既然都說了那就探討一番，說不定有所收獲。
“左相。”
“是他？”步梨蹙眉，這個人倒是自己沒想到的，“可是我從未發現他有什麽地方值得我去懷疑。”
於是，程徹便將這段時間關於左相的那些懷疑全部都告訴了步梨，當然，並不會說出全部。畢竟眼前的這個女人乃是郭曉派過來的，哪怕是受了蒙蔽，但是也不能全信。
從程徹的房間出來，步梨開始心事重重，她不知道原來這其中還隱藏了這麽多，左相在朝廷之中的聲譽一直不錯，竟然暗中得罪了皇帝。
其實，她該清楚的，程徹乃是皇帝的暗探，他的話一定比郭曉更加信得過。
“既然如此，那我隻好去一趟左相府上了。”步梨迫不及待想要揭開這一層紗，在她的心中已經不知不覺地更加信任程徹多一些。更何況有了一條線索，無論如何也該去一探究竟。
郭曉派去監視步梨的人到了夜晚都會回去稟報。
“如何，今日那丫頭可行動了？”郭曉的眼神之中帶著算計。
那人道：“大人，她已經成功下毒兩次了，屬下瞧著程徹的臉色似乎並不是很好，想必藥效也慢慢起作用。”
聽到如此，郭曉滿意地點頭，“不錯，看來這丫頭還是能辦事的，如此也就有了交代了。”
既然決定要闖一次左相府，步梨做足了準備。她有易容術傍身是絕對不會傻到晚上進去的，畢竟晚上視線不好，而且也不大好辨認方向。
於是，到了白天，她易容成尋常奴仆便偷偷進入相府。初入左相府，她還真的有些找不到路了，不過碰巧遇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柳飛雲。
她記得當日自己暗中去郭曉府上的時候見過這個人，他明明是郭曉的手下，為何會出現在左相府？而且看似熟門熟路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客人，想必這人應該是經常來的才是。可他若是出現在這裏，那郭曉和左相之間又是什麽關係？
帶著諸多的疑問，步梨跟隨著柳飛雲來到了左相的書房。
她悄悄地趴在窗戶邊上聽，卻聽得從裏麵傳來了聲音。
“相爺。”
“飛雲，每次都讓你這般過來相聚真的是難為你了？都怪父親沒有好好安排，也不至於讓你和你娘親如此委屈。”現在響起的是左相的聲音，語氣之中帶著一絲遺憾和無奈。
父親……這個稱呼令步梨愣了一下，這……她聽得出來這聲音是左相的，怎麽會叫左相會自稱父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柳飛雲的語氣卻顯得有些冷淡，“相爺說笑了，莫非今日命我前來乃是為了感懷從前？若是如此，相爺大可不必如此傷懷，母親與我一向相依為命慣了，我們母子的生活也足以安穩，相爺大可不必如此歎息。”
這話說的，分明就是有怨恨啊，隻要是一個正常人都聽得出來這其中酸溜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