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芷當下默默地轉回了頭。
扯了扯曲菀兒的衣擺示意她別再往下說，而後倒是墨鈺輕輕笑了出來說：“請吃飯還早得很，革命尚未成功，我還需繼續努力呢，小曲你就別給我添亂啦。”
他故作輕鬆的答複，讓曲菀兒很快意識到事態不對，忙訕笑著吐吐舌頭轉回了身子沉默了下來。
可惜已經晚了，在同電梯裏還有蕭明等人。
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關於墨鈺在追求阮芷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公司。
更有甚者傳言，橘果和線條這兩個爭鋒相對的工作室這下是要聯姻達到握手言和的程度了。
“對不起，阮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曲菀兒麵色憂愁地在她麵前道歉。
阮芷沉默不語，輕歎口氣：“小曲，這也就是放在我身上，我不在乎這些事情，所以這次沒關係，可是以後你在這種場合說話得注意一點，這種事不管真假，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曲菀兒低垂著頭，“我我當時沒想這麽多，而且咱們公司又不是不允許辦公室戀情。”
“小曲，我這……”阮芷歎口氣，揉了揉眉心：“沒事，也怪我昨晚沒有跟你說清楚，事情太突然了。”
“阮姐，真的抱歉啊。”曲菀兒癟癟嘴，再次道了歉，“這事肯定也對墨鈺造成很大影響了吧？我要不要跟他也去道個歉？”
“嗯。”阮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曲菀兒從座位上起身，還沒動身，就麵色一僵，望著工作室門口，恭敬地喊了聲：“祁、祁總，有什麽事嗎？”
聽到祁湛的稱呼，阮芷渾身一震，下意識就轉頭也往門口看去。
祁湛麵色沉靜地站在門口，不疾不徐地說：“麻煩讓阮芷來一下我的辦公室，有點事想跟她談談。”
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嚴格老板模樣，嚇得曲菀兒回頭一臉愁苦地不停對阮芷說抱歉的嘴型。
阮芷起身，安撫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道：“沒事，我會好好解釋的。”
轉而揚頭微微朝祁湛那邊應聲：“好的祁總，我馬上來。”
……
這是阮芷第二次踏入祁湛的辦公室，上次還是祁湛剛來接任啟泰的時候，請他們所有ＣＶ吃飯。
阮芷一向對於這種略顯嚴肅的辦公室有著油然而生的拘束感。
一踏進來，就渾身不太自在，更別說要麵對的人還是祁湛。
“坐吧。”祁湛倒是自在得很，他直接在會客區的長沙發落座，衝她微微示意。
阮芷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祁總找我什麽事？”
“關於你和墨鈺在公司的傳言……”祁湛雙手交叉，手肘撐在膝蓋上，欲言又止。
阮芷不卑不亢地抬頭看向他，沒準備詳細解釋，隻是淡然反問：“祁總，這是我和墨鈺個人的私事，跟工作沒有什麽衝突吧？”
祁湛被她噎得一時無話可說。
沉默幾秒，阮芷再次如他所料一般，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她站起身來，“既然祁總沒有別的事要談，那麽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我私人問你呢？”祁湛的手指關節有些泛白，帶著隱忍的怒氣，再次問道：“如果我說我是用祁湛的身份問你們的關係，你會回答我嗎？”
“祁湛的身份？祁總什麽意思？即便是祁湛，也不過是我普通的大學校友，有什麽資格過問我的感情生活？”阮芷沒有回頭，卻是再怎麽也忍不住心裏的難受，出口的話帶著刺一般。
“普通校友？在你心裏我們的關係就僅至此嗎？”祁湛騰得一下，站起身來，走到她麵前，話語中頗帶些委屈地質問：“你分明承認過你喜歡我！”
“但我也說過，我不會再喜歡你了！祁湛你不要太過分！”阮芷這期間的淡漠無所謂是徹底裝不下去了，冷聲不甘示弱地反駁。
祁湛頓了下，氣急反笑，輕勾唇角，同樣反譏諷道：“對，我是過分了，是啊，你現在有這麽多人喜歡，哪還能記住我這個走了好幾年的校友是嗎？你勾勾手指就有人過來，什麽墨鈺啊，林皓啊多得是優秀的。”
阮芷心覺可笑：“首先，在電梯裏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拒絕墨鈺了，其次，林皓是我表哥不是你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最後，祁湛你有什麽資格用這樣的態度來質問我？”她話音一轉，已經帶著些哽咽，想著幹脆一鼓作氣做個了結也好，冷笑斥道：“當初說從來沒想過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你！祁湛我是真想不通你怎麽還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質問我，是你親口說我們兩個沒可能，我還要怎麽去欺騙自己？”
祁湛在她這些話中徹底愣住。
見他沒有說話，阮芷隻當他是因底氣不足而無話可說，輕哼一聲，做了個總結：“既然祁總沒話可說了，我想以後就不要再來提及一些我們都不開心的事情了吧。”
語畢，她抬眸看向對麵的男人，祁湛隻是眉頭深蹙望著她，良久，似是才反應過來。
想起當時的場景，心下不禁有些悵然，那時的那些話，他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他明知道她就在門後，卻故意說了那些賭氣話，可能是因為所謂的自尊心，在得知阮芷從不曾將他考慮進她的未來後，他就更不願意讓阮芷知道自己的難受，情願對她冷漠相待。
如今想來，當年的做法確實欠妥，更談不上成熟，他自己也是後悔過的。但祁湛覺得，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幾句話而已，那麽他還是可以解釋的。
“祁總，那麽我就先出去了。”阮芷眼圈有些發紅，長歎口氣已經轉身準備離開。
祁湛略有些急促地追上前一步，想要解釋：“其實那些話是個……”
然而事出不巧，他話才剛起個頭，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
“祁總，我是嚴恒，不好意思，我們這邊要開始配劇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阮芷可以跟我回去了嗎？”嚴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些許的大喘氣。
一聽就知道是得知後急忙跑上來替阮芷“解圍”的。
祁湛的話被他打斷，阮芷揉揉鼻頭，將即將湧上來的淚意憋了回去，往後退開來，“祁總，我還有工作，先走了。”
語畢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已經打開辦公室門走了出去。
祁湛愣在原地，門沒有關嚴實，依稀還能聽見嚴恒跟阮芷的對話。
“阿芷，怎麽了？祁總罵你了嗎？”嚴恒壓低聲音有些擔心。
“沒、沒有。”
“胡說！你看看你眼睛都紅了！祁總看著斯斯文文的，怎麽還罵人呢！要找找墨鈺去啊，欺負你算什麽回事！”
“……”
聽到這裏，於是看著斯斯文文的祁總默默走過去將門關了個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