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第十段，臨終托付
綠市腫瘤醫院。
潔月領著方庭先進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潔月母親的主治醫生，第一眼見到方庭便是一個熱情的招呼，“嗨！倩倩，你怎麽有空來看我？”
“呃！……”方庭他們兩個一愣，她接著便笑開了，“啊！是小表妹慧婷啊！你瞧瞧，連我都認錯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將手不太老實的搭到了方庭的肩上。
方庭仔細的看了看這位醫生，跟李倩倩差不多的年紀，姿色稍遜。
不過，方庭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是誰。
“你是哪位？”
“啊！好傷心啊！竟然忘了我。在你表姐樓裏，我們曾經見過麵。”
“啊！”方庭一聲驚呼，記起了這位大姐。
這家夥竟然是與表姐住在同一樓的那個花癡女，上次她還要買了自己呢！沒想到，她竟然也是一位醫生。
天呢！這是什麽世道，瘋子醫生有李倩倩一個就夠了，怎麽又出來一個花癡醫生。
方庭感覺自己要暈了！
潔月在方庭身後眨巴著眼，看著這滑稽的一幕，小聲的問道，“哥，呃！……，慧姐姐，你認識王醫生嗎？”
方庭嘴角抽搐著回答道，“見過兩次麵，是我表姐的鄰居。”
“呃！……”王醫生看到了潔月，麵容突然僵硬了下來。
方庭和潔月心下一驚，一股不祥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潔月，你來的正好，昨晚，我給你打了很多次手機。都沒人接。”
方庭分析著昨晚，手機應該是被冰雨淋濕了，所以才沒有接起來。
“王醫生，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我媽……”潔月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已經籌到錢了，請您……”
王醫生的眼睛也是一紅，她輕輕的合上了眼睛，咬了咬牙說道：
“對不起了，潔月。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去見你母親最後一麵吧！”
“什麽？……不……”
潔月一聲大叫，甩門向著病房衝去。
方庭衝王醫生點了一下頭，馬上追了過去。
病房裏，陽光下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白色的麵容。
潔月的媽媽借助著呼吸機努力堅持著，她在擔心著什麽，這個世上還有讓她放不下的東西。
潔月衝到她的床邊，盡力的掩著嘴，臉憋的通紅，淚如雨下。
母女之間地聯係是無法割斷的。
潔月媽媽感覺到了潔月的到來，她努力地睜開了那雙已經幹澀的眼睛，用力的聚了一下焦，終於看清了女兒的麵容。
一瞬間，潔月媽媽的臉頰紅潤了起來，蒼白的嘴角蕩起了微微的笑意。
“小月。”潔月媽媽的嗓子幹澀，但聲音依然充滿無限的慈母憐愛之情。
“媽媽！”潔月緊緊地抓著母親的手，生怕一不留神，便流失掉。
“小月，你來了，媽媽，就在等著見你最後一麵呢！“
“媽媽，不要這麽說，我找到錢了，你會好的。“潔月媽媽輕輕的拍了拍潔月，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我自己知道已經沒用了。“
“媽，不要這麽說。”
“唉！讓我說吧！媽媽就剩最後的幾句話了。小月，這些年讓你受罪了，都是媽媽不好啊，拖累了你，現在又要把你一個人留下了，我真地很不忍心啊！”
“不，不！……媽媽，是我不好，是我耽誤了你的病。不過，你看我已經找到了好朋友，她是我姐，她願意幫助我們出錢治病。”
方庭輕輕的向前邁了幾步，來到潔月媽媽麵前。方庭的眼睛裏也湧動著淚水，但方庭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
但是，突然之間潔月媽媽地雙眼一陣閃光，她掙紮想坐起來，卻沒有成功。
“朱雀！……”
呃！……一瞬間，方庭愣住了。
“朱雀小姐，你終於來了，我一直相信你，你會來的照顧潔月的。”
什麽？……朱雀照顧潔月。
“朱……朱雀小姐……。“潔月媽媽努力的伸出了另一隻手，方庭急忙接住。潔月媽媽好好的看了看方庭，一絲笑容出現在嘴角。但她的麵色卻已經開始暗淡了。
方庭知道，剛才那是因為看到女兒而高興，那隻是回光返照的一瞬而已，潔月媽媽的生命之火已經燃盡了。
“太好了，太好了！你來了，我就不必擔心了。”潔月媽媽將方庭的手，壓在了潔月的手上，三個人的手交疊在了一起。
“朱雀小姐，你能再像當年一樣，再說一遍替我照顧潔月的誓言嗎？”潔月媽媽吃力的說道。
方庭咬了咬牙，努力的忍著淚水流下。
好，自己就做一次朱雀吧。
“好！……我，以朱雀之名，在這裏以自己的生命與尊嚴發誓，會照顧潔月一生，永遠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傷害。”
自己終於說出口了，自己第一次使用了朱雀之名。
“好，好！”潔月媽媽笑著，眼神漸漸的渙散了。“朱雀小姐，太感謝你了。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啊！聲音，相貌，氣質，語調，一見就會讓人安心。”
她接著向轉向了潔月，更努力的笑著，因為她的呼吸已經很困難了。
“小月，這樣我的就放心了，我終於可以安心的走了。你以後好好的跟著朱雀小姐吧，她會照顧你的。”
“媽媽。……我……，我記住了。“潔月已經泣不成聲了。
“好，好，我終於可以安心地去睡了。今後的日子，你自己安排吧。為了你自己和自己所喜歡地人活下去吧！”
潔月媽媽說完笑著躺了下去，她的麵容雖蒼白，但卻有無限的安詳。真的好像一位久經風霜，勞累不堪的旅人在享受她的休息。
但她的一雙手，還緊緊的壓在方庭和潔月的手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