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利用
陽光照在他們身上暖暖的,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蘇宴忽地開口說:“你不是要給我看什麽東西麽,是什麽?”
談嶼時笑了笑,把手伸進褲兜,從裏麵掏出一個通身碧綠的翡翠鐲子,不等蘇宴反應過來就套在她的手腕上:“送你的!”
蘇宴看著鐲子愕然。
“這鐲子是我母親的,本來是一對兒,她不小心弄丟一隻,覺得寓意不好,便把剩下的另一隻給了我。我倒覺得剩下一隻沒什麽不好的,剩下的成了獨一無二也就成了珍品。我看鐲子成色還不錯,想著你應該喜歡這些小物件,在我放著還不如物盡其用轉贈給你……”
談嶼時看了一眼蘇宴的手腕,上揚著唇角:“看,多好看,我真是送對人了!”
蘇宴低頭看著腕上的翡翠鐲子,忽地想起那日同盛朗熙去“雙盛合”吃飯碰上白露的情景,談嶼時說白露弄丟了那隻鐲子,極有可能就是白露送給她,然後被盛朗熙扔進荷塘得那隻。
忽地,蘇宴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甜蜜中夾著絲絲的詭異。
她跟這對鐲子還真是有緣,兩隻都經過了她的手。
“怎麽,不喜歡?”談嶼時微微蹙眉。
蘇宴尷尬的笑笑:“沒有。很喜歡,謝謝。”
“喜歡就好。”
兩人慢慢的走著,一時無話。
“陳阿姨還在你家麽?”
談嶼時看蘇宴一眼:“你怎麽想起來問她?”
“媽媽照顧蘇望太累,我想找個幫傭替替她。……跟陳阿姨見過幾次麵,覺得她人不錯,手腳也麻利,想著爺爺他……,所以……”
“回鄉下了,不會再回來了!”談嶼時打斷她的話說。
蘇宴怔了怔,不知他為何突然變得冷冰冰的,想要看他仔細些,談嶼時忽地伸出手像從前一樣敲了她的額頭:“怎麽又發呆,好傻!”
蘇宴捂著額頭笑著瞪他:“那才傻!”
“正好,我們是一對兒!”
說的兩個人都笑了。
蘇宴覺得自己剛才一定看錯了,溫潤清朗的談師兄怎麽會目光陰冷呢?
日頭漸漸升高,氣溫也跟著高了起來,快到中午的時候,談嶼時要請蘇宴吃飯,蘇宴不想去,她隻想跟談嶼時這麽待著,曬曬太陽聊聊天,感覺特別美好。
……
蘇宴拿著一個雞腿漢堡啃得格外滿足,談嶼時笑了笑:“還說不餓,感覺你能吃下一頭牛!”
蘇宴老臉一紅,小聲說:“我早上沒吃飯。”
談嶼時笑了笑,沒有揭穿她就算早上吃了飯中午也是個大胃王的事實。
“蘇宴,……他怎麽舍得放你回家了?”
談嶼時雖然沒有說明,蘇宴一猜就知道他說的是盛朗熙:“我自己跑回來的,……我不會再回去,我討厭他!”
“你跟他吵架了?”
“沒有。他去迪吧國了,最近不在國內。我隻是……知道了一些事情,看清了他的為人……”蘇宴吃的滿嘴都是麵包屑,口齒不清的說。
談嶼時蹙眉:“他不是去了W國,怎麽會是迪吧?你是不是記錯了?”
“沒有啊,他就是去了迪吧國,他一個朋友在那邊出了一點事,他過去處理一下。”
“他那個朋友是楚源?”
“好像是吧,我不太關心他的事。……談師兄你怎麽突然關心起他的事來了?”
談嶼時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輕咳一下:“沒事,我隨便問問。”
空氣安靜下來。
蘇宴吃漢堡的速度慢了下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談師兄,我知道你母親跟他的父親年輕的時候有些牽扯,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你不要耿耿於懷……”
談嶼時的眸色陡然冷卻下來,蘇宴聲音越來越小:“那樣會很累……”
談嶼時的眸光像是刀劍一般逼迫著她:“你還知道什麽?”
蘇宴被他這個樣子嚇到,弱弱的搖搖頭,沒了,她就知道這麽多。
談嶼時意識到自己失態,深吸一口氣,又恢複成清俊溫和的模樣,他伸手摸摸蘇宴的發頂:“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就像你說的,我母親跟他父親是上一輩的事,我沒必要讓自己不開心。”
聽到他這麽說,蘇宴很高興 ,她把最後一點漢堡塞進嘴裏:“我希望你一輩子都快快樂樂的。”
談嶼時笑了笑,沒有應答。
蘇宴吃完漢堡準備邀請談嶼時去看場電影的時候,杜鳳蓮打電話過來,以為杜鳳蓮要勸她回總統府,她本來不想接,可當真接了這個電話後她何其慶幸。
“囡囡,你弟弟會動了,醫生說有蘇醒的跡象,你馬上來醫院!”因為太激動,杜鳳蓮的聲音止不住顫抖。
蘇宴二話不說,掛了電話就往公園外麵跑,跑到一半想起來談嶼時,回頭衝他揮手:“談師兄我有急事先回去了。我們改天再見!”
談嶼時笑著朝她揮了揮手臂,蘇宴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蘇宴一走,談嶼時唇角的笑一點一點冷卻下來,白露從一叢灌木後麵走出來,她順著談嶼時的目光看了幾秒,轉向談嶼時:“還是你聰明,輕而易舉就探的了盛朗熙的行蹤。”
談嶼時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兩人轉身,朝著與蘇宴相反的方向走。
“看來我們得改變計劃了!”白露說。
談嶼時抬頭眺望了一下遠方,沒有應答。
白露笑了笑:“還在難受?……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人這一輩子遇上一個真心喜歡的不容易,如果你舍不得蘇宴,我們再想其……”
“不用!”談嶼時冷冷的說。
從他盛家人遺棄的那天開始,報複就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為了這件重要的事情,他可以舍棄一切。
白露看著他,有些心疼,可又沒有其他辦法,他們走的是一條不歸路,隻能前進不能後退,身後事萬丈深淵,退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白露有時也責怪自己,為什麽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為什麽讓他加入到這場凶險的混仗中來,得到的結果是不甘心,同為盛子遠的兒子,為什麽盛朗熙就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談嶼時就要被人拋棄從小忍受饑餓受人白眼?
她不甘心!
“談老頭什麽時候把遺產劃到他外孫的名下的?為什麽你一點都沒察覺?”白露問。
說起來這個談嶼時就煩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糟老頭,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把遺產轉移了出去,遺產拿不到不說,更是對他智商的羞辱。
“他那個外孫現在在哪?”白露又問。
談嶼時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說來奇怪,談老明明有一兒一女,談嶼時卻從來沒見過他名義上的姑姑,有次聽一個遠方親戚無意中說起,談老的女兒喜歡上一個消防員,談老不同意,她就跟那個消防員私奔了,談老知道後一氣之下跟她斷絕了父女關係,多年後那個消防員因公殉職,留下談老的女兒與其幼子相依為命。
這隻是談嶼時道聽途說,並沒有依據可查,以為年代久遠,加上他那個“姑姑”從來不曾出現過,談嶼時一直都沒放到心上,沒想到在最重要的時候,那對從沒出現過的母子成了他的絆腳石。
“下一步你準備怎麽辦?”
談嶼時沉默片刻:“先把人找出來。”
“跟我想的一樣,我下午就讓你清叔派人出查。”
兩人走到公園後門,門口停著一輛銀白色轎車,白露朝那輛車看了一眼,幫談嶼時整了一下衣領:“我走了,你別太急,凡事量力而行,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談嶼時點點頭,目送白露朝著車的方向走去,忽地他追上去,遲疑的說:“你跟盛子清……”
白露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我跟他的事你不要管,你隻要知道媽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
蘇宴氣喘籲籲的趕到蘇望的病房,病房裏圍了許多醫護人員,蘇望的主治醫生正在給他做檢查,蘇宴大氣不敢喘一下,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默默的站在人群的最外層。
主治醫生檢查完畢,笑著對杜鳳蓮說:“確實有醒來的跡象!”
聽到這句話,杜鳳蓮激動的快要暈過去,蘇宴擠過去攙扶住她,急急的問主治醫生:“我弟弟什麽時候能醒來,今天行嗎,要不明天?”
主治醫生揮揮手示意她不要激動:“病人出現蘇醒跡象說明身體開始複蘇,但因沉睡太久,身體各個器官都還處於麻痹狀態,蘇醒也要有個過程,家人不要太著急。像病人這種情況能出現生命體征已是氣急,別操之過急,耐心等待,說不定病人這幾天就會醒了!”
“真的麽?我弟弟真的會醒嗎?”
蘇宴緊緊的抓著醫生的胳膊,睜大眼睛望著醫生,醫生遲疑的點點頭。眼睛裏的淚水一湧而出,撲到杜鳳蓮的懷裏,母女倆相擁而泣。
蘇宴更忙了,下了班就往蘇望所在的醫院跑,比以前照顧的也更精心,無神論的她變得神神叨叨,每晚做一會兒禱告才上床睡覺。
這天晚上,蘇宴正在給蘇望念故事書,電視上傳來盛朗熙在迪吧國遭遇恐的報道,本來她沒注意,直到聽到盛朗熙的名字才朝電視看了過去。
電視上沒有說具體細節,隻說盛朗熙在迪吧國受到恐怖襲擊,H國語迪吧在建交了二十年後瞬間成為仇敵,……國家已派武警官兵趕往迪吧支援,全國上下都處於一級防禦狀態,各駐地官兵分派邊疆,守護國家刻不容緩……
“這是要打仗麽?”前來給蘇望量體溫的護士,看著電視緊張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