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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世界上哪有什麽如果

  摩托車遠去了,人群中發出一聲聲驚呼,蘇宴抱著唐璨一邊顫抖著手給他止血,一邊大聲呼喊著:“誰來救救我弟弟誰來救救我弟弟……”


  唐璨因失血過多,經法醫鑒定當場死亡。


  蘇宴抱著唐璨的屍體哭到無力,可再大的哭聲,流再多的淚,唐璨也不能再睜開眼睛。


  唐璨的遺體被送到太平間封存,蘇宴被帶到了警局。


  警察給蘇宴錄口供,中途卻因為蘇宴多次情緒崩潰口供無法繼續,這一拖就拖到了第二天,蘇宴在警局待了整整一夜。


  天邊出現魚肚白,太陽還沒出現,周圍有隱隱的紅色泛著光。


  值班的女警給蘇宴帶了熱騰騰的早飯,躺在休息椅上的蘇宴坐起來,木然的看早飯一眼,剛風幹的眼淚又簌簌的掉了下來。


  昨晚她跟唐璨吃的飯,沒想到是少年的最後一頓飯。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真想沒有赴著這場約,寧願少年一直見不到她,寧願她在他心裏就是樂善好施的小姐姐。


  可世界上哪有什麽如果?

  警局的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穿著皺巴巴休閑裝的楚源走了進來,他跟陪警察交談了幾句,然後朝著蘇宴這邊走了過來。


  “走吧,已經沒事了!”楚源站在蘇宴的對麵,淡淡的說。


  蘇宴條件反射的抬起那雙紅腫的眼睛,眼神空洞的看著楚源,木木的說:“唐璨死了,我弟弟死了。”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凶手繩之於法的。”


  蘇宴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掉了下來:“人都死了,找出凶手又有什麽用?”


  楚源沒好氣的嘁了一聲:“你這女人……”


  他的手機驀地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不接,直接掛斷,語氣緩了緩說:“我們回去再說,你在這裏妨礙人家辦公。”


  蘇宴是個最怕麻煩別人的人,一聽她在這裏妨礙別人,扶著休息椅的扶手慢慢的站了起來。


  還沒剛走一步,身子劇烈搖晃了一下,若不是楚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非摔倒不可。


  楚源抓著她的胳膊,斜眼看著蘇宴蒼白的臉,心裏哀歎,她這個虛弱的樣子,阿朗看見又該心疼了。


  蘇宴掙脫楚源的手,朝昨晚調查此案的幾個警察微微頷首:“我弟弟的事情就麻煩你了。”然後紅著眼圈一步步的朝外麵走。


  心裏真難過,那種難過像是用刀把心髒插了一個洞,往裏呼呼的灌著風,蒼白無力卻疼的無以複加。


  經常局外麵停著一輛黑色轎車,楚源幫蘇宴打開後車門,蘇宴坐了進去。


  看到盛朗熙坐在裏麵,蘇宴沒有一絲的意外,她用那種木然又哀戚的眼神看他一眼,啞著聲音說:“我想睡覺。”


  盛朗熙點點頭,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睡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蘇宴靠著椅背困乏的閉上了眼睛。


  ……


  霍氏名下的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一男一女兩具赤果的身體交纏在一起,如同一對兒連體嬰兒一般睡在一起。


  太陽已經升的老高,套房裏因為拉了厚重的窗簾顯得十昏暗,天花板四角的吸頂燈淡淡的散著光。


  突然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了起來,霍成翻了一個身,對門鈴聲置之不理。


  睡在他旁邊,就是睡覺也化著濃妝的女人推了他一把,聲音嗲嗲的說:“霍少,是不是有人找你啊?”


  霍成把拉了一把被子蓋住身體,嘟囔著:“別特麽的煩我。”然後又沉沉的睡去。


  嗲嗲女沒有辦法,隻要自己去開門,她不知道從哪開了一個腦洞,下床的時候學影視劇裏的橋段穿了一件霍成的襯衫,慵懶而姿態風騷的走向門口。


  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而是一臉怒火的易珂。


  易珂淡漠的看了嗲嗲女一眼,嫌惡的推了她一把,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


  嗲嗲女在後麵追趕:“誒誒誒,你這人怎麽這個樣子啊,怎麽可以隨便進人家的房間?”


  讓嗲嗲女更目瞪口呆的是闖進來的女人叫了霍成兩聲,霍成沒答應,她用床頭的杯子接了一杯自來水,扒開杯子,朝霍成的臉潑了過去。


  敢潑京城闊少霍公子涼水,這女人活膩了嗎?

  霍成被澆了一個激靈,小鬼附身似的從床上彈坐了起來:“誰特麽的……”看見一臉怒氣的易珂後,馬上把髒話咽進肚子裏,轉換了一副嘴裏:“珂珂啊,你起的好早啊!”


  眼睛的餘光瞥見穿著自己襯衫的嗲嗲女,霍成暴跳如雷,站起來衝過去對著嗲嗲女一陣痛打:“昨晚誰讓你灌老子酒的,還上老子的床,穿老子的衣服,反了你了……”


  嗲嗲女被霍成打的抱頭亂跳,嘴裏啊啊的大叫著救命,易珂冷眼看了一會兒,嗬斥霍成道:“你鬧夠了沒有?”


  “珂珂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我主動的,都是這個女人,她勾引的我……”


  “行了,我沒工夫管你這些破事,讓她快滾,我有正事給你說。”


  霍成怔了一下,原來過來不是抓jian的啊,嚇死他了!

  衝嗲嗲女不耐的揮揮手:“滾滾滾,別讓老子再看見你!”


  嗲嗲女也是委屈,昨晚還顛龍倒鳳摟著她叫心肝寶貝的男人,怎麽就翻臉無情到這種地步?


  雙目含怨的偷看了霍成一眼,抱著自己的嚶嚶嚶的走了。


  嗲嗲女一走,霍成的底氣足了一些,他從床頭抽出一支煙,點燃,叼在嘴裏,嬉皮笑臉的欲要去抱易珂,被易珂一個用力推開。


  “死人了!”她皺著眉頭說。


  霍成怔了一下,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麽,過了幾秒才恍然大悟:“哦~~~你說那件事啊,死了好,死無對證最好處理,你不是恨那個女人麽,我替你出了這口氣,你怎麽感謝我?”


  說著,霍成又要對易珂動手動腳,易珂不耐的打了他一巴掌,急急的說:“死的不是蘇宴!”


  霍成又怔了一下:“那是誰?”


  易珂搖搖頭,眉頭緊鎖:“不知道,好像是盛朗熙府裏的一個小花匠。”


  霍成手夾著香煙吐了一個煙圈,睨了易珂一眼:“不過是個小花匠而已,看你緊張的。”


  易珂瞪著他:“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蘇宴沒死就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盛朗熙,盛朗熙一插手這件事,肯定能查到你跟我的頭上。”


  “查出來就怎麽了,他還能把我就地正法?”霍成把易珂拉過來,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別擔心,你我搞不定他,我上頭還有我爹呢,我爹是誰,H市的首富,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那個姓盛的不給他個薄麵。”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相信我,什麽事都不會發生。就是費了那麽大的勁兒沒幫你出了惡氣,這一點挺讓我遺憾的。”


  易珂看他一眼,眉頭深鎖,沉思不語。


  就在這時,門鈴又急促的響了起來,易珂與霍成心裏均是一震,兩人對視了一眼,到底是男人,又一向驕橫慣了,霍成從床頭拿了一件浴袍穿上,走到門口,通過門上方的貓眼朝外麵看了看。


  看過之後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回頭衝易珂說:“是我爸。”


  房門被打開,霍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易珂看見他有些尷尬,霍父卻是一副十分慶幸的樣子,他慌慌張張的把兩人拉到一塊兒,氣急敗壞的說:“你們兩個幹的好事哦~~~”


  霍成與易珂對視一眼:“怎麽了爸爸?”


  霍父重重的歎了口氣,想說什麽沒說出來,驀地轉了話題:“其他的話先不說,你們兩個現在趕緊走,隨便去哪個國家,等過了這陣風頭再回來……”


  他邊說邊掏出一張黑卡塞進霍成的手裏,霍成還不知道大難臨頭,拿著黑卡看了看,笑著說:“這張卡我給您要了好長時間您都不給,今天這是怎麽了,良心發現了?”


  霍父恨鐵不成的打了霍成一下:“你個龜孫子廢話少說,趕緊走,帶著易珂走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總統套房的門被撞開,十幾個手持槍械的警察衝進來,三下五除二就製服了霍成,給他戴上了手銬。


  從小衣食無憂被家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霍成一臉懵逼的看著麵無表情的警察,側頭愕然看向自己的父親:“他們這是要幹嘛?”


  此次行動的負責人走過來,拿出一張逮捕令在霍成的麵前晃了晃:“我們懷疑你涉嫌一起凶殺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負責人朝同事使了一個眼色,同事便壓著霍成朝外麵走。


  霍成一邊掙紮一邊大叫:“爸爸救我,救我……”


  霍父急的團團轉,一邊不停的給自己的人脈打電話一邊囑咐霍成:“你什麽都不要說,我馬上找律師過去,記住,什麽都不要說……”


  霍成被警察帶走了,霍父緊隨著他們的腳步出去托關係了,若大的套房裏隻剩下易珂一個人在瑟瑟發抖。


  她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害怕過。


  這種害怕比當年她背信棄義沒有跟盛朗熙一起出國,躲在機場的柱子後麵看盛朗熙一個人轉身離去時更絕望更讓她心痛。


  她害怕不是因為有人因她死了,也不是怕這件事曝光出來她會承受什麽後果,她跟霍成都是沒經曆過什麽磨難的人,與其說不害怕不如說想不到。


  害怕的是這件事觸動了盛朗熙,她絕望又清晰的認識,這次,她跟盛朗熙是徹徹底底的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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