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夢境
赫連滿額角沁著冷汗,他知道自己在做著夢,卻阻隔不入聲聲哀嚎,放眼望去卻不見任何精怪,整片整片的綠,空地上一女子背對她坐著,一地鮮血,她卻像毫無知覺一般,一個勁的剜著什麽,嘴裏說著什麽,他聽不真切,隻見她一頭利落短發,一襲白裙,那身裝扮不像是任何一個妖族的裝扮,衣裙的背後血汩汩流出,那白裙襯的那腥紅,詭異的如修羅現世,林中哀嚎之聲更勝,那是對血的向往,血的甘甜香氣,引的林中的幽魂蠢蠢欲動,他想出聲,喉嚨卻火燒火燎,發聲不得,他想再看一眼,看一眼她的臉,眼裏有的卻是腥紅,漫天的紅,遮蔽了一切,包括那個血泊中的女子。 赫連滿驚醒,手撫上發疼的眼,夢太過真實,他知道夢裏的那個的地方,妖界的一個異度空間——亡靈幻境,那關押著妖界十惡不赦的惡靈,永世不得輪回,直至魂魄散盡,在這幻境之中各族各界的妖都有,自他登上蛇位,他隻踏足過一次,那些窺覷他法力的惡心嘴臉讓他心生厭惡,今夜怎會夢到那裏?那女人悲傷的背影讓他眼熟,眼熟到讓他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蛇後的那晚,一身的紅袍仍掩不去月下女人的悲傷,仰頭悲歎的落漠,他的蛇後和亡靈幻境中的女人究竟有什麽關係? 床內側已冷,他的女人現在一心一意醉心與修習法術,解開封印對他並非難事,無非是消耗幾百年的修為而已,一月有餘,她的修習精進神速,他不知該怎麽麵對這成果,是她太有天份,還是她太不要命,修形最忌急燥,她偏犯了,她為何如此急切?她有何目的? 凝視枕旁的一根黑發,那是她的,撚起那根黑發,纏繞上自己的尾指,黑發瞬間溶入血肉之中,以後彼此相連,她上哪這根黑發便帶著他去尋她,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八千多年了,自從千年修得真身,一路殺伐征戰,血腥滿手,手握別人生死大權,半壁的江土,他都玩轉於手心,一朝為王,腳下皆是森森白骨,臣服在他的腳下的眾人讓他無味,卻除了她。 夕陽下牡丹花開,微紮疼了他的心,月下女人的悲傷,印進了他的腦海,她,如謎。 赫連滿手上結印,一道虛空之門顯現,他要去那亡靈幻境,王者的夢都意寓著現實,那兒深藏著什麽他所不能知道的秘密?但願,但願與她無關。 碧水殿地下寒潭,靜的隻聽的到水滴在石上的滴答之聲,寒潭的石座上端坐的一名女子,如水中仙子般不染一絲風塵。 千年寒潭的寒意讓周邊萬物不生,卻阻不了尹子末周身的熱氣,手指結印,吐納運氣之間,隻覺得左手尾指一緊,似有什麽嵌進了肉裏,張眸細看,心中一顫,莫名的想起了赫連滿,想起了亡靈幻境,她的最初之地,那裏有她的秘密,心中一陣不安,但願,但願,與她再無關聯,手指結印,虛空之門顯現,尹子末起身邁入,亡靈幻境,你可掩藏的了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