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蒼生弱道
帝傾君攜來到江市的時候,滅魔誌願軍與張豫山之間戰爭已經到達白熱化階段。
雙方數次交手,打得難舍難分。
張豫山座下五大強將,配合戰打得極好。
又因其擅守,導致屠魔誌願軍久攻不下。
玄棺一天沒說話了。
悶著頭掛在她腰上,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它知道帝傾君不可能放它走。
隻要能出去,以它的能耐,定混得風聲水起。
可惜……沒戲!
都怪當初暴露得太早,讓帝傾君知道它的底細,不然憑它哭慘賣萌裝可憐的本事,說不定能哄她放它一馬……
終究是與自由錯過了……
今後隻能和帝傾君這個魔頭鬥智鬥勇了。
玄棺感歎。
江市。
帝傾君在一座山頂看著山麓裏交戰的雙方,微微出神。
玄棺看她好半天不說話,開口道:“帝傾君,你打算直接殺過去把張豫山宰了?”
直接把主要人物殺了,一了百了。
“宰?”帝傾君反問,
玄棺的措辭不太準確。
她……衝上去,給人一刀?她有這麽凶殘嗎?
下麵交戰的都是普通人。
哪怕是張張豫山的信徒,也是普通人,叫她如何下手?
不是說魔神一夥是披著人的外衣的魔嗎?
怎麽看起來雙方並沒有什麽差別?
帝傾君說了自己的疑惑。
玄棺冷笑道:“你們人不就是最大的魔嗎?”
當初是天道烙印傳遞給她的消息,天道烙印判定身上沾染魔氣與其它人血氣的人為另類,讓她來除魔。
其實還是讓她來解決她們人類的問題。
“下麵的這些人和當年兗石丘互相殘殺的你們一樣,都是人類。他們的心壞了,沾染了血氣和魔氣,所以天道烙印自動將其判斷為另類。”
它倒要看看,她接下來要怎麽做?
直接殺上去?
還是就在這裏看著?
很為難吧……還有更為難的呢!
張豫山還隻是一個小角色,魔神才是對付她們這些正道之士的行家。
她又公然搶了他的雷鞭,與之結仇。
魔神表麵上與人說著不在意雷鞭,實際上根她恨得要死。
到時候它不出手,就看她怎麽被虐。
魔神那種壞玩意兒,還是讓它這種邪棺出手比較好。
不過帝傾君的脾性越來越向暗發展了。
再找不回記憶,她就要在成為一個放蕩不羈的壞人的路上駟馬難追了。
果然失憶對人還是有很大影響的。
這家夥……本領倒是時不時能想起來一二,記憶卻像是被封印了一樣,遲遲沒想起來……
會不會真的被封印了?
封就封,關它什麽事兒?
它以後都不管帝傾君了。
管她呢……沒死就成。
……
……
在張豫山等人的眼裏,他們自己才是正常人,這些死咬住他們不放的屠魔誌願軍才是魔。
神經病啊!
不關他們的事也管!
真當他們好欺負的嗎?
都說了出人命是意外,是受害者本身就有病,身體弱。
還揪著他們不放。
可惡。
弄死這些除魔誌願軍!
下麵廝殺震天。
木魚的身影活躍在其中。
“殺呀!殺!”
“殺呀!殺——”
帝傾君看著他們,漸漸看出了些名堂。
屠魔誌願軍身上有一層很淺很淡泊的白色光暈。
與她所悟之道的氣息吻合。
張豫山的人身上,混合著如日中天的魔氣與濃烈的血氣。
那是她排斥的氣息。
張豫山的其信徒瘋狂襲擊前往進攻的滅魔誌願軍。
屠魔誌願軍節節敗退。
帝傾君皺眉。
為什麽他們會有天時地利人和……而屠魔誌願軍沒有?
她仔細看了看周圍。
白色光霧淡薄,也就有一點點勢。
別的什麽都沒有,他們太單薄了。
她看到的東西,玄棺感也看到了。
它歎道:“惡者恒強,幾乎都是如此,他們靠剝削弱者成就自己,反過來欺壓、迫害這些人。所以,他們打不過的。”
哪怕借了勢,也鬥不過。
勢總會散去。
隻要張豫山撐過去這段時間,頂住這波攻擊,他就會沒事。
屠魔誌願軍……終究會白費心血。
世間對強者還是很寬容的。
張豫山等人也是如此覺得。
這些人身為弱者,卻沒點弱者的意識,不知死活站起來與他們作對。
早晚弄死他們!
帝傾君看著誌願軍打得艱辛,甚至一度陷入頹勢,臉色有些不好。
玄棺詢問:“怎麽樣,帝傾君,想起點什麽沒有?”
這種以弱對強的困境,應該能勾起她的回憶才是。
她若能想起些來,說不定她們就能回去了。
帝傾君以前也是這些多管閑事大軍中的一員。
還是最難對付的刺頭,十分招人恨。
所以她死這麽慘……
“我們弱?”帝傾君眼裏醞釀著暴風雨。
嗬!
又是她們弱。
你們製定的規則?
終有一天,她會破了這規則。
告訴某些所謂的強者。
你們……沒有說話權。
她飛身下山,玄棺被拋在山上。
“帝傾君,你要上了?等等我。”玄棺在後麵喊道。
哎呀!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帝傾君大殺四方。
衝!
不要慫!
打完這些家夥打魔神,我絕不插手!
想到此,玄棺心情突然好些了。
它從山頂直落而下,因為沒有跟緊帝傾君跑偏了路線。
一回頭便見她停在了一個小坡頂,沒有直接衝進戰場。
玄棺趕緊掉頭,在空中扭動著棺身,逆轉方向,回來找她。
帝傾君在離山麓不遠處的小坡停下,玄棺錯過了她開始的動作。
隻見她一掌打向地麵,一陣繁瑣奇怪的圓形圖案形成,白色的大道之力暈開。
驚起山林裏的一群飛禽走獸。
玄棺一愣。
道印?
就……就這麽使出來啦?
雖然她剛剛悟道,那大道還對她特別親。
但是道印這玩意兒她是怎麽會的?
總不能無師自通吧。
就算能無師自通,那不得琢磨琢磨?
這些不用時間的嗎?
而且……她在幹什麽?
她在將大道之力細分成無數縷,讓這些白色小東西全部分散,落入戰場上每一個屠魔誌願軍的身上。
這是……最原始的借道?
等等……她的道怎麽能借給他們?
道統一樣嗎?傳承一樣嗎?
不是……
道是可以借,但要求極為苛刻。
而且她剛剛悟道,也不足以支撐她打出一個道印還能借道給別人。
也不是……
就算是很強的道,也不可能這麽輕易地借給別人了。
帝傾君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難道她說的是真的,她領悟的是蒼生大道?
可蒼生大道……
是個什麽道?
世上還有這條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