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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後悔

  易珂聽到這句話後,醜惡的脾性變本加厲的暴漏出來,她爬起來,撲倒在盛朗熙的腳下,抱住的雙腿,如一個罵街潑婦一般咆哮:“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蘇宴有什麽好的?她床上功夫很了得嗎,你不試試我,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比不上她?”


  說著,易珂像是失了心智一般開始脫身上僅有的一件浴袍,,沒有幾下就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她赤身果體的跪坐在盛朗熙的腳下,像是一隻沒了羽毛的驕傲孔雀一樣,明明很醜陋,她自己卻渾然不知:“你看看我,我哪裏把她差,比不上她的地方我可以去整……”


  盛朗熙用那種厭惡垃圾一厭惡的眼神掃了易珂一眼,他恨恨的後腿兩步,像是避開惡心的蒼蠅一樣避開易珂的雙手,臉上掛著輕蔑又絕望的神情,出口的聲音像是冰冷的岩石一樣透著堅硬。


  “蘇宴才不會像你這樣自甘墮落,你越是這樣,我越討厭你!”


  “你不能討厭我,我那麽愛你……”


  易珂從地上爬起來,踉蹌的朝盛朗熙撲了過去,盛朗熙避之不及,雙腿再次被她的雙手抱住。


  “放手!”


  拔高的聲音讓他的臉色漲紅,剛平複些的症狀又波動起來,他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們的爭吵最終驚動了府內的其他人。


  達達的傭人夏夏第一個趕到,當她看見赤身果體的易珂抱著一臉寒冰的盛朗熙時,她默默的退了出去,膽戰心驚的躲在門外麵,偷窺著事態的發展。


  簡閔趕到的時候,盛朗熙的門外已經圍了一圈的人,她大喝一聲,眾人紛紛的給她讓路,她拔劍出鞘,提著泛著寒光的佩劍就衝了進去。


  當她看到房間內的情景後怔了一下,繼而馬上把劍鋒對準易珂:“放手,再不放手我一刀殺了你!”


  在簡閔的概念裏,盛朗熙的存在就是正確的指向標,不管盛朗熙跟人發生什麽事,他永遠都是對的一方,簡閔永遠都會站在他這一邊。


  易珂從小驕橫慣了,哪裏會受一個保鏢的威脅,她抓起地上的浴袍草草的穿上,指著簡閔大罵:“你算什麽東西,連你你也來管我?”


  抓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就朝簡閔砸了過去。


  簡閔或許沒有想到她會用杯子砸人,或許是她一門心思都放在咳嗽的盛朗熙身上沒注意到易珂的動作,那個透明的玻璃杯直直的砸過來正中她的額角,鮮紅的血頓時順著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當第一個血滴到簡閔的手背上她才發現自己的額頭流血了,剛想衝過去,盛朗熙卻比她早了一步,搶在她前麵抓住簡閔浴袍的衣領,眼睛裏跳躍著憤怒的小火苗,樣子冷酷的嚇人。


  “你瘋了!”他定義道。


  他是男人,男人不能的女人,不然他一定會狠狠的打易珂一頓,簡閔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底線,他不允許任何人打破她的底線。


  “對,我就是瘋了,有本事你打我啊,打了我,看我爺爺還會不會幫你,看你還能不能奪回總統的寶座!”


  府裏傭人裏有個機靈的,發現情況不對後,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楚源。


  楚源正睡得迷迷糊糊,一聽到說盛朗熙家裏出了事,二話不說,開了車一路奔馳而來。


  他趕到的時候,盛朗熙正抓著易珂的衣服與她對峙著,臉上是痛苦悔恨的表情,如果可以讓他重新選擇,他寧願一輩子奪不回總統之位,也不要違背本意娶這麽一個女人進門。


  “大晚上的不睡覺這是幹嘛呢?”


  楚源疾步走過來,掰開盛朗熙的手,使眼色給夏夏,讓她扶著易珂下去。


  易珂是個執拗的性子,豁出去一切什麽都沒撈著反而還羞辱了一番,她哪裏咽的下這口氣?

  惡狠狠的甩開夏夏的手,歇斯底裏的大喊:“別碰我!”


  楚源輕咳一下,抓住盛朗熙的手腕:“反正今晚你也不可能睡到這個房間了,走,我們去客房,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說著,便用力的拉著盛朗熙往外走。


  楚源來到這裏後注意力全放在盛朗熙的身上,根本沒顧得上簡閔,當她拉著盛朗熙往外走的時候才發現簡閔受了傷。


  當即鬆開盛朗熙奔向簡閔,拿開她捂著額頭的手看了一下她的傷口,不用猜,他都知道是易珂幹的。


  衝著躲在門外麵的一幹傭人大吼:“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沒看見有人受傷嗎,還不快點去拿急救箱!”


  兩個傭人聞言急匆匆的朝急救箱放置的地方跑去。


  看著一滴一滴的血從簡閔的額頭上流下來,把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染的血糊糊的一片,他真是心疼。


  閉閉眼,定定心神,轉身走到易珂的麵前,一字一頓的說:“你別得寸進尺!”


  楚源跟人說話都是一副很輕鬆很幽默的樣子,很少生氣,但一旦生起起來,樣子特別嚇人,尤其那雙眼睛,像是又無數泛著寒光的鋼針從裏麵射出來,讓人膽寒。


  本來還想為自己討回“公道”的易珂,在看到他冰冷至寒的眼神後,驚恐的踉蹌後退幾步,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沒有。”


  十幾分鍾後,盛朗熙的書房。


  楚源把簡額頭上的傷口上了藥之後包紮好,還沒粘好最後一片醫用膠布,隻聽“砰”的一聲悶響,盛朗熙一拳砸在梨花木的書桌上。


  楚源與簡閔相視一眼走了過來,拍拍盛朗熙的肩膀,勸慰道:“算了,你一個大男人不值當跟一個女人生氣。”


  盛朗熙像是沒聽見他的話,自顧自的說:“我真是懊悔,為了總統之位委曲求全跟易家聯姻,氣跑了蘇宴,傷了阿閔,弄的府裏上上下下不得安寧,自己沒本事卻隻想走捷徑,如今走到這般田地真是咎由自取。”


  盛朗熙從來都是驕傲的,自信的,睿智又沉默的,鮮有像現在一樣失落,委屈又悔恨,失意的像個沒有被科舉題名的軟秀才。


  楚源輕歎一聲,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跌坐在座椅裏:“別自責了,你也是為大局著想,如不是為了兄弟們以及在背後默默支持我們的……”


  盛朗熙揮了揮手打斷楚源的話,臉上是頹廢又喪氣的神色:“別說了,我就是自私,其實我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我不想默默無聞過完後半輩子,我受萬人敬仰,想青史留名……可是、可是……”


  兩隻手肘撐在桌子上,捂著臉,盛朗熙發出沉悶的,壓抑的,充滿痛苦的哽咽聲。


  從象州一戰,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過的窩囊,頹廢過,重新登上總統之位,像是一座巨大的大山壓在他的心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明明之前都設計好的,事情的進展卻意外的沒有按照他預料的那樣發生,他開始懷疑自己,懷疑他之前做出的種種計劃是不是早就被人識破,懷疑自己舍棄了那麽多到底值不值得,懷疑自己的智商到底能不能當一個好總統。


  外界的壓力已經如山一樣巨大,他自己又給自己施壓,終於,從前如高聳入雲的參天大樹一般不可動搖的男人崩潰了。


  盛朗熙像隻被遺棄的小獸,捂著臉,聲音嗚嗚咽咽,雙肩微微的顫動。


  簡閔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欲要給盛朗熙一些安慰,楚源卻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一個驕傲又自負的男人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即使是最親近的人。


  一向粗枝大葉的簡閔此刻卻讀懂了楚源眼神裏的意思,她眼中有晶瑩的液體在微微晃動,深深的看了盛朗熙一眼之後,轉身輕輕離去。


  楚源跟隨盛朗熙多年,深知他的脾性,這個時候所有的語言都蒼白無力,說什麽他都聽不見去,盛朗熙是個明白人,楚源能想到的,他不會想不出。


  明白人跟明白人之間無需太多語言,陪著他就好。


  楚源離盛朗熙遠遠的,在牆角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他看著他,等待著他把自己的情緒消融的那一刻。


  盛朗熙不是別人,他是盛朗熙,他堅信這位二十四歲當上族長,二十七歲繼任總統的兄弟可以扛過來一切,他需要時間來釋放,來發泄,他等著就好。


  窗外的夜色格外安靜,幾顆明亮的興致散落在天空溫和的散發著靜謐的光。


  書房的窗子半開著,初秋夜間的風緩緩的吹進來,給室內帶來一絲的涼意。


  盛朗熙的哭泣持續了大半小時,他好像要把近幾年來所有壓抑的情緒都通過哭泣發泄出來,他像一個任性的小孩子,恣意的揮灑著心中的不快。


  在書房裏的電子鍾報了淩晨四點的時間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緩緩的抹了一把臉,閉了閉眼,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帶著濕意的目光平靜的盯著素白格子天花板。


  看他的樣子,楚源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站起來去書房的洗手間拿了一條幹淨的濕毛巾,走出來,遞過去,輕笑著說:“困不困,要不要去睡會兒?”


  盛朗熙接了毛巾擦了一把臉,他的眼睛紅紅的,蘊了濕毛巾的水汽愈發顯得通紅,他把用過的毛巾疊了疊放在桌角,直起身體,雙手慣性的交叉放到書桌上,又恢複成那個沉穩果敢的大總統模樣:“你有什麽事情,現在可以跟我說了。”


  楚源輕輕上揚了一下唇角,眼睛裏閃著與眾不同的光彩:“幾個小時前我們掌握了盛子清犯罪的證據,他這次徹底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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