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餘生一個沈澤翼（10）
龍宇哲越想越覺得腦海裏混亂一片，他怔愣的抬起頭，望著沈澤翼，眼裏充滿了期望：“澤翼，那她給我打電話是不是證明她願意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愛她的機會？”
沈澤翼看著龍宇哲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個你得去問她啊，我不是她，我怎麽會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龍宇哲伸出手，狠狠地在沈澤翼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十分誠懇的說：“謝謝你。”
沈澤翼遞給他一個不客氣的眼神，然後轉身離去。他不說，龍宇哲也懂，這就是兄弟之間的默契。
*****
醫院裏顧珊珊守在樂曉琳的床邊，一夜未曾合眼。第二天一大早，替樂曉琳買好早餐，她吃完之後，顧珊珊就抱著顧啟明的骨灰回了顧家。
因為今天，她得為他舉辦葬禮，一切妥當之後，才能去陵園下葬。
顧珊珊抱著顧啟明的骨灰站在顧家大門前，口中呢喃道：“爸，眼看明天就是除夕了，別人家都在為年夜飯準備了，我們卻家不成家。爸，媽媽生病了，你在天堂要保佑媽媽，讓她快點好起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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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翼知道顧珊珊這幾天很忙，也沒有過多的打擾她，隻是叫李揚暗中幫幫忙。
顧珊珊醫院顧家兩頭跑，忙的不可開交。辦完一切，已經是正月初三，從顧啟明的葬禮到正式下葬，花了整整五天。
……
顧珊珊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等著樂曉琳醒來。
同時她想著：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回碧水依瀾了，惹火了沈澤翼，她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所以無論如何，她現在都得回去了。
思及此，顧珊珊便往樂曉琳的治療醫師那裏走去。
敲了敲門，醫生出聲讓顧珊珊進去。
顧珊珊禮貌的打招呼，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的處境，醫生點點頭，示意可以安排一個專門伺候樂曉琳的護工，隻是費用比較高一點，一個月得五千的工資。
一切談妥了之後，顧珊珊笑著和醫生道別，慢慢走回了樂曉琳的病房。
樂曉琳看著顧珊珊進來，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珊珊，你回來了。”
顧珊珊看著樂曉琳蒼白的臉，眼淚開始在眼裏打轉，憋了好久，才硬生生將它憋回去。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朝著床邊走去。
“媽，我要回去了，我為你安排了一個護工，她會好好照顧你的。我一有時間，我就來看你，你好好住在這裏，知道嗎？”
樂曉琳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她不想自己成為顧珊珊的負擔。
看著顧珊珊漸漸走遠的背影，樂曉琳的眼眶紅了起來。同時，她抬起眼簾望著潔白的天花板，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曉燕，我對不起你，我沒有照顧好她，現在還要她來照顧我。你若是泉下有知，你會不會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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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珊珊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碧水依瀾，管家太太急急忙忙的迎了上來，一臉擔憂的模樣。
“顧小姐，你回來了，餓了沒，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看著管家太太一臉緊張，顧珊珊覺得心裏暖暖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竟然還有人會緊張她。她站在玄關處頓了好半晌，眼眶微紅，才緩緩開口：“謝謝。”
沈澤翼回來的時候，顧珊珊正在吃飯。
看到他走進來，顧珊珊放下碗筷，朝著他走了過去。她其實是有些擔心他會生氣的，畢竟好幾天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回來。
沈澤翼看到一臉緊張的顧珊珊，嘴角輕輕地彎起，略帶憐愛的語氣：“珊珊，幾天不見，你都瘦了。”
“啊——”
聽到沈澤翼的話，顧珊珊張大了嘴巴，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他竟然沒有生氣，沒有發火，還勾起唇在笑，還帶著心疼的語氣說她瘦了。
“我這幾天，有點忙，所以.……”
“所以你就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沒有回來是不是？”
顧珊珊汗顏，又是這樣的對話，他總是可以帶給她一種做夢的感覺，總是輕易的讓她在他麵前敞開心扉，毫無保留。
顧珊珊想，沈澤翼在她的生命裏，輕易的就可以讓她潰不成軍，那麽她呢？她在他沈澤翼的生命裏，具有多大的影響？還是根本無關緊要吧。
頓了幾秒鍾，顧珊珊裂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澤翼，我決定工作了，學校的事情麻煩你了。”
沈澤翼從玄關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一臉驚奇的望著顧珊珊：“為什麽？你不念書就是為了去工作？”
顧珊珊看的出來，雖然沈澤翼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但若是她說錯話，定是又沒有好果子吃。
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身邊坐下，一副乖巧無辜的模樣：“我需要工作啊，我現在要自己掙錢養活我自己，所以，我必須要放棄念大學。”
如果有的選擇，她又何須放棄念書，她根本無路可走，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生活總是不盡如人意，倘若要有所得，必然會有所失。顧啟明去世的這幾天，顧珊珊早已經把自己的處境分析的清清楚楚。
他們現在全部的錢也就三百多萬了，加上別墅出售，大概就是七八百萬。她媽媽的病需要長期接受治療，費用不薄，若是坐吃山空，怕是等不到樂曉琳去世，就沒錢給她治病了。
他們現在全部的錢也就三百多萬了，加上別墅出售，大概就是七八百萬。她媽媽的病需要長期接受治療，費用不薄，若是坐吃山空，怕是等不到樂曉琳去世，就沒錢給她治病了。而她，也是斷然不會放棄給樂曉琳治療的。
沈澤翼看著女子較前幾天愈發消瘦的身體，心裏一陣尖銳的刺疼。強忍著怒氣，薄唇輕啟：“珊珊，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後後悔，這樣退學，對你來說……”
沈澤翼話還沒有說完，顧珊珊倏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她的聲音很小，卻帶著濃鬱的怒氣和篤定，質問著他：“沈澤翼，你有錢了不起嗎？你把我顧珊珊當什麽了？我是你的什麽人，我可以問你拿錢？”
他怎麽可以這樣？隨便問他拿錢嗎？嗬……她顧珊珊真的那般沒臉沒皮嗎？
她怎麽會忘記，他站在她的麵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麵無表情的說出讓人想鑽地洞的話語：
“一億五千萬，我買你，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至於期限，在我厭倦你之前，你都是我的女人，當我厭倦了你，自然會放你離開。”
那一天，成為她心裏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她的潛意識裏，是恨他的。隻是因為他像夢中的男孩，所以她恨不起來。
沈澤翼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黑色的瞳孔散發著濃烈的不悅。
她居然這樣說他，她怎麽可以這樣說他？
客廳裏，一片安靜。許久，沈澤翼才抬起眸子，一臉憂傷的望著顧珊珊，緩緩地開口：“你還記得我嗎？顧珊珊？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顧珊珊被沈澤翼問的啞口無言，她記得，他之前亦是問過她一次，還記得不記得他？他為什麽總是問她記得不記得他呢？難道說他們之前見過嗎？在哪裏見過呢？為什麽她完全沒有印象。
顧珊珊呆呆的站了好久，才小聲的回答：“我該記得你嗎？你為什麽老是問我奇怪的問題，這樣我有些答不上來。”
看著顧珊珊一副很委屈，一臉無辜的模樣，沈澤翼的心也漸漸軟下來，別過頭，不再看她，向著臥室走去，留給她一個背影。
顧珊珊坐在沙發上，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哎……都怪自己控製不住情緒，這才又將他惹火了，下次一定要注意語調，注意措辭，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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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翼回到臥室，放水泡了一個熱水澡，然後起身穿好衣服，下樓。
新年都過了，因為顧啟明去世的原因，他尚未給顧珊珊買衣服，而他最想守護的人，便是他的珊珊。
還記得很多年以前，顧珊珊老是抓著沈澤翼的衣角，稚嫩的聲音撒嬌道：
“澤翼，我想你送我禮物，漂亮的衣服，鞋子，包包，以後我長大了，也要像那些女人一樣，穿最好的，用最好的。”
那個時候的珊珊，怎麽會……怎麽可能問出你把我當什麽了，我是你的什麽人，這樣的話來?
站在樓梯上，沈澤翼對著沙發上的顧珊珊發話：“我們去商場，你要不要換衣服？”
顧珊珊聽到沈澤翼的聲音傳來，才扭過頭向他望去，烏黑亮麗的眸子散發著些許驚訝的光芒。聲音淺淺的：“現在去嗎？”
他竟然叫她去逛商場？剛剛他不是生氣的上樓了嗎？
沈澤翼似乎看出了顧珊珊的小心思，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她的身邊，語調平緩：“怎麽了？不想去？”
“……”
不想去嗎？
當然不是，隻是詫異他是怎麽了，竟然不生氣了？
想著，顧珊珊看著他平靜的表情，感覺後背一陣涼颼颼的。
剛剛不是還上樓了嗎？這下倒是變得絲毫沒有生氣的表現。
倒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開口：“沒有，怎麽會不想去？我是想說，不要換衣服了。”
沈澤翼聽到顧珊珊的話，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便自顧自的走向玄關處換鞋，然後朝著外麵走去。
顧珊珊看到他走遠的背影，也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管家太太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兩個人，裂開嘴笑了，口中呢喃道：“現在的年輕人啊，連喜歡一個人都搞得那麽霸道。”
一路上，顧珊珊專心的看著窗外，絲毫沒有要和沈澤翼說話的意思。沈澤翼一邊開著車，一邊透過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副駕駛上的顧珊珊。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沈澤翼才開口說：“你的退學手續我去辦，現在我帶你去買衣服，你不是要出去工作嗎？好好準備一下，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對我說，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你。”
珊珊，為什麽現在的你有什麽事情都不願意向我坦白？
我能為你做的，就隻有這些了。你的自尊不允許你像我低頭，找我幫你，我又怎麽可能傷害你的自尊呢？
隻要是你選擇的，我都會答應你，你做的事情，我都會替你承擔後果，這便是我曾經承諾你的，我對你的愛。
顧珊珊不得不承認，沈澤翼的話直接戳進她的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她記得，他們第一次簽那份契約的時候，沈澤翼也是對她說了類似的話。
他說：“以後有我沈澤翼的地方，才是你顧珊珊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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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珊珊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注視著正在開車的沈澤翼。他是一個完美如神一般的男子，那般高高在上，那般惹人注目，走到哪裏，渾身都會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可是她呢？她顧珊珊有什麽？
顧珊珊沉思了好一陣子，薄唇輕啟：“澤翼，謝謝你。”除了說一句謝謝，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到了商場，沈澤翼拽著顧珊珊買了許多他認為滿意的衣服。
某女不滿的嘟起嘴巴，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推進試衣間，一件一件的試著，心裏惡狠狠的咒罵著“該死的沈澤翼，你把我當你家模特兒……我不要換了……啊……”
某男卻不以為然，依舊興致勃勃的挑選著。
*****
第二天，沈澤翼便親自去了M大學，替顧珊珊退學。其實說是去退學，實際上沈澤翼是去告訴校長將學籍保留，畢業的時候按照在校學生一樣頒發畢業證。
校長礙於是沈澤翼親自來的，自然是不會拒絕，隻有點頭哈腰的份。
畢竟，這個世界上，敢得罪沈澤翼的人，還真是寥寥無幾。
除了龍少、白少、顧珊珊、沈逸，誰還敢惹他呢？
沈澤翼離開M大學就直接去了沈氏集團，這麽年輕就如此事業有成，沈澤翼的工作能力及效率也是不容小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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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珊珊大清早的起床就開始投簡曆，可是等了一整天，都沒有人打電話讓她去麵試，她的心也就揪成了一團。
傍晚，管家太太準備好晚餐上樓叫顧珊珊吃飯，她下樓才發現沈澤翼也在。有些尷尬的抓抓頭發，甜甜一笑：“你回來了啊？我以為你不會回來吃晚餐。”
沈澤翼目不轉睛的盯著麵前的女子，一雙小拖鞋，睡裙外邊隨意的套了一件中長的睡袍，頭發胡亂的圈起一個丸子。
要多隨意就多隨意，但渾身卻散發著濃烈的女人味，看了不一會，沈澤翼就覺得下身緊繃繃的，難受極了。
半晌，沈澤翼才開口：“嗯，今天沒什麽事情。你呢，找工作找的怎麽樣呢？”
一聽到工作的事情，顧珊珊手裏勺子倏地一下滑落在地上，摔成兩瓣。
她壓根兒就沒想到他會問她工作的事情，看著地上的瓷器勺子，頓時慌了神。一邊說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立刻起身去撿。
她的手剛剛碰到勺子，碎掉的瓷器就刺入了她的指腹，流出鮮紅的血液。
沈澤翼的眉頭微微蹙起，緩緩的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小聲斥責著：“你急什麽，連照顧自己也照顧不好還怎麽工作？”
顧珊珊滿眼通紅的望著他，聲音委屈極了：“我聽到你說工作我就有些著急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話還沒說完，沈澤翼已經將她抱起，向著沙發走去。剛剛坐下，管家太太便拿來了醫藥箱，替她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顧珊珊看著沈澤翼微微蹙在一起的眉頭，心靈深處某個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觸動了。
他是在乎她的嗎？若是不在乎，為何這般緊張她？想著想著，顧珊珊的眼淚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小臉往他的懷裏蹭了蹭，聲音嗚咽：“澤翼，我找不到工作，他們都不打電話叫我麵試……”說到後來，直接“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沈澤翼什麽時候遇到女孩子在他的懷裏哭過，自是不知道如何安慰顧珊珊，隻是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口中呢喃道：
“怎麽會呢，他們肯定沒有看到你的簡曆，他們看到就會給你打電話了不是。珊珊乖，咱不哭了，好嗎？”
顧珊珊抬起頭，滿眼淚水的眸子望著沈澤翼的眼睛，楚楚可憐的問：“真的嗎？他們真的沒有看到嗎？”
沈澤翼肯定的朝著她點點頭，她這才安下心來，小心翼翼的離開他的懷裏。想起自己剛剛的模樣，顧珊珊的臉頰頓時緋紅一片，好不可愛。
吃完飯後，顧珊珊笑眯眯的對著沈澤翼說她要去看看簡曆，沈澤翼“嗯”了一聲，他才樂嗬嗬的上樓。
看著顧珊珊的身影漸漸消失，沈澤翼拿起手機，撥通了李揚的電話。
同時，他在心裏暗暗想著：珊珊，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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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翼打去電話的時候，李揚正在開車。看到是少爺的電話，他立刻將車停在路邊，快速的接起來。
“李揚，通知一下M市的所有企業，凡是顧珊珊的簡曆投遞了，全部打電話叫她麵試。”
李揚握著電話，畢恭畢敬應：“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