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不按理出牌
達達從床底下找到另一隻拖鞋,穿上後,扶著牆試圖走到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輪椅那邊,盛朗熙一個手把他拎起來按到床上,警告的說:“再不聽話,我就關你禁閉!”
叫來女傭,交代他們一定要看好達達,否則問題她們負責。盛朗熙平時不苟言笑歸不苟言笑,但是很少發脾氣,女傭們看著陰冷的臉色,伺候達達時越發的小心。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盛朗熙卻沒有一點胃口,他回了書房,單手支著書桌扶額,胸腔一陣煩悶,達達因為找媽媽,已經出了兩次意外。
兩次意外有驚無險,不代表第三次他還會這麽走運,盛朗熙第一次覺得,是時候把這個問題當做重要事情來考慮了。
他獨自一人在書房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好的辦法,簡閔進來兩次提醒他吃飯,他都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吃,簡閔覺他有煩心事,不在勉強,站到一邊默默的陪著他。
伴隨著總統府大鍾整點報時的聲音,盛朗熙讓人把蘇宴從監牢提了出來,蘇宴從早上起床到現在一點東西都吃,餓的前胸貼後背,從監牢出來的路上,她暗暗的想一定要盛朗熙為自己張羅些吃的,越多越好。
可是當她看見簡閔也在,這種想法壓在心裏,再不敢說出來,簡閔配刀配槍冷酷無情,蘇宴看見她從心裏發怵。
蘇宴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對盛朗熙說:“總統閣下英明,查清了事情真相還我一個請請白,我終於可以回家。”
盛朗熙靠在椅背上慢慢的喝著茶,淡然的看她一眼:“誰說你可以回家了?”
蘇宴微微蹙眉,想起監牢那個陰暗潮濕還有蟑螂的地方,她寧死不會再去第二次:“堂堂總統怎麽可以言而無信?剛才你說了,隻要我回答完你幾個問題,你就放我出去!”
“我說放你出去,意思是從把你從監牢裏放出去,沒說把你從總統府放出去。”
蘇宴迷惑的眨眨眼,二者有什麽區別?
盛朗熙放下茶杯站起來,走到蘇宴的身邊,低聲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
蘇宴想了想:“你說是讓我當總統夫人的約定?”
盛朗熙點點頭。
“當然記得!人生的大目標我怎麽可以忘記?”
盛朗熙輕咳一下,繼續說:“現在我要附加一個條件……”
“不行!都已經說好的事情,怎麽可以變卦?”
“你等我把話說完。我的附加條件是在考核期間,你要讓達達相信你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蘇宴愣了愣,不太明白盛朗熙的意思。
“你當上總統夫人,就是達達的母親,就當是提前上崗。”
蘇宴想了想說:“你的意思是讓我騙你兒子,說我是他的親媽媽。繼母變成真媽媽,是這個意思麽?”
一旁的簡閔上前一步,似乎有話要說。盛朗熙抬起手臂,手背向外,阻止了她。
他朝蘇宴點點頭:“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說實話,蘇宴口口聲聲說要當總統夫人,其實她沒多大把握,盛朗熙是總統,即使他喜歡她,他們麵對的問題會有很多。
在六叔與盛朗沉討論蘇宴是否適合做總統夫人的時候,話題的女主人公正受著達達的強烈抵抗:“你走!你走!你這個騙子!”
蘇宴本想盡快完成盛朗熙交給她的任務,現在看來,她有點操之過急,她一件件的撿起被達達扔到地上的玩具,無奈的說:“隨便你信不信,反正我就是你媽媽!”
“騙子!”
達達抓起床頭的鬧鍾憤怒的朝蘇宴砸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她的額頭,蘇宴悶哼一聲,捂著額頭蹲下去。
達達被自己的行為嚇住,漸漸止住了哭,心裏雖然覺得對不起但嘴上仍不饒人:“你反應好遲鈍,連這個都躲不開!”
鬧鍾是鐵皮的,砸的蘇宴眼淚差點掉下來,她衝過來氣呼呼的說:“給我道歉!”
達達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倔強的扭過頭。
蘇宴轉到正對他的地方,厲聲說:“給我道歉,快點!”
終究是小孩子,達達被蘇宴陰沉的臉色嚇到,別扭的小聲的說:“對不起!”
蘇宴神色緩了緩,她用手指著達達,嚴肅的說:“下次不許無緣無故拿東西砸人知不知道?”
達達不服氣的哼哼:“你管我?”
“我是你媽媽,我不管你誰管你?”
“那你敢明天跟我一起去做DNA檢測麽?”
蘇宴怔了一下,輕咳一下:“我有什麽了不敢去的?”
達達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沒有聽出蘇宴聲音裏的虛怯,坐起來伸出白嫩的小拇指,奶聲奶氣的說:“我們拉鉤鉤!”
蘇宴走過去,伸出小拇指虛虛的勾了達達的小拇指一下,哪知達達不依不饒,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誒,女人,你能不能專心些?”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越長與醜一輩子嫁不出去!!”
蘇宴被達達不按理出牌的話逗笑,她伸出手捏捏達達的小臉蛋:“你個小魔王,故意針對我!”
家庭醫生進來給達達檢查身體,蘇宴囑咐他要乖乖聽話便要離開,達達一把拉住她的手,小聲的說:“我們要去醫院檢測DNA的事情不要告訴爸比。”
在蘇宴疑惑的目光中,達達又說:“他不想我找到媽咪,雖然他沒有說過,但是我能感覺的到。”
蘇宴戳戳他的額頭,笑著說知道了。
她被近衛兵抓走,在場很多人都看見了,一傳十十傳百,保不住就會傳到杜鳳蓮的耳朵裏。
杜鳳蓮遭遇了太多的家庭變故,在接二連三的變故中,她的神經變得極其淡薄脆弱,她跟蘇望稍有不測,她就擔心的睡不著吃不下。
蘇宴從達達的房間出來,見天色已晚,總統府地處偏僻,周圍人煙稀少,想打個車不是易事,蘇宴萌生了想要盛朗熙派個人把她送回去的想法。
她就是被他的人抓來的,現在事情水落石出,讓他派人送她回去也是合情合理。
當她走到盛朗熙書房門口時,六叔正好從裏麵出來,隻見他眉頭深鎖,唇角緊抿,臉色鐵青,好似之前跟人鬧得不愉快的後遺症,蘇宴禮貌的揚起唇角衝他笑笑,六叔卻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甩袖從她身邊走過去。
蘇宴簡直莫名其妙。
蘇宴敲門得到應許後才進去,盛朗熙單手扶額,額頭微蹙,一副為什麽事頭疼的樣子,蘇宴輕聲走過去,試探的問:“你跟那個老人家吵架了?”
盛朗熙抬頭看她一眼,支起身體靠在椅背上,不答反問:“你有什麽事?”
“我想回家,能不能派個人送我一下?”
盛朗熙翻翻眼皮,不近人情的說:“這裏沒有你的專職司機。”
“我知道,可是這麽晚了我一個女孩子……”
蘇宴本想示弱,讓對麵的大男人憐香惜玉一下,碰到盛朗熙明顯帶有譏諷的眼神,他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她說自己是女孩子就怎麽了?雖然她身上的特質更就接近男生一點,但不能因為一個人外在的表現就否認一個人的身體構造吧?
蘇宴輕咳一下,壓住心底的莫名火氣:“你就說送不送?”
“不送!”
“好!”不送是吧,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她試著用僅剩一格信號的手機給杜鳳蓮打電話,根本打不過去,目光瞥見書桌上的座機,徑自走過去拿起話柄撥了杜鳳蓮的號碼,這次一撥就撥通了:“媽,是我囡囡……”
一抬頭碰上盛朗熙不太友善的目光,蘇宴抱起座機到一邊打:“……是個誤會,我沒事……真的,我騙你幹嘛?……不是給你說了,這裏離家太遠……打車多貴……對,網吧的電話……你有事就打這個號碼……嗯嗯……好好……”
蘇宴給杜鳳蓮打完電話把電話機放回原處,手指著上方:“我的房間還是樓上達達旁邊那一間麽?”在盛朗熙發火之前,她又說:“一個月後我就要是你夫人,我提前入住總統府,就當提前適應一下環境!”
盛朗熙重瞳微眯華光內斂,說到底剛才與六叔的不愉快都是因為她,她不但避嫌,反而要在這個節骨眼堂而皇之住進來,她是太單純還是太有心機?
氣氛安靜的讓蘇宴很不自在,盛朗熙直白肆無忌憚的眼神讓蘇宴臉上火辣辣的,她輕咳一下,想要就此離開,忽地想起盤桓在心裏已久的一件事,她斟酌了一下語言,盡量讓下麵要說的話聽起來不那麽荒唐:“總統閣下,雖然我到現在還是無法理解你讓我當總統夫人的真正用意,但是有一點我必須給你說清楚,我當總統夫人絕不是因為你是總統你喜歡對我有意思我就委屈成全,我是窮人家的孩子,當你的夫人可以讓我擺脫困境,實現很多夢想。但這都是形式上的,說白了,我當總統夫人並不是想要做你的女人,而是隻是想要總統夫人這個頭銜,我不會愛你,更不會跟你同床共枕,還是那句話,我們兩個人的結合,不過是各求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