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彼岸(二)
白芙蓉雙手捧住不說話的白起,彼此對望,白芙蓉似要勾起白起心中的恨意,將自己的痛再次扒開,攤在白起的眼前。
“白芙蓉容貌無雙,蛇王三千恩寵盡給她一人,白家權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白起,蛇界戰神大將,如今,都沒了,沒了啊……,哥哥,你醒醒,你醒醒,這一切是誰害的?是那個你為他賣命的男人啊,他都將我們打入了地底,難道我們真不能翻身了嗎?”
“一朝得見蛇後,那人的眼裏從此再無芙蓉,一道‘妖嬈’讓白家家破,一句兵變,奪你虎符,你說為什麽?說到底,那男人根本容不下白家。”
白芙蓉見白起不語,心中自是明了他的心中還有父親,他家的白起,唯父命是從,他是個傻孝子。
“白芙蓉毒殺蛇後,證據呢?僅憑蛇後一人,就定了白家的罪,哥哥啊,那男人有心除我白家,怎的,我還不能複仇了不成?哥哥,你不曾親眼見過娘與各小娘躺在血泊中的樣子,雙眼暴睜,死不瞑目,娘的仇你不報了嗎?白家毀了,哥,我們的家沒了,還談何先祖的榮耀,芙蓉隻求複仇。”
“娘……沒了。”他記憶中那個胖胖的娘沒了,家便塌了一半,他沒見過她們的死狀,亂刀之下,想像的出是何等的痛苦。
白芙蓉激動的說著,對蛇後的恨意在被白起阻攔之後全數翻湧而出,當日那男人的無情更是讓她發狂,她雙手緊抓著白起的胸前的衣襟,關節泛白,眼淚不自覺的滴落在手上,往昔讓她陷入瘋狂。
“哥哥,爹老了,就讓他背負著白家的榮耀過他的餘生吧,但今日你若阻我,便從芙蓉的屍身上踏過吧,芙蓉什麽都沒了,也不乎這條賤命。“
白起完整的那隻手緊握成拳,眼前的妹妹似瘋子,一直以來他強迫自己冷靜,他始終不相信蛇王的狠絕,對於為何起兵,父親始終不肯多說,他欺自己也許所有的事是個誤會,定是被人陷害,他要見蛇王,洗清這罪名,如今卻被妹妹道破了其中,竟是蛇王有心而為之,真相戳的他毫無防備,現在他恨嗎?恨,恨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恨暗影給的恥辱,也許還恨他自己的父親,一道家書讓他背上了反賊的罪名,教他如何不恨?
毫無策略之下,父親為何要起兵?叛族,他現在是叛族的罪人,那何不與妹妹真正的做個叛族的人呢。
白芙蓉鬆了手,彎身拾起枯枝上的黑紗,麵紗下一抹冷笑,每個妖都有欲望,這欲望就如同蛇的七寸,是弱點……
她在那個蛇宮見過太多太多,也玩弄過太多,有幾個人拒絕的了欲望呢?更何況身處過高位的妖呢,她的父親拒絕不了,她的哥哥也該拒絕不了。
現在在她的世界裏,隻有棄者和被棄者,有利用價值的都該倫為她的棋子,無用者,被棄之,如她的母親,那樣懦弱的女人留著隻會拖累她的步伐,成為她的弱點,不如親手除去,她記得那夜的嚎叫聲,聽在她的耳裏,竟覺得美妙啊。
女人嘴角帶了嗜血的笑意,陷入了瘋狂。
“哥哥,多日不見,你的刀怎麽樣了?我這白家唯一的女人血對其可有用啊?”
白芙蓉有意無意的瞧向他哥哥的肚腹,他生生忍痛取其腹中肋骨,用先祖之法欲練成屬於他自己的刀,肋骨是白起的,照說該喂其至陽之血,偏偏它卻屬陰,陰刀要用白家女人的血來喂養,而她現在是白家唯一活著的女人。
白起展開手掌,一道白芒,手中多了一道純黑的刀影,刀身的煞氣讓白芙蓉眼中有了笑意。
“刀身帶黑煞,哥哥,這是把邪刀啊。”
“我知道。”白起眼中有著不舍,用血練刀本是邪法,養刀的血極是關鍵,心正,刀偏正,心邪,刀偏邪,她的妹妹心術不正,刀邪,在意料之中,可他不舍,白家隻有她一個女人了,哪還有心正的白家女人血可喂他的刀,沒了刀,他白家的刀法,便發揮不了白家的法術,他怎麽找暗影報一劍之仇?
“我啊,到有一個法子能讓你刀身中的刀靈法力更甚從前的雙刀,你可要聽?“
“你說。“
“讓這刀飲盡七七四十九個處子之血。“
“妹妹,你這是要把我送上絕路吧,這樣的刀稍有不甚,會反食執刀的人,你想看你哥哥成魔嗎?“
“哥哥,你想想,比之前的雙刀更甚啊,你總得付出點的,法子,我已說了,用不用是你的事了,你若想以你的血慢慢喂養,你就慢慢等吧,百年,千年?我看都難嘍。”白芙蓉鄙夷的瞧了眼那黑刀。
“你若真要喂刀呢,你聽妹妹的,往鷹族而去,說不得啊,刀成時,還能遇著你想見的人呢,到時,你可要留著你清明的神智啊,沒了你,我們白家是無人與那男人抗衡的。“
白芙蓉指腹劃過白起的臉,哥哥,你是芙蓉唯一的希望。
白起手執著黑刀,放任白芙蓉向對岸遊去,墨黑的眼中有著掙紮,喂還是不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