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機之深
“青史留名？”夏寒冷笑道，“你的野心倒是不小。”
陳正揚不置可否地說道：“我要讓這搬山宗重新崛起，百年後碑上賜你一功！”
夏寒盯著陳正揚說道：“我不明白，那金蠻功你遲早都會得到，又何必奪我的魂？你殺了我，搬山宗就少了一個鎮派高手！”
“你的話是不假。但是……”陳正揚搖搖頭，“你的野心太大，所以你不會留在搬山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曾給過你機會的。既然你不想為搬山宗崛起而戰，那麽隻能我自己來了。”
“奪魂有風險，萬一沒有成功，你豈不是功虧一簣？若金蠻功丟了，你就是搬山宗的罪人！”夏寒不屑道，“你隻不過是自私自利而已！”
“我承認，私心是有的。”陳正揚神秘一笑，盯著夏寒的眼睛反問道，“誰又會拒絕搬山經的誘惑？”
夏寒的心髒劇烈地收縮，呼吸一滯。回顧以往，可以肯定的是，他並沒有露出什麽手腳。這陳正揚又是如何知道他得到了《搬山經》？這件事，即便是顧巧盼和福伯他都沒有告訴，難道這廝會讀心術不成？
“很意外麽？”陳正揚笑著說道，“我還知道你的眼睛不同！”
“嘶……”夏寒眼中露出震撼，這陳正揚到底是什麽怪物，連這種事竟然都能知道！心髒、雙眼、《搬山經》是他三個最大的秘密，這陳正揚竟接連說了兩個，真當是可怕至極！
“放心，你的眼睛我是不會要的。”陳正揚輕輕拍了拍夏寒的肩頭，“畢竟你的屍體還有大用！”
“哈哈……”夏寒搖頭大笑，譏諷道，“是啊，你知道有人抓我，所以故意留給他們一具屍體，到時可以宣稱我是被冥寒道院打成重傷而死，當然是好！想必冥寒道院該不好過了吧！一石二鳥，好心計！”
“不，冥寒道院不是不好過，他們會被滅門！”陳正揚笑著說道，“我將冥寒道院之人引進地火森林，本想是將他們滅口，豈知你竟被清和道院的人追捕。於是我便故意引戰，結果你猜怎麽著，那冥寒道院果然中計，將清和道院的人殺死。這可多虧了你呀！”
“我當那白衣人為何會助我，原來是如此。”夏寒點點頭，“所以你控製住了郭岩的魂，讓他消失一段時間，那郭蓉必會焦急不堪，殺進搬山宗將我打傷，真的是好算計！若我沒猜錯，大青山的人已經在路上了吧！”
“大青山？這個稱呼倒是有意思，看來你的身份不止表麵這麽簡單。”陳正揚不在意地說道，“不過，不管如何，清和道院再也不會尋你了。我已命郭岩暗中為清和道院傳訊，明日，他們的人就會殺進冥寒。到時冥寒滅門，我又得了搬山經，十年內，臨河郡便是我的。五十年後，我當稱霸柳州！”
夏寒沒想到陳正揚心機竟然深到了這種地步，這種步步為營的精心算計，天下又有幾人能夠做得到。隻不過他不明白一點，他的秘密，究竟是何時暴露的。
陳正揚看出了夏寒的疑惑，緩緩道：“你很聰明，也很有毅力。不得不說，你是我這輩子見到的最優秀的年輕人。隻不過，天意弄人，終究是被我看透了。你知道麽，從那位‘先生’送你來到搬山宗的第一天，我便開始暗中觀察你。”
“兩年的時間，你每日除了上課便是讀書，雖有自歎之時，終究沒有放棄。一開始，或許是因為好奇，我曾想究竟是什麽，才能讓一個廢人如此堅持？後來我慢慢發現，原來我們是同一種人。都是在掙紮、隱忍。準確的說，我第一次有了種惺惺相惜之感。”
“後來，我發現你實在不是什麽可造之才，便覺得無聊，也就不再注意你。不成想，沒過多長時間你便約戰潘虎。因‘先生’囑托，我不得不暗中保護你。結果，我竟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你竟突破了修為！而且，你竟能看出那叫作‘筷子’的少年服用了暴心丹。”
夏寒低頭思索，說道：“那日潘虎躲在忠字門柴房內，我動用靈眸毫不費力尋到了他，你便是那時知曉我的眼睛有異。”
“沒錯！”陳正揚點點頭，“後來你到了內門，卻將抄錄的功法撕碎棄之，我一時不解，便裝作偶遇，將功法紙屑拾起。那時，我隻當是你過目不忘。”
“獸潮危機之後，你再次現身，沒想到短短時間內，你又突破到了築基小成！區區《煉血術》不可能讓你的修為提升如此之快。這時，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否修煉的其他功法。果然，經過調查，你表現出來的戰力與失傳已久的《妖身術》頗為相像。”
“這時，我發現了一個極為巧合的東西。那就是，你的青瓦院恰巧正是幾百年前的藏經閣。我懷疑你的這雙眼睛，是不是能看到一些常人見不到的東西？”
夏寒吞了一口吐沫，他確實是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不過卻不是因為眼睛。這陳正揚太可怕了，竟能憑著這點蛛絲馬跡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所以，從那時開始，你便想要奪魂？”
“不！”陳正揚搖頭道，“我那時隻認為你的出現是我宗之幸，即便在你得到了金蠻功時我也未起貪婪之心。我隻想讓你盡快成長，好接我的班！”
夏寒皺眉道：“為何？”
“你知道麽，我自小夢想的是清和道院，那上天入地的元道一途。”陳正揚自嘲一笑，“不想，我沒有元道天賦。當年卻稀裏糊塗地入了蠻道之門。更沒想到，我在蠻道路上越走越遠，竟成了搬山道院的院長！”
“剛接手這蠻道時，我本以為頗有成就。哪想即便我有著到院院長的身份，卻依舊被外人說三道四！後來我認識到，蠻道真是沒落了！”陳正揚目露回憶，“我有野心，卻無駕馭的能力，所以隻能隱忍。卻不想世人提起蠻道皆是嗤之以鼻，最後連我都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