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尾聲（3）
羽瀟瀟是莫憶城的摯愛，他已經失去過一次，萬不能再失去。
那苦果，他沒辦法承擔，至死都不能。
所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去負了羽瀟瀟。
心裏這麽想著，莫憶城嘴上也就應得分外篤定：“沈先生說笑了，瀟瀟乃是我的妻子，我深愛她，怎會負她？”
莫憶城能這麽說，沈澤翼是欣慰的。
但……
他也更加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上最不能信任的，便是哪個人的誓言。
誓言，人心，都是這個世界上無法掌控的東西，所以……
稍稍默了默，沈澤翼望著莫憶城，認認真真的再次開了口，他說：“莫先生最好能夠記住今日所說，否則的話，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再回來，將她從你身邊帶走。”
說著，沈澤翼話音一頓，好一會兒後，又繼續道：“莫先生，你千萬不要懷疑我的能力，我……沈澤翼，現在絕對有這個能力。”
莫憶城沒說話，隻是看著沈澤翼，情緒不明。
沈澤翼不在意，自顧自的轉動了下左手小拇指上的戒指，字若霜雪一般道：“莫先生，願我們後會無期。”
說完以後，沈澤翼轉身就要走。
莫憶城卻是突然開口喚住了他，以一種分外冷凝的氣勢質問：“姒家最後的一個旁支，傳到了你這裏？”
這句話，莫憶城明明是質問的語氣，可是實際上，在他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就已經是認定了。
是啊，莫憶城大概知道了沈澤翼的身份，也大概知道了，為什麽羽瀟瀟要對沈澤翼有那麽特別的情感。
但……
怎麽可能？
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為什麽就這麽巧？
怎麽可以……
莫憶城思緒萬千之際，沈澤翼淡定自若的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手指上的戒指上，話卻是對著莫憶城說的：“莫先生是個聰明人，有些話，有些事，不能說的還是不要說得好。”
說著，沈澤翼話音一頓。
好一陣後，他又再度的出了聲。他說：“莫先生，煩請你轉告瀟瀟，我有急事，故而先行一步。”
說完，不等莫憶城反應過來，偌大的書房內，早就沒有了沈澤翼的身影。
他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樣，杳無音信。
莫憶城不知道怔怔的在書房裏站了多久，總而言之，直到他的腿都麻木了，樓下的羽瀟瀟都找上來了，他才漸漸找回了自己的思緒和理智。
“莫憶城，怎麽就你一個人？沈澤翼呢？”
麵對羽瀟瀟的詢問，莫憶城好幾次都想開口應答，可是終歸，他一個字都沒說，就那麽站在那兒，一言不發的望著羽瀟瀟，沉默著。
羽瀟瀟有些懵，但也是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她耐著性子，重複詢問著：“莫憶城，我問你話呢，沈澤翼去了哪兒？”
這一次，莫憶城沒再沉默。
他伸出手，將羽瀟瀟整個人湧入懷裏，他的臉埋在她的脖頸之間，一字一頓，清晰萬分：“他臨時有事，先走了。”
說完，停頓了下，莫憶城又道：“他讓我好好照顧你，一生一世都要愛你。”
“瀟瀟，你真的交了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已經……代替你謝過他了。”
莫憶城的話，說的羽瀟瀟膽戰心驚的。
什麽跟什麽啊？
哪有人告別是這樣告別的？
太奇怪了。
狐疑的皺了皺眉，羽瀟瀟一字一頓：“莫憶城，你……唔……”
羽瀟瀟話都沒說完，莫憶城突然的扣住她的後腦勺，唇瓣含住她的唇瓣，與之展開了一個漫長而深入的親吻。
這個吻，持續了大概四五分鍾後，莫憶城才鬆開了她。
男人的額頭抵著女人的額頭，穿著粗氣，輕喃道：“瀟瀟，別說話。”
“分別是暫時的，早晚有一天，你們會再見。”
莫憶城的話，說的羽瀟瀟鼻尖都泛起了酸澀。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一次和沈澤翼的分別，會是永別。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潛意識，一種無法被旁人所取代的潛意識，一種，怪異到了極致的潛意識。
不過，既然是潛意識，她還是選擇了自我否決。
她胡亂的點著頭，重複著莫憶城的話：“嗯，會再見的。”
“我相信，我和他一定會再見。”
……
晚餐以後，小家夥和小白玩了一陣，就沉沉入睡。
莫憶城抱著羽瀟瀟在房頂上看星星，看月亮，兩個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畫麵分外的溫馨。
快到淩晨的時候，羽瀟瀟靠在莫憶城的懷裏，小聲的詢問身側的男人：“莫憶城，你說，人死了以後會不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啊？”
會嗎？
並不會吧。
因為我們現在看到的星星，是很久很久以前散發的光芒。
心裏想著，莫憶城嘴上卻是溫柔的順應著羽瀟瀟的心意：“會的，我們所在乎的人都會變成星星，在天上陪伴著我們。”
羽瀟瀟彎著唇角淺笑，認認真真的說：“我相信，奶奶，爸爸，媽媽都在天上看著我，我相信，我真的相信。”
“嗯，我也信。”
說著，莫憶城愈發的把羽瀟瀟抱得緊了些。
羽瀟瀟覺得喘不過氣，但是幸福，卻是真的幸福著。
這樣，真的很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不覺，到了淩晨一點。
莫憶城怕羽瀟瀟熬夜傷身，對孩子不好，趕緊出聲提醒：“瀟瀟，差不多該睡了。”
羽瀟瀟聞聲，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後，認認真真的盯著莫憶城的臉：“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
莫憶城：“……”
這女人，怎麽越來越會撒嬌了呢。
心裏這麽想著，莫憶城實際上卻是飛快的在羽瀟瀟的臉上印下一個吻。
緊接著，他溫柔不已的低喃：“親也親了，現在可以下去睡覺了吧。”
羽瀟瀟點頭如搗蒜：“可以，不過你要抱我下去。”
莫憶城聞聲，眉眼滑過柔軟，應答的分外堅定：“好好好，老婆大人，為夫這就抱你回房睡覺。”
回到臥室以後，莫憶城小心翼翼的將羽瀟瀟放到床上後，還溫柔的為她脫了鞋子和衣服，並且為她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他將臥室裏麵的燈關掉，隻留了一盞昏黃的睡眠燈，才脫了自己的衣服鞋子，躺了上去。
兩個人就那麽躺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
這樣的靜謐持續了五分鍾的樣子，羽瀟瀟突然低喃出聲：“老公。”
莫憶城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怎麽了？”
羽瀟瀟眨了眨眼睛：“我們婚禮的時候，你打算對我說什麽結婚誓詞啊？”
婚禮的時候，打算說什麽結婚誓詞？
說句真心話，莫憶城還真的是沒有想過呢。
不過……既然羽瀟瀟這麽問了，他如果不好好想一想，怕是要惹怒老婆大人了哦。
心裏想著，莫憶城意味深長的輕笑了兩聲，然後故意和羽瀟瀟賣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就知道了？
知道什麽？
他難不成還打算結婚那天才告訴她？
心裏想著，羽瀟瀟不悅的蹙了蹙眉心：“莫憶城，你真沒勁，居然還要賣關子。”
“我不賣關子，你怎麽會知道我很愛你？”話音落下之際，莫憶城直接了當的伸手將羽瀟瀟整個人擁入懷裏，然後展開了一個漫長而深入的吻。
羽瀟瀟懷了孕，莫憶城不能隨時隨地的和她做那種羞羞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居然親上了癮。
似乎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他們聊得是什麽事情，他都能莫名其妙的親上她，並且一親就是好久。
每一次都是她氣喘籲籲的不行了，簡直要缺氧而死了，他才放過她。
這一次，羽瀟瀟再次被親到呼吸困難，莫憶城放開她以後，她不爽了，開始抗議：“莫憶城，你有沒有搞錯啊？你這樣太過分好不好？你這樣，我真的是……”
羽瀟瀟要說什麽，莫憶城心知肚明，都不等她的話說完整，她直接打斷了他：“老婆，睡覺，睡覺。”
羽瀟瀟：“……”
睡覺？
這樣還睡得著？
過分，真的過分。
心裏麵恨恨的想著，羽瀟瀟嘴上也就恨恨的出了聲：“我不睡覺，你個混蛋，就知道占我便宜，氣死我了，我睡不著了。”
莫憶城無視掉羽瀟瀟的那些不好的，罵他的言論，避重就輕道：“不睡覺對皮膚不好，快婚禮了，你總不希望自己頂著不好的皮膚，做最醜的新娘吧？”
女人最忌諱的，除了臉估計沒什麽了。
特別，還是婚禮當天。
所以，最終的最終，一孕傻三年的羽瀟瀟屈服在了莫憶城的套路之下，選擇了乖乖入睡。
……
時間總是轉瞬即逝的，不知不覺，就到了莫憶城和羽瀟瀟的婚禮。
這天，是個風和日麗，陽光明媚且燦爛的大好日子。
為了給羽瀟瀟一個不一樣的回憶，莫憶城將婚禮的場地布置到了海裏。
嗯，耗費巨資在海裏用玻璃隔出一個巨大的空間，然後布置上各種各樣地方裝飾，展開了一場美輪美奐的海底婚禮。
這是世界上首個海底婚禮，到場的賓客無一不是詫異的不行，全都因為這婚禮的壕而睜大了眼睛。
羽瀟瀟在婚禮開始前，根本不知道婚禮的場地會如此的一言難盡。
當她看到這一切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臨近於震撼的邊緣。天哪，這個男人也太那個啥了吧，居然想出了這樣的把戲，來給她驚喜。
海底婚禮，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啊。
心裏想著，羽瀟瀟看著莫憶城的目光裏麵，滿滿都是愛意和不可思議。
她吸了吸鼻翼，好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可是終歸，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站在羽瀟瀟旁邊的伴娘，是阿倩，她生怕羽瀟瀟會哭，一個勁兒的提醒：“瀟瀟，你要忍住，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千萬不能哭，知道不？”
羽瀟瀟也知道，但是就是覺得感動的不行，怎麽辦啊？
心裏想著，她也就是直接了當的表達給了阿倩。
阿倩聽了以後，先是怔愣了一陣子，然後才唇瓣張張合合：“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了。”
“從前，有一個劍客，佇立在寒風中，他的劍很冷，他的人很冷，他的心很冷，他的手也很冷，最後……他把自己給冷死了。”
羽瀟瀟：“……”
額……這是笑話？
為什麽莫名覺得那麽冷？
羽瀟瀟無語的模樣，阿倩盡數看到了眼裏。
所以，這個笑話是失敗了？
想著，阿倩尷尬的抽了抽嘴角，小聲解釋道：“那個……這，這是個冷笑話。”
冷笑話？
的確，真的好冷啊。
想著的同時，羽瀟瀟嘴角微勾了勾：“其實，也有點好笑的，我現在覺得好多了，謝謝你啊表姐。”
羽瀟瀟最後的“表姐”；兩個字，叫的阿倩心窩裏麵一陣陣的柔軟。
她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好一陣後才再次開口：“瀟瀟，我覺得莫先生是真的很愛你。你看他為了你們的婚禮，多用心啊。”
說著，阿倩話音一頓，過了一會兒又繼續出聲：“瀟瀟，我祝福你，希望你和莫先生一輩子白頭偕老，和和美美。”
阿倩的話，字字句句都是發自真心，羽瀟瀟隻是聽著，就沒來由的心窩裏麵一陣陣的柔軟。
她昂著頭，望著天空。
當然，在海裏麵根本看不見，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羽瀟瀟相信，姒雲他們都在天上，看著她。
她望著上方，暗自腹誹：奶奶，爸爸，媽媽，今天我和莫憶城結婚了，從此以後，我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名副其實的莫太太。
奶奶，爸爸，媽媽，你們會為我開心的吧？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幸福著，連帶著你們的那一份，一起幸福下去。
……
婚禮是在十二點整開始的，司儀站在台上，對著台下密密麻麻的賓客問了好，才切入主題：“今天是莫憶城先生和羽瀟瀟小姐的婚禮，他們相愛多年，終於能夠在今天，步入婚姻的殿堂，從此以後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接下來，讓我們一起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新郎新娘。”
“啪……”
“啪……”
一陣陣熱烈的掌聲響起，莫憶城和羽瀟瀟分別在伴郎玉臨淵，伴娘阿倩的陪伴下，來到了台上。
價格昂貴的定製西裝以及定製婚紗穿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將他們襯托的愈發高貴不凡。這樣的兩個人站在一起，儼然就是一對璧人。
台下的賓客們，眼眸裏麵都是羨煞的目光。
而台上，莫憶城和羽瀟瀟彼此對視著，眼眸裏麵是深深地情意。
司儀的聲音，適時的響起。
“很榮幸能夠站在這裏，為莫憶城先生以及羽瀟瀟小姐主持婚禮。接下來，讓我們一起觀看，凝聽他們的愛情。”
隨著司儀話音落下，大屏幕上，有VCR播放了出來。
從羽瀟瀟和莫憶城剛剛認識到現在，所有的畫麵都有，有他們生氣的，鬧別扭，有他們幸福的，甜蜜，各種……
看到這些，羽瀟瀟震驚到無以複加。
真的，這些都是莫憶城瞞著她做的，在這一刻之前，她從不知道。
原來，他們真的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
原來，他們真的，早就冥冥之中離不開彼此了。
VCR的最後，是莫憶城的聲音，是他對羽瀟瀟，最真摯的告白。
“我曾經想過，用最美好的詞匯來形容與你的相遇，可原來，所謂最美好的詞匯，根本就形容不出與你的相遇。”
“羽瀟瀟，我，莫憶城，三生有幸，才能遇見你。我最大的願望，有生之年，娶到你。你是我的夢想，是我的陽光，是我賴以為生的空氣……”
“你曾問我，結婚的時候有沒有什麽誓詞想要說給你，我認真的想過，也認真的記過，其實，我有。”
“羽瀟瀟，我愛你，像風走了八千裏。”
“羽瀟瀟，我愛你，像陣雨下到了南極。”
“羽瀟瀟，我愛你，像珊瑚沉在海底。”
“羽瀟瀟，我愛你，不問歸期不遠萬裏。”
“羽瀟瀟，我愛你，像盲人看一出啞劇。”
“羽瀟瀟，我愛你，像第一首詩不盡人意。”
“羽瀟瀟，我愛你，像太陽自轉無論朝夕。”
“羽瀟瀟，我愛你，千言萬語樂此不疲。”
“羽瀟瀟，我愛你，像春雨下得淅淅瀝瀝。”
“羽瀟瀟，我愛你，像夏日聒噪的蟬鳴。”
“羽瀟瀟，我愛你，像秋葉落得悄無聲息。”
“羽瀟瀟，我愛你，像冬天的雪沁在心裏。”
“羽瀟瀟，我愛你，像狗的本性難移。”
“羽瀟瀟，我愛你，所以我可以一直沒臉沒皮。”
“羽瀟瀟，我愛你，無時不刻不在想你。”
“羽瀟瀟，我愛你，我要一生把你捧在手心裏。”
“羽瀟瀟，我愛你，才會那麽固執的排比比喻。”
“羽瀟瀟，我愛你，愛的感情實在細膩。”
“羽瀟瀟，我愛你，真的無時無刻不再念你。”
“羽瀟瀟，我愛你，不想浪費生命的一點一滴。”
“羽瀟瀟，嫁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