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他如何護得住她
Jayce話音落下之際，羽瀟瀟的視線從墓碑移到了Jayce臉上。
就在Jayce以為羽瀟瀟會說那就先離開的時候，她唇瓣張張合合，一字一頓的吩咐Jayce：“你和莫憶城先走。”
幾個字，羽瀟瀟說的斬釘截鐵。
聞聲，Jayce微愣了下，隨即目光落到莫憶城臉上：“BOSS，夫人她……”
Jayce話都沒說完整，莫憶城已經厲聲打斷：“去準備兩把傘。”
莫憶城的言下之意是：羽瀟瀟不走的話，那他也不走。
Jayce無奈，隻好照做。
他匆匆離開，幾分鍾後又匆匆折了回來。遞上兩把傘：“BOSS，傘給您。”
……
暴風雨，來得很急。
莫憶城接過傘的瞬間，已經開始打雨點兒。
等到他把傘撐開，打在羽瀟瀟和自己的頭頂之際，大雨傾盆而至。
男人睨了一眼站在雨中，都沒來得及撐開傘的Jayce，眉心微微擰起：“Jayce，你去車裏。”
去車裏？
那BOSS和夫人怎麽辦？
想著，Jayce嚴肅拒絕：“BOSS您在這裏，我就在這裏。”
Jayce這些年來跟著莫憶城，一向是個忠心護主的人。
故而，莫憶城也沒有再說讓他走的話：“那就撐好傘，別淋出病來。”
Jayce頷首，正準備應答，莫憶城的聲音再度落到他耳畔：“你要知道，還有很多工作等著你。”
Jayce：“……”
額……
BOSS大人，您要不要這麽悶馬蚤啊？
不過就是擔心我，關心我而已啊。
何必搞得像是多麽不得了，不能承認的事情一樣？
唉……
BOSS心，海底針哇。
思索之餘，Jayce應答的聲音格外洪亮：“是，BOSS。”
這一場雨，下了足足一個小時還完全沒有要停的跡象。
羽瀟瀟跪在地上久了，膝蓋都被雨水泡的發疼。
她的身體，漸漸不穩，開始時不時的動幾下，看得出來是在緩釋疼痛。
莫憶城見狀，直接丟掉雨傘，不由分說的彎身把羽瀟瀟抱起來，緊緊禁錮懷裏，朝著停車場去。
羽瀟瀟大概沒想到莫憶城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明顯的愣了一陣，後才聲音黯啞的低語：“莫憶城，你放我下來。”
男人沒理會她。
羽瀟瀟皺了皺眉，再次道：“莫憶城，你幹什麽啊？你放我下來，我不走。”
男人還是沒有理會她。
羽瀟瀟有點急了，幹脆用手拍打著莫憶城的胸膛：“莫憶城，你聽到沒有，我不走。”
“莫憶城……”
“莫憶城……”
羽瀟瀟是真的急，所以拍打莫憶城胸膛的力度並不算輕。
莫憶城被拍的生疼，但也真的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他愈發箍緊了懷裏的羽瀟瀟，同時聲音低沉的在她耳邊響起：“如果你想跟我一起摔倒在雨中，就盡情的鬧。”
一句話，明明沒有什麽情緒。
也稱不得好聽。
可偏偏，羽瀟瀟卻聽出了無限寵溺的味道。
頓時，她停下了拍打的動作，整個人傻傻的望著男人被雨水侵濕透的俊俏麵龐：“莫憶城，你……你何必這樣？”
何必？
是啊，他何必這樣？
他這一生，風光無限，想要什麽樣子的女人沒有？
為什麽……非要對一個羽瀟瀟如此？
答案是……沒有答案。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緣由的。
很多時候，可能隻是因為你想要對一個人好，就對她好了，完全不需要理由。
麵對羽瀟瀟的詢問，莫憶城默了片刻後，才作聲回應。
他說：“我可以不用這樣，但是羽瀟瀟，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我們宣過誓的。你又忘了？”
羽瀟瀟：“……”
這算是什麽回答？
這樣的回答，也能稱之為回答嗎？
要知道，羽父羽母也是夫妻，他們也是宣過誓的。
眨了眨眼睛，羽瀟瀟淚水刷的一下，流個不停。
不過好在天在下雨，所以她的哭泣，被掩飾的很好。
但莫憶城是什麽人？
他怎會不知道懷裏的人兒在落淚呢？
頓下腳步，低垂下頭，莫憶城的唇瓣滑過羽瀟瀟的臉龐，隨即輕語：“不要哭，任何時候，都不要哭。”
莫憶城不說這個話，羽瀟瀟還是無聲的哭。
他這麽一說，她瞬間從無聲轉為了有聲。
嗯……
嚎啕大哭，不過如此。
邊哭，羽瀟瀟還靠著莫憶城的胸膛，細碎低喃著：
“莫憶城，我不想失去媽媽。”
“你說，我這麽舍不得她，她為什麽會舍得我？”
“嗚……一點準備都沒有……”
“……”
男人的心髒因為羽瀟瀟的哭喊聲，瞬間柔軟成了一片棉。
他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方是道：“也許她隻是太痛苦了，你要理解她，帶著真心和愛去理解。”
“羽瀟瀟，你可以的。”
“你是一個堅強而勇敢的人，你一定能知道，你媽媽到底為什麽做這樣的選擇。”
莫憶城的聲音，帶著治愈係的功能。
羽瀟瀟聽著聽著，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去。
她停止了哭泣，吸了吸鼻翼：“我……我一直都覺得，不管爸爸做再多錯事，他始終是愛我和媽媽的。所以……我真的……”
羽瀟瀟話說到一半，突然說不下去了。
便停止了下來，悶不做聲。
莫憶城見狀，吻了吻羽瀟瀟的眉心，順勢接過她的話：“愛與不愛，都不需要理由。你以為隻是你以為，也許那些愛，早就在時間長河裏，效益殆盡了。”
“羽瀟瀟，以後你隻需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就好，至於其他人，你都可以不用再去顧忌。”
其他人，都可以不用再去顧忌？
真的可以嗎？
羽父畢竟是她的爸爸，她真的，能不去管他嗎？
想著，羽瀟瀟下意識的搖頭：“可是我……”
因為清楚的知道羽瀟瀟要說什麽，所以，沒等她說出來，莫憶城凜聲打斷：“沒有可是。你媽媽的死就是為了讓你醒悟，那個曾經愛你的父親，早就不複存在了。”
“羽瀟瀟，好好愛你自己。別再為了任何人，以任何名義，傷害你自己。”
雨，還在下著。
生怕羽瀟瀟會著涼，莫憶城再次邁了步伐，大步朝停車場去。
抵達車邊上時，Jayce已經率先為他們拉開車門：“BOSS，夫人，請上車。”
莫憶城情緒不明的“嗯”了一聲，便抱著羽瀟瀟上去。
Jayce為他們關好車門，才一路小跑去到駕駛座上，然後啟動車子，駛離墓園……
車廂內，莫憶城讓Jayce開了空調。
感覺到絲絲的暖意，羽瀟瀟稍微舒服了些。
她籲了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一般低喃：“媽媽的下葬，爸爸一直沒有出現。他果然，早就不愛媽媽，也不愛我了……”
她的話，說的悲戚而絕望。
莫憶城隻是聽著，就倍覺心疼。
不過，這種時候他沒有說話的必要了。
嗯……
大多數的時候，陪伴，才是最真摯的情意。
……
羽瀟瀟和莫憶城走了後，大雨依舊籠罩著整個帝都。
羽母的墓碑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多了一抹身影。
那抹身影不是旁人，正是羽父。
他穿著雨衣，手裏捧著好幾瓶酒，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蹲坐在地上，看著墓碑上羽母的照片，哈哈大笑。
笑了不知道多久，他擰開一瓶酒，一飲而盡。
白酒，酒勁兒大。
羽父酒量一般，一瓶下去，已經醉了三四分。
他抱著酒瓶，看著羽母的照片，突然哭出了聲來。
“我那麽愛你，你居然讓我帶了一輩子的綠帽子。這麽多年，你知道我多麽痛苦嗎？”
“我曾經一直以為，瀟瀟是你我愛情的結晶，可原來一切都是謊言。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會罷休了？我告訴你，我不會，我會讓你和那個男人的孽種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現在，在你的墓碑前發誓，我會盡我所能，讓那個孽種生不如死。”
說著，羽父再次打開了一瓶酒，一飲而盡。
然後，羽父已經醉了七八分。
他不再哭，而是幾近於瘋狂的大笑。
“你以為把她托付給莫憶城，我就沒辦法了？我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莫憶城，我倒要看看，他莫憶城，如何護得住那個孽種……”
“哈哈哈……”
“……”
-
回到景園，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宗政仁和見到莫憶城抱著羽瀟瀟從門外進來，且渾身都是濕透了的樣子，急忙吩咐傭人：“給少爺和少奶奶放熱水，要快。”
傭人得到命令後，便去準備。
宗政仁和則是飛快的進了廚房，煮薑湯。
傭人放好熱水，莫憶城親自抱著羽瀟瀟進了浴室，放進浴缸裏。
看著她有些呆怔的模樣，莫憶城皺了皺眉，凜聲叮囑一旁的傭人：“看好她，有任何事情就叫我。”
“是，少爺。”
莫憶城走後，羽瀟瀟才稍稍轉了轉眼珠子，視線落到傭人臉上。
盯著傭人看了幾秒，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問：“有酒嗎？”
傭人：“……”
酒？
這個時候要喝酒？
為什麽？
難道，是為了支開她？
心裏思緒萬千，傭人麵上倒是平靜的很。
她分外恭敬的應著羽瀟瀟：“少奶奶，您淋了雨，泡完澡得先喝點薑湯。”
傭人的話，羽瀟瀟罔置若聞。
她動了動唇瓣，低喃道：“有人說，心裏難受，無法舒緩的時候，隻有喝酒才能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