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報告首長夫人到
老吳呆愣了一下,身子默默的縮了回去。
沒有言語能形容蘇宴此刻的心情,如果眼眼神能殺人,盛朗熙現在已經在她淩厲的眼神死了八百次。
霸道,無賴,公報私仇!
老吳到底比蘇宴他們年長幾歲,閱曆也比他們多,察言觀色的能力也就你他們強些,他攙扶著椅子上那個傷員站起來,扯著嗓子喊:“嚴醫生你愣著幹嘛,還不快點過來幫這個老鄉包紮一下胳膊?”
嚴醫生應了一聲,拿著藥水紗布等東西慌慌張張的過來替那個傷員包紮。
冷凍成冰的氣氛開始破解,重新緩緩流淌起來。
“首長別生氣,蘇醫生好久不來醫院上班許多規章製度都忘了,您大人有大量饒她這一次……發她這個月沒獎金,蘇醫生最喜歡錢,罰她一個月的獎金對她來說可是很重的處罰了……首長您日理萬機就不要為這種小事費心了,這件事您就交給我處理,我一定把蘇醫生從嚴處理,堅決不會讓她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老吳發揮大哥大的角色,充分發揮他在學校裏是第一辯手的口才,巧舌如簧的對蘇宴的事情做了深刻的檢討,最後一再表決心才讓盛朗熙的冰塊般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老吳抓住這個機會,朝蘇醫生遞了一個眼色,渾水摸魚的說:“蘇醫生,快給首長表個態度,以後這種事情還犯不犯了?”
老吳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早就看出盛朗熙說吊銷蘇宴醫生資格證的話是氣話,等他氣消了,找個台階讓他下來,這件事就過去了。
可是老吳的眼睛都快眨瞎了,蘇宴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他最後急了,裝著不經意的樣子走到蘇宴的身邊,背對著盛朗熙,低聲說:“別跟他強,胳膊擰不過大腿,大丈夫能屈能伸,先保住飯碗再說。”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蘇宴忽地衝著盛朗熙冷笑一聲,聲音透著匕首般的尖刻:“一個過氣官員,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
這句話出來,不止老吳,在場的其他人也都被這句話嚇傻了,這蘇醫生莫不是瘋了麽,怎麽能口出狂言奚落前任總統?
大家明的暗的把目光移向盛朗熙,同時為蘇宴捏一把汗,人家就算已經過氣已經從總統的位置上退下來,但是捏死你這隻無權無勢的小螞蟻也是分分鍾鍾的事好麽?
老吳過去暗暗的掐了蘇宴胳膊一下,壓低聲音:“你腦子進水了麽?”
蘇宴卻不為之所動,目目光目光陰冷的盯著盛朗熙,盛朗熙亦目光陰冷的盯著蘇宴,他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角:“我們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帳篷門口一動,蕭慕錦挑了門簾進來。
他麵無表情的走到蘇宴的麵前,與她一致與盛朗熙的目光對峙著:“不過區區一個醫生執照,不要又如何,她如果實在想當醫生,我就給她開家醫院當著玩就是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關於蕭慕錦的身份,被在場的人一直定義為遊手好閑的富二代,此話一出,人人以新的目光審視他起來,嗯,口氣闊綽的仍舊像個富二代,但那個囂張的樣子,又不像普通的富二代那麽簡單。
尤其是在場的女性,均被蕭慕錦霸氣側漏的氣勢所魅惑,恨不得撲過去親他一口。
蕭慕錦與盛朗熙,不論是外形還是氣質,在人群中均是數一數二的男子,一個豐神俊逸沉穩大氣,一個芝蘭玉樹俊朗翩翩,一正一邪,站在一起如電視裏的明星一般養眼。
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勢均力敵,誰也不讓誰。
心思玲瓏的老吳一看形勢不對,打著哈哈的說:“都別生氣,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
一邊勸一邊朝蘇宴使眼色,蘇宴心裏本憋了一口氣,但沒想到蕭慕錦會突然過來,蕭慕錦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她最了解,真怕他一個脾氣上來跟蕭慕錦動了手。
她臉色緩了緩,從身後拽了一下蕭慕錦,小聲的說:“你不要惹是生非。”
蕭慕錦側頭看她一眼,微微蹙眉:“女人家不要插手!”
蘇宴囧,這本來就是她這個女人的事好嗎?
對峙的結果以災區又發生了新的生命跡象結束,簡閔來給盛朗熙稟告這件事的時候發覺了帳篷裏的詭異氣氛,這孩子性格耿直,發現形勢不對,第一時間去摸腰間的佩劍,誰敢對他的閣下大人不敬,她就教訓誰,管他誰對誰錯。
盛朗熙在與蕭慕錦冰火對峙了幾分鍾後,收回了目光,側頭詢問了關於新生命跡象的問題,轉身隨著簡閔走出了帳篷。
他一走,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老吳歎口氣指著蘇宴說:“你啊你,脾氣就不能收斂點?”無意中碰上蕭慕錦陰冷的目光,老吳輕咳一下,閉了嘴。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誰知這天下午蘇宴就受到了來自醫院的召回令,院長親自給她打的電話,語氣委婉的說了上麵把她從醫學界除名的事情。
以為盛朗熙隻是嚇唬嚇唬她,沒想到他真的這麽做了,蘇宴掛了電話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大聲嚷嚷著說要找盛朗熙討個說法,蕭慕錦攔了半天沒攔住。
失去理智的她一股腦的衝到災區第一線,遙遙的看見那個特別欠扁的身影,剛想過去找他理論一番,驀地發現那個特別欠扁的人走到一位銀發稀疏的老人麵前,蹲下來跟老人說了什麽,然後背過去身子。
老人不知為何在傷心,抹了一把淚水,對著盛朗熙的背遲疑了一下,然後顫巍巍的站起來,小心翼翼的趴在了盛朗熙的背上。
盛朗熙抓住老人的雙腿緩緩的站起來,唇角勾了一絲柔和的笑。
夕陽西下,連續陰鬱了好幾天的天空在傍晚放晴,橘紅色的晚霞安然的鋪滿天邊,陽光透過雲層灑下萬丈金光,毫不吝嗇的照在了盛朗熙以及他背上那位老人的身上。
盛朗熙背著老人,步伐穩慢,一步步的踏過廢墟,踏過狼藉,踏過令人心悸的灰色地帶,他如老人的兒子一般背著她,一步步踏向沒有傷害的安全地帶。
蘇宴從沒看過盛朗熙這樣一麵,退去身上所有華麗的光環,如一個不起眼的普通人一樣背著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他的身後是靜默低垂的晚霞,太陽的餘光不遺餘力的貢獻著最後一絲光輝,盛朗熙像是從遙遠的天邊,踩著滿地的碎金而來,整個人高大模糊且異常溫暖。
他是首長,是負責人,把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輩出廢墟,本是一件說出去都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但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的場景卻讓蘇宴生出一種類似感動敬佩的情緒。
因為被醫學界除名而積攢的滿腔怒火,這個時候也都煙消雲散。
她站在盛朗熙看不見的地方,遙遙的注視著他,注視著宛如別人兒子一般普通的一麵。
十幾分鍾後,蘇宴蔫蔫兒的回到帳篷裏,大家都以為她還在氣頭上,所以每一個人敢靠她。
蕭慕錦啃著一個蘋果一晃一晃的走過來,看她一眼:“不讓你去非去,又受氣了吧?”
蘇宴呆坐在一張椅子上沉默不語。
“除名就除名,一個破醫生而已。我不是說過了,隻要你喜歡當醫生,我分分鍾鍾都能開個醫院給你玩兒。”
蘇宴抬了頭,蕭慕錦以為她又要像往常一樣罵他,熟料她沒頭沒腦的問他:“蕭大哥,你說盛朗熙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蕭慕錦咬蘋果的動作頓了一下,冷哼一聲:“不是什麽好人!”
蘇宴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他對盛朗熙偏見那麽深,才不會說他什麽好話。
夜,靜悄悄的,一輪皎潔的月亮懸掛在當空。
月華的光輝灑向大地,給灰蒙蒙的廢墟披上一層柔軟的輕紗。
救援行動進入最後的關鍵階段,72小時緊急救援在今夜十二點結束,離淩晨越近被埋在地下的人們生還的可能越渺茫,但是H國廣大武警官兵組成的救援隊沒有因為淩晨的臨近有一絲的懈怠,他們累了就靠在牆角休息一會兒,餓了就就著白開水啃幾口饅頭,傷了流血了,能瞞就瞞,瞞不住了到醫療隊簡單包紮一下繼續奔赴救援第一線。
他們是可愛的人,是純粹的人,是一群脫離了低級趣味勇於奉獻的人。
泥巴裹滿了褲腿,汗水濕透衣背,他們任勞任怨,無私奉獻。
因為高強度的工作不規律的飲食,盛朗熙得胃病又複發了,他一手撐著疼痛難忍的胃部一邊輕拍了一下身邊牽著搜救犬不停打盹的士兵讓其回去休息一下。
他的一點一滴都被粗枝大葉的簡閔看在眼裏,她讓盛朗熙回去休息一會兒吃點飯,他搖搖手,啞著聲音說越是最後關頭越要提高警惕,因為一旦發現生命跡象,他們麵對施救情況會更複雜。
“報告首長,夫人到。”一個小兵在盛朗熙的身後敬禮響亮的說。
盛朗熙與簡閔同時回頭,同時蹙眉,盛朗熙第一反應是白天不剛跟那個女人鬧過矛盾麽,怎麽又找來了?
當他抬頭瞭望,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一個踩著高跟鞋朝這邊搖搖晃晃走來的身影時,他才反應過來“夫人”不是蘇宴,而是易珂。
“她來幹什麽?”簡閔凝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