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人心隔肚皮

  羽瀟瀟隻是羽瀟瀟。


  她,有自己的堅持。


  臥室的門,在羽瀟瀟想的入神之際,被人推開來。


  緊接著,是莫憶城徐步走進去,走到羽瀟瀟身側站定。


  他望著她毛茸茸的頭頂看了幾秒鍾,喉結微動:“想什麽呢?”


  聞聲,羽瀟瀟先是一愣,片刻過後才稍稍收回思緒,抬起眸子,目光落到莫憶城臉上。


  此時此刻,莫憶城的神情格外的淩厲。


  好似是,他眼前的人不是羽瀟瀟,而是什麽仇人一般。


  羽瀟瀟的背脊,沒來由的發涼。


  是的,她幾乎可以預料得到,莫憶城應當是從小家夥哪裏得知了下午的事情。


  “怎麽不說話?”


  莫憶城的詢問,問的羽瀟瀟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目光:“你不是和鹽汁在一起嗎?怎麽……”


  羽瀟瀟話都沒說完,莫憶城徑自打斷了去,凜聲道:“別轉移話題。”


  “羽瀟瀟,回答我的問題。”


  羽瀟瀟:“……”


  額……


  不過隨便一問,怎麽就成了轉移話題?

  莫憶城這家夥,到底從小家夥那裏知道了什麽,居然這麽一反常態?

  “我在想,你送我的衣服,我要不要丟掉。”


  羽瀟瀟知道,自己這麽說會讓莫憶城很生氣。


  但她沒有辦法。


  她必須要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要再記掛著小家夥說給他的事情。


  事實證明,羽瀟瀟的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很成功。


  莫憶城臉色頓時一沉,看著羽瀟瀟的眼瞳裏滿是怒火:“你說什麽?”


  “有本事,再說一遍。”


  換了平時,羽瀟瀟絕對沒有這個膽子。


  但……


  今時不同往日,沒有膽子,也要培養出膽子。


  她彎了彎唇角,一字一頓:“我說,我在想,你送我的一副,我要不要丟掉。”


  羽瀟瀟的話,說的斬釘截鐵。


  她不怕,一點都不怕。


  莫憶城聞聲,頓時氣得臉都綠了。


  他怒瞪著她好一陣,才嗤笑了兩聲,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與他的目光相對視著。


  下一瞬,男人唇瓣一張一合,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羽瀟瀟,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聽不清楚?”說著,羽瀟瀟抿了抿唇,又道:“不如,我再說一遍,讓你好好聽聽,如何?”


  再說一遍?

  不過兩遍已經讓莫憶城怒火滔天,再來一遍,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莫憶城捏著羽瀟瀟下巴的手,一點點的加重了力度。


  與此同時,他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羽瀟瀟,適可而止。”


  羽瀟瀟:“……”


  講真的,這樣的話說出來之前,羽瀟瀟已經預料到莫憶城會很生氣,很生氣……


  但氣成這樣,還真的是意料之外。


  不過一套晴趣……內……衣……而已啊,至於嗎?

  心裏想著,羽瀟瀟嘴上也就直接了當的問出了口:“不過一套衣服而已,你至於嗎?”


  “莫憶城,你總不會連一套衣服都……”


  “閉嘴。”這一次,羽瀟瀟話都還沒說完整,莫憶城就沉聲打斷了她,怒嗬:“你要再敢提及這件事情,我弄死你。”


  丟下一句話,莫憶城甩開羽瀟瀟的下巴,轉身就走。


  可走了沒幾步,走了沒幾步,他又似是想到了什麽,頓足,側身,目光再次落到羽瀟瀟臉上:“不是開玩笑,我真的,會弄死你。”


  羽瀟瀟:“……”


  What?


  真的弄死她?

  為什麽?

  難不成,他想殺了她泄憤?

  一套衣服而已,何至於?


  什麽仇?


  什麽怨啊?


  羽瀟瀟沉默不語,莫憶城卻不甘沉默,他薄而性感的唇瓣再次張張合合,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弄的你……穀欠……仙……穀欠死。”


  羽瀟瀟:“……”


  啥?

  穀欠……仙……穀欠……死?


  那豈不是又是男女之事?


  腿軟的那玩意兒?

  馬德,莫憶城這該死的男人是不是上輩子沒見過女人啊?居然一天到晚淨想著那事兒,簡直太特麽的給國人丟臉了。


  唉……


  小鹽汁有個如此的爹地,太可憐了。


  心裏感歎著,羽瀟瀟嘴上也沒多客氣:“莫憶城,你是沒腦子,所以天天被槍指著走?”


  羽瀟瀟的話,完全是為了逞口舌之快。


  話音剛剛落下, 她瞬間就腸子都給悔青了。


  馬德,她到底說了什麽啊?


  什麽叫沒腦子?

  什麽叫天天被槍指著走?

  她是瘋了嗎?

  這可不是普通男人,這是莫憶城啊喂。


  尷尬的抽了抽嘴角,羽瀟瀟正準備開口解釋,莫憶城突然大步走回她麵前,將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雙手緊緊禁錮著她的腰肢,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質問:“你說什麽?”


  羽瀟瀟:“……”


  什麽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今天,她才算是徹底的見識到了。


  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羽瀟瀟將自己的聲音壓得格外的低,低到……幾乎快要聽不見:“我……我沒說什麽啊。”


  “嗬……是嗎?”莫憶城邊說,邊將唇瓣湊到羽瀟瀟耳畔,磁性十足道:“那……你再說一遍。”


  羽瀟瀟:“……”


  再說一遍?

  馬德,哪裏能啊!

  那樣的話再說一遍,估計她是真的要被他綁在床上,被弄“死”……


  “不不不,我覺得我還是……”


  羽瀟瀟話未說完,莫憶城嗤笑打斷她,然後滿目譏誚道:“敢說一不敢說二,這麽慫?嗯?”


  慫?

  慫算什麽啊?


  隻要能躲過這一劫,就是把臉放在地上讓莫憶城踩,羽瀟瀟都願意。


  怕隻怕,她即便放在地上,人家都不願意踩呢!


  畢竟,男人最忌諱的就是……


  “說話。”


  莫憶城的兩個字,中氣十足。


  羽瀟瀟聞聲,頓時渾身一陣輕顫。


  “我……我開玩笑的。”


  支支吾吾,不過如此。


  然而,莫憶城並不買賬。


  他挑眉:“哦?開玩笑?那我也跟你開個玩笑好了。”


  話音落下,莫憶城將羽瀟瀟攔腰抱起,直接邁步去到大床,然後欺身而上,將其壓在被褥上。


  男人身上的氣息,森冷的不像話,整個人就宛若那地獄而來的修羅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羽瀟瀟被他壓著,一顆心髒七上八下,慌得不行。


  天知道,她此刻真的是恨不得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莫憶城自然知道羽瀟瀟的心思,不過,他不打算計較了。


  因為他突然響起小家夥說的話,他決定,先興師問罪一番。


  “聽說,你今天跟野男人睡了一覺?”


  羽瀟瀟:“……”


  What?

  跟……野男人睡了一覺?

  什麽鬼?


  那小家夥,居然真的把話說給了莫憶城?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羽瀟瀟思索著,自然沒能去接莫憶城的話。


  他挑了挑眉:“不說話,是默認了嗎?”


  默認?


  默認你大爺。


  這種能認?


  真的是……


  饒是心裏氣的牙癢癢,羽瀟瀟嘴上也不敢表露出半分,反而好脾氣的解釋著:“什麽野男人,胡說八道。有了你這樣的老公,什麽樣子的男人還能入得了我的眼?”


  小家夥說的話,莫憶城自然是不信的。


  之所以這麽質問,他也隻是想要知道,這女人心怎麽就那麽大啊,居然在車裏睡過了,險些忘記去接小家夥放學。


  但講句實在話,當羽瀟瀟這麽奉承莫憶城的時候,他心裏升起來的喜悅,不要太濃鬱哦。


  不易覺察的彎了彎唇角,緊接著莫憶城的神情明顯的鬆懈了幾分,少了些森涼:“哦?你這意思,是鹽汁冤枉了你?”


  羽瀟瀟:“……”


  馬德,何止是冤枉啊,那簡直就是天大的冤枉好不好?

  她不隻沒有跟什麽野男人睡覺,她簡直連野男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好不好?

  心裏想著,羽瀟瀟沒好氣的撅了撅嘴巴:“莫憶城,我是什麽人,你還不了解嗎?我對你的感情,那絕對是日月可鑒。”


  “你說,我怎麽可能為了別的男人而……”


  羽瀟瀟話未說完,莫憶城徑自打斷:“人心隔肚皮,說不準。”


  人心隔肚皮?

  隔你大爺的肚皮。


  真是氣死她了。


  她發現莫憶城這個家夥總是該糊塗的時候不糊塗,不該糊塗的時候偏偏要糊塗。


  如果可以,羽瀟瀟真的好想暴揍莫憶城一頓,然後在告訴他,她就是找了野男人了,他又能怎麽滴吧?


  嗯……


  俗話說得好,如果有人懷疑你,那你一定要把這懷疑給坐實了,不然對不起自己。


  可惜……


  沒有如果。


  羽瀟瀟沒膽子挑戰莫憶城這方麵的權威,永遠也沒膽子。


  終歸,她隻能小心翼翼的拽了拽他的胳膊:“莫憶城,你對自己這麽沒有自信嗎?你覺得,我見過這世間最好的風景,那些不入流的東西,能入得了我的眼?”


  莫憶城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麽。


  羽瀟瀟抿了抿唇瓣,再次道:“莫憶城,俗話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羽瀟瀟不是那種自甘墮落的人,不會拎不清哇。”


  “莫憶城……”


  “……”


  羽瀟瀟接連說了好多話,終於,莫憶城眉眼微動,然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睨著床上的羽瀟瀟:“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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