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第27節，樂師的孤寂

  馮章，字，得付，唐朝清河縣人，原本是武學大家，因為受到一些劫難，再也無心於武學，一心鑽研樂曲樂器。他創作的樂曲，被流傳於世，他演奏的音譜，餘音繞梁而三日不絕，而方婷婷與鄧劍鋒亦是亦步亦屈的跟著他，因為他就是鄧劍鋒的這一世，他們也很期待這一世的故事。


  因為他的樂曲出眾，他的名聲驚動了朝廷，一心討好楊貴妃的唐明皇李隆基，為了取悅楊貴妃，把他恭恭敬敬地請進了皇宮，讓他教導貴妃練琴。


  楊貴妃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子，很快便偶有小成了。一天，她不知從哪裏找來李隆基以前寫了一半的樂譜，對馮章說：“馮師傅，你看看這篇樂曲能不能把它續完？”馮章接過來一看，也為這個當朝皇帝的才華大為感歎，他沒料到一代天子，居然也對樂曲有這樣深厚的造詣。


  馮章把這半部樂譜看完，對楊貴妃說：“貴妃娘娘，這是一部不可多得的舞曲，小臣一人絕不能續寫完成，還得從天下挑選幾位名家一起研討，同時，必須要找到擅舞之人才能更好地演繹出樂曲的精華。”


  楊貴妃道：“我自小便練習舞蹈，宮中也不乏擅舞者呀。”馮章輕輕搖了搖頭，說：“這是一篇是以天竺祀神的婆羅門大樂章改編的樂譜，要把它續寫須得熟知該國的鄉土民情，我和張樂師（琵琶國手）都未能領會它的精髓。”


  楊貴妃大感失望，道：“那真是一件遺憾的事了。”馮章微微一笑，說：“這倒未必，我和張樂師有兩個知己，一位是阿拉伯區域的外國樂師，還有一位西域的康居國樂師，如果有他們的幫忙，要完成這篇樂章也未必很難。”


  楊貴妃聽了，高興地說：“那你馬上聯係他們，我自己親自監製舞衫，待樂曲完成之後，再從民間選一批擅於舞技之人進行練習。”


  樂曲很快譜出來了，他們把這首曲譜暫名為《紫雲回》。為了排練《紫雲回》的舞踏，唐明皇命太監高力士從民間選了二十八個擅長舞技的女子，分成兩隊演練。


  在這二十八名舞女中，有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女，長得眉目清秀，舞姿十分優雅，全身柔若無骨，她的名字叫翁小涵。馮章一眼就喜歡上這姑娘了，但是按他們的年紀，他完全可以做她的父親了，而方婷婷與鄧劍鋒也好奇的看著她，因為她長得太像方婷婷了，無疑這就是方婷婷的這一世。


  來自新豐的少女翁小涵，自外梨園被特選而入內教坊，她雖然隻有十三歲，但是，她已顯出了秀麗；再者，她在入教坊之前就讀過書，也有初步的技藝功夫，她會走繩，會玩弓腰，有這兩樣基礎，習舞自然是事半功倍了。


  楊貴妃親自召見她，並且命馮章和張樂師兩位當時最有成就的兩名樂師特別教育她。短短幾年時間，小涵的舞技已在宮中獨領風騷，無人可及。當初的《紫雲回》，經過數十次修改後，已更名為《霓裳羽衣曲》，而小涵則成了這首傳頌後世二千多年名曲的無可替代的表演者。


  本以為上天又給他一次機會的馮章，沒料到翁小涵隨著年紀的增長，漸漸被內宮中麋爛的生活所腐蝕，她不但遊離於皇上與太子的床榻之間，還和多個皇子皇孫關係暖昧，何況她仗著皇帝和貴妃對她的寵愛，對自己這種淫亂的生活一點也不刻意隱瞞，那些皇子皇孫在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的同時，更忘不了對她極力討好，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舞女在皇帝麵前的一句話，完全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


  年輕的小涵，在外人的眼中，完全是一個狐狸精投胎，但在她的內心，卻深深地愛著一個人。她愛上的人，是試用軍官辰芳，小涵曾坦率地告訴貴妃，待辰芳兩年後試用期滿，自己便要歸隱嫁給他。貴妃很喜歡這個善解人意的舞女，她一點不介意小涵曾和自己一起在龍床上被皇帝承歡膝下，也不介意因小涵的建議使自己的妹子花花也引到了皇帝的床榻，她曾多次對皇帝提出納小涵為妃子，隻是被小涵一次次地謝絕了。

  聽到小涵要嫁出宮外，不但楊貴妃大感遺憾，馮章的心中更是如火焚煮。雖然小涵的一切作為，使他傷盡了心，但他不能生氣，因為他知道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就在馮章為小涵即將嫁給辰芳而悶悶不樂時，小涵和辰芳卻意外地分手了。小涵雖然不羈放蕩，但她卻容不得心愛的人對他不忠。當小涵知道辰芳在外麵另有女人時，她大發雌威，把辰芳恨恨地教訓了一頓，辰芳怕得躲了起來。馮章自然不希望是這樣的結局，他知道自己這一生已經注定又要遺憾地度過了。他感到小涵和辰芳如果結成一對，也許才是最好的歸宿，最起碼比她在宮中胡鬧要強一點。


  天寶十五年，安祿山造反，唐明皇李隆基匆匆帶著楊貴妃等人出逃，宮中已是一片大亂。馮章和小涵分散了，他不斷地向人打聽皇帝的行蹤，但四處都是逃難的人，誰也不知道誰的消息，況且皇帝是瞞著所有大臣逃走的，在他們逃逸的第二天早朝時，人們才發現皇帝失蹤了。


  不久，逃難的人們紛紛傳言，在皇帝逃難的隊伍中發生了兵變，宰相楊國忠賣國通番被殊殺，楊貴妃也在馬嵬坡被絞死。馮章聽到這個消息，傷心得悲痛欲絕。


  他猜想小涵是楊貴妃身邊最親近的人，貴妃若被絞死，小涵也絕對不會獨活，就算她不自盡，那些叛軍也不會放過她。馮章忽略了一個事實，這次兵變完全是太子為奪權而策劃的，而太子就算殺盡天下所有人，都不會殺小涵。因為他早已被這個天下第二號美人弄得神魂顛倒，在處死楊貴妃的同時，他仍派人要接小涵去當他的妃子。


  “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這樣對我？”混在逃難人群中的馮章仰天大喊。突然，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馮師傅。”他轉過頭一看，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涵就在他的身邊。“馮師傅，你怎麽會在這裏？”小涵問他。他把宮中出事之後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小涵湊近他，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找一個偏僻的地方，我有話跟你說。”


  隨著小涵來到一個小院子，小涵把院門關上後，突然跪了下來，對馮章說：“馮師傅，請你無論如何也要幫助我們。”馮章實在弄不明白，這個刁蠻任性的女子為什麽要向自己下跪，有什麽事要求自己。小涵斷斷續續地說：“


  馮師傅，我見過你在月光下練武，以你的武功一定可以保護我們的。”是的，他仍然忘不了自己的武功，盡管他一直以樂師的身份進行掩飾，但他畢竟曾經也是一位武學宗師。可是，他也想不到小涵究竟要幹什麽。小涵又接著說：“貴妃她沒有死，但處境很危險，如果被人發現了，貴妃將可能會再死一次。”馮章震驚了，這消息實在太駭人聽聞。


  貴妃從房內走出來，對馮章點點頭，她不能說話，因為在被處絞刑時，她的嗓子破了。小涵對馮章說：“我們已知道宰相夫人就在東瀛使者的驛館，如果能和她聯係上，我們就可以把貴妃送到東瀛避難了，留在這個國家，始終是朝不保夕。”


  馮章答應了她，他沒法不答應她的要求，因為他對自己說過，即使不可能在一起，自己也會盡全力保護她，馮章利用自己的輕功，潛入了東瀛使者的驛館，和楊國忠的妻子取得了聯係，然後又秘密地把貴妃送上了東瀛的商船。


  小涵隨著貴妃遠赴東瀛了，馮章望著在海中越漂越遠的船隻，默默地在心中說道：小涵，下一世請允許我繼續愛你。說完拔劍自盡！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小船在海上遇到風暴，一船人都死了。


  方婷婷與鄧劍鋒看著遠去的船隻，又看了看地上還沒死透的馮章，半餉無語，隨著隧道的開始，兩人沉默著走了進去，原地隻留下一個孤季的屍體，看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