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原來如此
還是那個小亭子,還是那張上好的紅鬆木桌。
蘇宴端坐在桌子正中央,目光越過桌子,挨個掃過麵前站成一排的女傭。
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麵,緊握了拳頭,然後仰天發出長長的一聲哀歎。
“唉,我不過跟盛朗熙剛離婚三個月,你們的人心就渙散成這個樣子了,枉我平日裏對你們那麽好,給你們免費做身體檢查,傳授給你們房中秘術,請假的不論你們請假,曠工的不論你們曠工,發的工資向來隻多不少,到頭來你們竟然對我!”
夏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急急的說:“蘇小姐不要生氣,阿閔中校自小在總統府長大,平日裏雖然嚴厲卻對我們這幫傭人都關愛有加,他的離開讓我們都很失落也很奇怪,偏我們又都是一幫沒有多少知識沒有多少主意的人,安老……安瑟琳說的言之鑿鑿,有鼻子有眼,所以我們……我們……”
“所以你們就信了?倘若有一日有人說我買凶殺人嗑藥販毒你們也都相信?”蘇宴拍著桌子憤憤道。
“蘇小姐饒命,我們錯了,以後堅決不道聽途說,聽風就是雨了!”
夏夏抬頭朝旁邊的女傭們遞了一個眼色,女傭們呼啦啦跪了一地,哭著喊著說蘇小姐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小達達也學著她們的樣子噗通一聲跪在蘇宴的麵前,扯著小奶嗓:“媽咪達達也錯了,達達再也不說你品位差,沒有見識,庸俗,不識大體了!”
蘇宴輕咳一下,戳了一下達達的額頭:“你是最傷我心的那個!”
她向來是心軟的,那麽說教一通,也沒想著真懲罰他們。
來這裏當女傭的人大都家庭不好,蘇宴也是貧苦人家走出來的孩子,很能理解他們那種吃軟怕硬的心理。
雖還是很氣,但改變人對人的看法,樹立正確的認知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見自己的話起到了警戒作用,他們也有認錯了,蘇宴便大人有大量的讓他們都起來了。
“念你們都是初犯姑且饒你們一次,若再有下次,我絕不像今天這樣心慈手軟,散會!”
盛朗熙不知怎麽就聽說了這件事,晚飯過後,主動把蘇宴叫到書房。
鑒於昨晚她穿了一件稍微暴露些的睡衣,導致她半個身子酸疼了半宿的經曆,這次來書房之前她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
盛朗熙今晚難得沒有看公文,抬頭看見她穿了一件他以往穿過的軍大衣時,眼神有些微妙。
他輕咳一下,雙手慣性的交叉放到桌上:“聽說,你今天在府裏力君威了!”
蘇宴拍了一下桌子走過去:“你還說,家裏養了一個大漢奸你竟然都不知道,也多虧我揭穿了安瑟琳的真麵目,不然她聯合易南行給你使絆子,又夠你喝一壺的!”
盛朗熙最近很忙,像給達達的請了家庭教師這種事他都是交給管家去辦,管家是從傭人中間按照資曆提拔上來的。
如不是經蘇宴這麽一鬧,管家也不知道安瑟琳就是易南行的外甥女,易珂的表姐。
安瑟琳原名叫安可兒,她化名托了關係進來,也難怪沒人懷疑她的身份。
蘇宴瞅了沉默的盛朗熙一眼,輕咳一下說:“那個安瑟琳是不是喜歡你啊……”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盛朗熙就打斷她的話,翻了一下俊美無比的雙眼皮:“瞎說什麽,我又不是人民幣,是個女人都喜歡你我。”
蘇宴輕笑了一下:“那她沒事幹嘛造謠貶低我,害的達達都看不起我。”
“知道了,下次請家庭教師一定讓管家慎重些,哦,不,既然你回來了,這種事就直接交給你去辦好了,……誒,蘇宴,還別說,你穿我的軍大衣還挺合適……”
盛朗熙站了起來走到蘇宴的麵前,摸摸她的肩膀,量量她的腰,最後大手從扣子處伸進去,覆上她胸前的柔軟,在她的耳邊吐著熱氣:“現在是不是有一種職業叫cosplay,我覺得你呀……”
“誒誒誒盛朗熙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幹什麽……你不會跟那個叫安瑟琳的真有什麽,用這一招來轉折話題吧……”
“沒有沒有,我根本不認識她……”
如昨晚一樣,盛朗熙抱起蘇宴,進了隔壁臥室的門。
盛朗熙不認識安瑟琳,卻認識安可兒,上初中的時候,他們曾經在一所學校。
因為有些沾親帶故,他們也偶爾一起上下學。
盛朗熙從家庭變故之後性質才開始冷下來,小時候還是很平易近人的。
在生理上,女孩比男孩兒發育早,在情感上,女孩兒比男孩兒也懂得早,在盛朗熙還是隻會跟一幫男人是廝混打球,對感情的事一竅不通的時候,安瑟琳已經默默的喜歡他很久了。
安瑟琳暗示過盛朗熙幾次,但每次盛朗熙都是一副抓耳撓腮不得要領的樣子。
暗示無效後,安瑟琳便給盛朗熙寫了一封長達一千字的情書,情書裏摘抄了許多有關愛情的經典詩句,安瑟琳發揮最大作文功底,把自己的感情通過文字發揮的淋漓盡致。
可,盛朗熙看了三分之一就不耐煩了,尤其是當他看到信裏畫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符號時,他更沒耐心看下去。
把信往安瑟琳的懷裏一塞,老氣橫秋的說了一句:“小小年紀瞎想什麽啊!”後,就急不可耐的朝著足球場跑了過去。
為此,安瑟琳安然傷心了很久。
足足有半個月沒跟盛朗熙說話,盛朗熙卻不痛不癢的渾然不覺。
小孩子過家家的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誰也不會當真。
真正讓安瑟琳生氣的不是這次,而是她與盛朗熙都二十一歲那年慘遭的拒婚。
那個時候盛朗熙羽翼尚未豐滿,勢力也尚未成氣候,安瑟琳的父親不知是在她生日宴會上喝多了,還是被盛朗熙的一段美妙的鋼琴曲驚豔到,帶著幾分醉意,拉著盛朗熙跟自己女兒的手:“你們兩個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特別般配,擇日不如撞日,今天趁著這個喜慶的日子就把你們的事訂下吧!”
安瑟琳雖然也氣自己的父親喝點酒就胡言亂語,但當她看見豐神俊逸俊朗無比把全場的光華都掩蓋下去的盛朗熙後,那份生氣就迅速的轉換為矯情的害羞。
“女兒的終身大事全靠父親做主。”她含羞膽怯的說.
盛朗熙卻毫不領情的甩開她父親的手,冷著臉說:“我才二十一歲,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不想談結婚的事,何況,我也不喜歡令千金,我不會跟一個不喜歡的女人結婚。”
拒絕的簡直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雖然後來有一個商場上的朋友笑著拉開安瑟琳的父親:“老安你是喝昏了頭麽,你女兒還這麽年輕,怎麽就舍得把她嫁出去?你啊,一個喝酒就犯渾……”
安瑟琳的父親混著台階打著哈哈,算是把當時的尷尬掩飾了過去。
可安氏大小姐在生日宴會上被盛家嫡孫拒婚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那段日子,安瑟琳著實被圈子裏的朋友取笑了一把。
安瑟琳對盛朗熙的恨意便由此而生。
要麽說女人都是多變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多看一眼盛朗熙的安瑟琳,在通過電視看到盛朗熙競選總統的直播後,被他日漸成熟的魅力以及言談舉止的風度深深折服。
尤其當易珂跳樓身亡落,盛朗熙恢複單身後,她身體裏隱藏的那份對盛朗熙又恨又愛的情感又迸發了出來,這才有了化名進入總統府,造謠蘇宴,挑撥他們母子關係的一係列事件。
安瑟琳對盛朗熙不過是年少時求不得的一種遺憾,談不上多深的感情。
她比易珂更高傲,得知一介草根出身的蘇宴得了盛朗熙的重後,意難平,加上易珂的死亡,便有了進總統府做達達家庭教師的一出。
“阿朗,我懷疑我們府裏有內鬼。”兩具身體交纏悱惻間,蘇宴突來了這麽一句大煞風景的話。
盛朗熙加大了力道,在衝刺的臨界點,輕嗯了一聲:“我會小心。”
在這種時候能談論這種話的,除了他們兩個,估計也沒誰了。
折騰了半宿,蘇宴身體酸疼了半宿,直到天將亮的時候才夏迷迷糊糊的睡去。
第二天,蘇宴身邊照例沒了盛朗熙,身邊位置的餘溫提示她這裏曾睡了一個人,她伸了一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一雙迷瞪的眼對上了兩隻玻璃球一般純淨的眼睛。
蘇宴打了一個激靈,趕忙做好:“達達不要在媽咪剛睡醒的時候嚇我好麽,會死人噠!”
達達如一隻蠶蛹一般爬到蘇宴的身邊,如一隻小貓咪一樣窩在她的懷裏,小手勾著她的脖子,什麽都不說,先在蘇宴未刷牙的嘴巴的上啵啵的親了兩下:“媽咪不要在生氣,達達已經知道錯了!”
剛睡醒的蘇宴被自己的兒子搞的一臉懵圈,想到他可能又犯了什麽錯先來這麽一招讓她不責罰他,推開他,冷著臉:“說,是不是又犯什麽錯了?”
達達吸吸鼻子,嘟嘟小嘴巴:“我不應該因為一個外人而懷疑自己的媽咪!”
蘇宴蹙眉:“你又懷疑我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