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葬之上出現的熟悉聲音

  第8章：流葬之上出現的熟悉聲音


  六年，一夏，蕭晴然突情緒暴怒，自刎。


  所有死去之人，都將放於際河任其漂逐，這裏稱為“流葬”，至於屍體最終流於何處，無人知曉。


  記千憐身著白色素衣，頭係白色長綾帶，一動不動的跪在最前，她的麵色毫無變化，隻是眼裏微微通紅，卻並未流淚。


  這六年，蕭晴然的陪伴給她帶來的是從未感受過的疼愛，一個人活太久了，突然被人愛惜，又突然失去的感覺，讓記千憐一時心慌空寂。


  “果然還是一個人好…”記千憐吱唔一聲，略微哽咽的聲音小到極致。


  她不怨蕭晴然的突然離世，這或許對她是種解脫，隻是在外人眼裏看來倒是苦了年幼的記千憐。


  流葬上陸續來了很多大家族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是記千憐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陌生的親族，他們表麵憂傷安慰，可一轉身便是幸災樂禍。


  記千憐全程未抬過頭，也未曾注意過有何人經過，更沒有想太多，以前凶殘掠殺慣了，除了暴躁，其他情緒她不懂，現隻有略微的心亂讓她很不舒服。


  “長正了。”一個淺淺的聲音殘留。


  記千憐不自覺的起身，視線掃蕩全場，靈敏的聽覺感受著消失的方向，隻見一輛飛馬車在上空奔馳，馬身兩羽翼有力的撲動，貴氣的車身鑲著金邊，琉簾搖搖擺動，直至漸遠。


  “鎏金落飛鑾。”記千憐收回視線，挑起微皺的眉目，不禁暗語，“能坐這種氣派飛轎的會是誰？”


  沒再多想，水葬也很快結束。


  記封決定將她接回記攱莊，可是卻被記千憐拒之。


  “不，我嫌晦氣。”她稚嫩清冷的聲音沒有半點情緒，隨之輕聲咳了兩聲，裝作很是虛弱的樣子。


  記封盹住，這些年也就見過這個女兒幾次，蕭晴然也從沒主動讓他過去，久而久之，他也隻記得有這一體弱多病的女兒，有關她的一切卻並不所知。


  看著麵前的白淨小女孩，記封完全沒有意想到，一個六歲孩童竟然這般沉穩安靜。


  他搖頭打去多餘思緒，隨著記千憐的視線落去，隻見一女儒牽著倆與她差不多大的孩童，站在不遠處，女儒一身樸素服衣，卻盡顯妖嬈身段。


  他們走上前，女儒盯著記千憐，暗沉麵色一掃而過，碰上記封視線又柔情似水，她似為難：“孩子們鬧著要找大父，我沒辦法。”


  “無妨。”記封彎腰圈住兩個孩童，再次看向記千憐時臉上並無愧疚之色，“這是你嵐母，和你的弟弟妹妹。”


  “我不會回去的。”


  記千憐再次表明意向，並不直接回應，也不給他們接話的餘地，便隨著同蕭晴然一起照顧她到大的中年奶母一起離開。


  “不回來也行，但待你八歲時，必須去參加靈力測試。”


  記千憐裝做耳旁風似的未回應，也未止步，她望了望際河，一絲難過再次侵入心頭，對於她來說，際之城哪裏都不好，唯一一點，便是定下的一夫一妻製，一方卒才可再嫁娶。


  而記封在蕭晴然剛剛去世就領來了這麽大的兩個孩子，他的那些苟且之事也未曾刻意隱瞞，蕭晴然在世之時恐怕也不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