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
落水的動靜太大,人雖然救上來了,遊艇一層卻因此吵鬧個不停。
劉少朋友小心翼翼地擦著邊平移出一段距離,確定安全了,連忙轉身跑下樓,期間頻頻回頭,生怕辛念給他補上一腳。
辛念見這人自己嚇自己,下樓梯時踩空摔了一跤,輕嗤一聲。
一轉頭,對上了蘇敏茹詫異驚恐的視線。
她唇線一提,表情邪惡道:“這麽看著我幹嘛,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會遊泳嗎?”
辛念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蘇敏茹被逼得踉蹌後退,撞在躺椅上沒站穩,打翻了手裏的托盤和酒水,嘩啦啦一片玻璃碎裂聲。
“啊!你別過來,我會報警的!你放過我,嗚嗚嗚……”蘇敏茹不管不顧地揮手蹬腿,任由地上五顏六色的液體浸染在兔女郎的尾巴上。
辛念知道她欺軟怕硬,沒想到慫得這麽徹底,不過是個爬踢而已,要不是看在冉初曼生日的份上,她有的是更惡劣的法子整人。
想要辛思那個混蛋的命,問過她了嗎?
回想起辛思那次被折騰過敏後躺病床上那慘樣,長達半年全網嘲的待遇,她使勁磨了磨牙。
斜了蘇敏茹一眼,她蹲下身,捏著她的下巴輕輕抬起,“怕什麽,雖然你因為自卑就四處給我造謠,但我當初都沒搭理你,現在就更沒興趣了,以後夾起尾巴做人,感謝你室友我的不殺之恩吧。”
蘇敏茹淚珠啪嗒掉落,“謝、謝謝……”
這是披著羊皮的惡魔啊,她為什麽想不開,要來招惹這種人!
**
鬧出這種事,大家都有點掃興,辛念和冉初曼一商量,決定轉場繼續嗨。
十多個人有說有笑地下樓,還要感謝那位劉少給他們貢獻了一整晚的笑點——據說他被撈上來的時候尿褲子了,身上騷氣衝天。
剛走到遊艇一層,某間休息室的門猛然被拉開,從裏麵跑出來一個裹著大白毛巾的落湯雞。
衝上來的劉少被辛念這邊的兩個男生左右拉住,他整個身子往前挺著,指著辛念的鼻子,“你,有種,我記住你了,咱們走著瞧!姓辛的,操!”
辛念勾起一邊的嘴角,迎著他的手指往前走了兩步,“怎麽,想打我?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敢告到你傾家蕩產,來,誰慫誰是垃圾。”
別以為掉個水辛思的事就過去了,誰跟誰沒完可不一定!
說完辛念微微一怔,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
腦海中閃過零碎的一幕:鬱辰對傅延琛揮拳,傅延琛也說了讓律師追加醫藥費之類的話。
隻是好奇怪,為什麽她當時好像站在鬱辰這邊,還伸手將人死死抱住?
嗯……一定是為了拉偏架,讓傅延琛占便宜,這的確是她能幹得出來的事。
辛念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將這些雜念拋開,見那位劉少手伸著手指頭指了半天,明明再往前送一點就能碰到她鼻尖,卻遲遲沒得逞,不由得冷笑。
裝得跟真的似的,沒種而已。
旁邊亂哄哄又來了一群年輕男女,以池文為首,旁邊的黑長直女生挽著譚芮,一副趾高氣揚、眾星捧月的模樣,疑似就是池文的女友劉斐了。
來人站定在辛念麵前,劉斐鬆開譚芮,委屈地往池文懷裏一撲,嬌哼著扭動幾下,“文文,你看她,在你的地盤還敢這麽囂張,我哥上樓抽個煙而已,她怎麽能把人踹下水,這跟謀殺有什麽區別?”
辛念一聽,樂了。
要不說冤家路窄,她這是捅了譚芮的窩。
池文當著新目標的麵被即將成為前任的女友熊抱撒嬌,莫名一臉尷尬。
他不著痕跡地推開劉斐,當起了和事老,“什麽謀殺,誤會而已,這就叫不打不相識,再說你哥也喝大了,下盤不穩,不一定跟人家辛小姐有關係。”
辛念挑眉,一秒看透了池文的心思,這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德行跟辛思那個垃圾一樣一樣的。
劉斐察覺到一絲微妙,氣得跺腳,劉少更是酒勁兒上頭,扯著嗓子大罵辛思全家,什麽“臭婊"子”、“出來賣”,難聽的話挨個往外蹦。
辛念安靜地盯著他發瘋,嘴角上挑,眼底卻肆虐著冰寒。
被劉斐請來聚會的男男女女們跟著瞎起哄,有的為了給朋友撐場子,有的單純就是撒酒瘋拱火。
“讓劉少踹你一腳,不然你別想從這離開!”
“咱們人多,不怕他們,都給他們踹下水!”
“仗著家裏有幾個臭錢,一個個牛逼轟轟的,什麽玩意兒,你們先動手就是沒理,要麽下跪道歉,要麽就讓我們踹回去,不然報警送你進局子!”
辛念想踹人就踹了,要什麽理由?
不過劉家兄妹想顛倒黑白,站在道德製高點狂吠,也沒那麽便宜。
她抬手示意大家閉嘴,聲音逐漸降低,偶爾還能聽到一句,“讓她說,看她還能找什麽借口。”
辛念從小挎包裏掏出手機,劃了幾下,點開一段錄音,將音量調到最大,確保周圍的人全能聽清。
劉少和他朋友的聲音相繼傳出——
“辛思這個傻逼,除了有幾個臭錢還會幹什麽?”
“劉少別生氣,那女的就是眼瞎才跟了他,早晚後悔回來求你。”
“回來?草他媽的,誰稀罕撿他玩剩下的破爛貨!上次我就不該用京巴,你說那輛卡車怎麽就刹住了?過兩天我弄一隻藏獒去,純種的,下次就給他直接嚇尿——誰在那偷聽呢,出來。”
錄音結束。
辛念搖了搖手機,看著剛才叫囂的人,“報警吧,最好告我蓄意傷人,我等著。”
那人愣了愣,沒吭聲,辛思那事太出名了,幾乎就沒人不知道,據說當時差點被車撞到出人命。
原來以為是他倒黴遇到沒拴住的京巴,狗那麽小,他一米八大個還被嚇得鬼哭狼嚎,誰看了視頻沒笑話兩聲?
但如果這是人為的,這就有點那個了。
返回頭再一想,哪那麽巧他出洋相的時候就被人錄了個全程,醜態畢出,要是有人特意安排的,那就完全說得通了。
周圍詭異地寂靜下來。
劉少沒想到禍從口出,這事他做得隱秘,要不是剛才口嗨根本不可能被查到。
他梗著脖子強嘴,“你這錄音是非法的,不能當證據,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導自演,自己錄的!”
一模一樣的刻薄語調、尖銳嗓音,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如此。
辛念給幫忙按住他的男生去個眼神,兩人會意,手上加力,辛念的撩陰腳都抬起來了,看到門口走進來的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地上。
靠,傅延琛怎麽來了?
糟糕糟糕,不能讓他看見自己這麽凶殘的一麵!
刻在本能裏的“溫柔灰姑娘”人設開始發光發熱,辛念身上的盛氣淩人一秒蒸發,無意中瞥到哭得梨花帶雨的劉斐,偷偷掐自己大腿一把,眼眶紅了。
對麵的池文歎為觀止,驕橫可愛,委屈了更動人!
聽到身後有動靜,池文後知後覺回過頭,見傅延琛大駕光臨,眉飛色舞地迎上去,“回回叫你出來你沒空,今天怎麽這麽給麵子?”
走近後,他朝辛念的方向動了動眉毛,興奮地壓低聲音道:“給哥們兒參謀下,那小美人兒怎麽樣,保證比嫂子還凶,又嗆又辣!”
傅延琛:“……”
為兄弟兩肋插刀這天終於來了,可惜他手裏沒刀。
察覺到來自傅延琛的死亡凝視,池文懵逼。
他說錯什麽了?難道是因為說嫂子不夠凶才生氣?
傅延琛沒搭理他,朝辛念伸出右手,無奈道:“還不過來,等我過去嗎?”
看似不悅,目光卻溫柔得讓人分分鍾淪陷,太寵了,看得人上頭!
認出來人的女生已經扛不住,抱著小姐妹狂搖,“啊啊啊受不了了,他是不是在看我,是不是?”
小姐妹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是,他在看我。”
劉斐被這種氣氛所感染,小聲問譚芮,“姐,這誰啊,池文怎麽好像挺怕他,還挺帥。”
譚芮:“……”
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事情有點超出預計。
旁邊有個女生聽到劉斐的話,輕聲譏笑,“連傅少都不認識,剛才還吹自己家底蘊深厚,真是笑死人。”
“暴發戶麽,越沒什麽越吹什麽,我們都笑了半天了,你還真信,哈哈哈。”
幾個人越說越過分,劉斐尷尬地腳趾抓地。
原來他就是傅延琛啊,真人比電視裏還好看!
她又不是沒看過新聞,隻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真人,逆著光一時沒認出來而已,這群人嘴真賤,賤賤賤賤死了!
個別人搔首弄姿、蠢蠢欲動時,辛念已經快速醞釀好情緒,身形好似風中落葉,輕飄飄地飛進了傅延琛懷裏。
她沒看見,滿遊艇亂飄的粉紅桃心碎了一地。
“琛琛,他們欺負我,還讓我等著,我好怕……”
嗚嗚嗚就算了,隻能扯幾句肉麻台詞這樣子。
她現在滿腦子是幹架,豪氣雲天,實在哭不出來。
然而即便劇情嚴重地偷工減料,圍觀的人還是被震碎了三觀。
萬萬沒想到,這女的踹了人、錄了音,現在連顛倒黑白都這麽簡單粗暴!
傅延琛一手將辛念攬在懷裏,修長的手指輕輕拍肩安撫,視線卻精準地看向悄然後退的劉少。
劉少跟辛思有仇,一直覺得自己和傅延琛是一邊的,還打算將來拿整辛思的功績攀上關係,隻是眼下這情況,明顯不對勁。
等等,傅少的女朋友為什麽要維護辛思???
對了,傅延琛肯定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麽鬧起來的,必須告訴他,他懷裏這女的跟辛思有一腿,他頭頂青青草原!
劉晏有了底氣,脊梁挺直,大聲把辛念為什麽踹他解釋一遍,無形中承認了錄音是真的,也是他嘴賤在先。
不少人都用關愛智障的目光掃向他。
傅延琛看穿了他的企圖,摟著辛念的手輕輕一緊,漫不經心道:“劉晏,我記得你們家就你一個孩子,是嗎?”
劉晏一哆嗦,看看辛念再看看傅延琛,目光驚悚。
不怪他多想,實在因為這問題就跟“你會遊泳嗎”似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傅延琛搞什麽,被狐狸精灌了迷魂湯,連死對頭都不搞了嗎!
他色厲內荏地小聲叫囂,“你、你想幹什麽?法治社會,你再有錢再有本事,也不能動我一根汗毛,我們家要是絕後了,我爸媽絕對會報警查你!”
別人什麽都還沒說,劉晏就能自己腦補到大結局,傅延琛對此表情欣慰。
“別緊張,回去代我問候你父母,順便告訴他們,明天的約定取消,不用來會所見我了。”
劉晏先是沒反應過來,“我爸媽沒事見你幹什麽?”
數秒後,他想到一件事,麵色刷白。
他們家公司被同行擠垮,眼看要破產清算,他爸媽死死按住消息,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意向收購的,明天就要簽訂合約。
劉斐爸媽是二股東,就是因為這事高興,才讓他們小輩出來慶祝!
早知道他就多問一句了,早知道、早知道他寧願讓傅延琛女朋友多踹幾腳!
劉晏想象不出來家裏破產的日子要怎麽過,他想解釋、想挽回,一抬腳,圍著下身的浴巾被扯鬆,隨著他邁開的大步掉落。
什麽鬼,HelloKitty粉紅內褲?
眾人:“……”
一陣死寂後,哄然大笑!
傅延琛第一時間捂住辛念的眼睛,把她按在懷裏,轉身帶她離開。
嬌俏的倩影緊緊依偎著他,辛念的後背險些被妒火點著。
走到門口,傅延琛忽然停住,將手搭在辛念腰間,轉頭問一路跟出來的池文,“你再說一遍,這是誰?”
池文摸摸鼻子,訕笑,“我嫂子,親的。”
傅延琛用另外一隻手重重地拍他肩膀兩下,“自己收拾爛攤子吧,改天一起吃個飯。”
池文疼得麵目扭曲,哭喪著臉點頭。
無論如何,女朋友又得換一個了,見鬼的堂哥,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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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延琛摟著辛念往外走,冉初曼鬼鬼祟祟地跟在旁邊,朝裝乖的好友擠眉弄眼。
剛才是某人英雄救美,現在輪到她保護閨蜜大作戰!
餘光瞥見辛念臉上豐富的表情,不知道在跟冉初曼傳遞什麽加密信息,傅延琛抽了下嘴角。
“接下來去哪兒玩,結束我接你。”他怕辛念臉抽筋,索性主動開口。
冉初曼給辛念使眼色,辛念抿了抿唇,心虛低笑,“我們打算去冉家郊外的別墅,有ktv和地下影院,就是離得有點遠,那個,可能回家比較晚……”
傅延琛挑眉,“多晚?”
辛念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聲音越發"縹緲,“明天……”
傅延琛盯著辛念,嗓音微啞,“夜不歸宿,把男朋友一個人扔家裏,你怎麽忍心?”
冉初曼:“???”
我靠,沒想到傅延琛私底下這麽無賴,居然對她家辛寶貝用苦肉計!
辛念潛意識當他是鬱辰,是四年男友,信息不對稱太吃虧了!
想曹操曹操到。
和譚芮說好要來的鬱辰姍姍來遲,手中還拽著哭花了一臉濃妝的鬱玲。
鬱辰無視掉傅延琛,目光直直落在打扮得性感嬌俏的辛念身上,一瞬驚豔。
辛念今晚很漂亮,他第一次見她穿得這麽……不保守,整個人仿佛徹底蛻變,有種完全不一樣的氣質。
驕縱,高傲,即使身上帶刺,依然讓人忍不住看她、想要靠近她、擁有她。
她明明是他的女朋友,卻靠在別人的懷裏,事情為什麽會走到這個地步?
意識到他們要走,鬱辰穩住情緒,一把將鬱玲拽到身前,“別忘了來時怎麽說的,給念念道歉。”
辛念詫異地打量著兄妹二人。
不會吧,這個傳說中的扶姐妹魔,竟然真打算讓她妹妹給自己當眾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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