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工具人
司浩軒又震驚又憤怒，雙目瞪圓，眼底是對司景懿的瘋狂淩遲。
半響，他的腦內像被酒精凝固住，語言係統也有些紊亂，隻能反複呢喃著：“你瘋了！你簡直是瘋了！”
說罷，他開車門，準備坐上去。
“砰”一聲，車門被司景懿一腳踢上，關緊。
“警察來之前，你不許走。”
司浩軒氣笑了，狠狠踹了下車身，“我剛把警察趕走，你試試。”
雙方對峙。
沈悠然也沒閑著，拿著手機，不知道摁了什麽，隨後收起。
陸溫的辦事效率極高，即使這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很快就來到了小吃街。
他開著警車，吸引了一條街的視線。
在銀色賓利後麵停下，狠狠剜了一眼司景懿：“這種小事以後能不能別麻煩我？”
那人笑笑，“誰讓我隻認識你呢。”
他微抬下頜，示意陸溫看下司浩軒此刻的狀態，走到沈悠然身旁，自然地牽住她的手。
司景懿垂頭對她說：“棉花糖我買了，去車上吃？”
她揚唇笑：“好呀。”
兩人手牽手地離開，仿佛身後一切都跟自己無關。
不多時，兩個抬著攝像機與話筒的記者來到現場：“我們接到爆料，聽說這裏有名人酒後駕駛？”
陸溫用下巴點了點司浩軒的方向，心想這算什麽名人，不過是沾了司家的光，才在媒體那裏有了名字。
後來，陸溫把司浩軒交給當地交警，開罰單的過程中，被記者采訪了一路。
很快當天的事上了熱搜，被媒體添油加醋、大肆報道。
沈家。
司浩軒給沈慕雪打電話，她沒接。
之後又發來一條短信，大意是讓沈慕雪去幫他擺平輿論。
她把手機扔到一邊，沒搭理。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無數次，隻不過以前每一次她都有求必應，而這次，她決定不再理會。
沈慕雪關掉手機，躺下睡覺。
不一會兒，有人來敲門。
“慕雪，起來吃點飯吧，你一天沒吃飯了。”
是她的母親劉雲香。
沈慕雪在被窩裏冷笑，隻是吃飯嗎？恐怕司浩軒已經剛給他們打過電話了吧。
“撬開鎖。”
這回說話的是一道男聲，是她的父親。
她被嚇一跳，從床上彈起來，定定地盯著門看，果然聽到門鎖撬動的動靜。
沈慕雪頭疼欲裂，身上更有多處傷痕，是司浩軒醉酒後的傑作。
她下床都是用爬的。
拉開門，望著走廊幾人，內心從未如此蒼涼。
“你們想說什麽？”她問道。
劉雲香去拉她的手，柔聲安慰：“一家人吃個飯而已，能說什麽。”
沈雄飛看了她一眼，冷聲說：“把自己收拾一下，下來吃飯。”
隨後轉身下樓。
餐桌上，她慢騰騰地坐下，許是猜到了這頓飯要談的事情，她沒什麽食欲，隻喝了一碗湯就放下餐具。
一家四人，無人說話，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響，這樣狀態很讓人窒息。
好半響，等沈雄飛放下筷子，沈逸晨和劉雲香才停筷。
沈雄飛拿起餐巾粗糙地擦著嘴角，又喝了一口熱茶，“吃完飯就回去，浩軒派車派車來接你，就在門口。”
話音落下，氛圍是窒息的死寂。
沈慕雪垂頭盯著地下，沒人看清她的表情，也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十指把自己的裙子揪出了痕跡。
早猜到是這樣的結果，但擺出事實時，她仍舊難受。
可她不願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願自己成為皮球，除了隻供玩樂，一無是處。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望著沈雄飛，一字一頓：“我想離婚。”
“轟”的一聲，如一顆石頭扔在水裏，立馬激起陣陣水花。
餐廳裏其餘的人開始沸騰。
沈雄飛最先坐不住，猛地拍桌而起：“你敢！當初是你死活也要嫁給司浩軒的，現在受了點苦就要離婚，我可不同意。”
沈慕雪氣笑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痕，舊疤新疤摻雜在一起，觸目驚心。
以及身上能觸到的、不能觸到的地方，都在隱隱刺痛。
這就是他口中的“受了點苦”？
“他對我使用暴力，品行不端，不離婚我就要報警處理。”她冷冷地說。
若是在以前，這種時候她一定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隻要達到目的，撒潑滾打算什麽。
可她知道，現在的她已經是司浩軒和沈家的達成利益的工具，主人不會在乎工具人。
經曆了太多難以言喻的事情，她的性子倒是變得沉了些。
沈雄飛被她氣到了，上氣不接下氣，躺在椅背上大口喘氣，臉色陰沉，久久無法平息。
劉雲香見狀險些淚目，勸道：“慕雪，再忍忍好不好，浩軒在外人麵前對你也挺好的，隻要你好好聽他的話……”
“夠了！”
沈慕雪打斷她的話，閉著眼睛，情緒難言，“這種話，跟你們的親生女兒沈悠然說去。”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餐廳裏一陣死寂。
沈逸晨親眼看著沈雄飛的手掌從自己麵前撥過，想攔卻還是慢了一步。
“混賬東西！”沈雄飛氣得狠狠咳嗽幾聲，氣弱體虛，站都站不穩，但為了教訓沈慕雪，掙紮著從椅子上起身。
“我們把你養育成人，你就是這麽報恩的？”
沈慕雪本就酸疼的身子更加雪上加霜，被一個巴掌拍到沙發上，想起身，眼前景象卻模糊不清，腦袋眩暈到不行。
她往後躺去，閉著眼睛。
放棄折騰了。
一來是沒有效果，再來是因為自己實在沒有精力。
鬧劇結束之後，她仍聽見沈雄飛在罵罵咧咧。
聽得最清晰的一句是：“沈氏最近業績蕭條，我警告你，回去跟司浩軒重歸於好，挽救沈氏，這才是你該報的恩……”
後來，她拖著如同殘骸的身子回了房間。
翌日一早，劉雲香照常去敲門，無人回應，她以為沈慕雪還在睡覺。
過了一會兒，換沈逸晨去敲，仍舊如此，當時已經中午十一點。
沈雄飛還在氣頭上，見狀更認為沈慕雪在向自己反抗，示意沈逸晨來硬的：“撬開！”
門開了，屋內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