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她不開心我就不開心
沈悠然緩緩頓住腳步。
虧她剛才還對劉雲香生了一絲憐憫之心，敢情人家是為了愛女而來，“順便”關心她的身孕。
諷刺得很。
她搖頭自嘲地輕笑，這種事情以前就經常發生，她早該習慣了不是嗎，還在不平衡什麽呢。
沈悠然冷冷地轉過身，盯著門外的女人看，“我憑什麽幫她。”
她淡漠的表情與語調，讓劉雲香更加委屈，哭得更為慘烈。
她甚至沒有問沈慕雪經曆了什麽，就質問為何而幫，比直接拒絕還令人難以接受。
“慕雪、慕雪她被浩軒家暴，我們實在幫不上忙，隻能請你想想辦法……”
劉雲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總算把一句話說清楚。
沈悠然內心有些震驚。
司浩軒和沈慕雪即使對彼此沒那麽愛，但前者也不至於進行家暴吧，難不成他出獄後真的性情大變了？
她垂眸盯著地麵，沉吟思忖，最終與她說：“關我何事。”
望著她一成不變的冷臉，劉雲香雙目僵直，瞪大雙眼，淚如泄洪。
沈悠然決絕地轉身離去。
“幾天前，我偶然經過一家餐廳，看到司浩軒在車裏抓著沈慕雪的頭發，很可能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司金金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瞥了眼不願離去的劉雲香，壓著嗓子對沈悠然說：“司浩軒那人，向來就是陰晴不定之人，殺人他都做過，還有什麽事他做不出來的。”
沈悠然頓了頓腳步。
說不詫異是假的，畢竟他們在人前那麽恩愛。
之前在拍賣會現場，兩人還在座位上卿卿我我，誰知人後竟如此糟爛。
再說了，沈慕雪那麽精明的人，真的會任由他動手？
沈悠然輕輕搖頭，斜睨司金金一眼：“別八卦了，別人的事！”
＊＊
劉雲香失魂落魄地離開。
司景懿的車子剛拐進頤和山莊的大門，便看見從裏頭出來的陌生車子，他讓老李跟了上去。
劉雲香坐在後座，車子被攔下，司機回頭望著她，似乎想要一個解決的辦法。
她還未有動作，車窗卻被人敲響。
車外的男人一手叉著腰，另一隻手抵在車頂蓋上。
車窗降下，見是劉雲香，司景懿顯然一愣。
“找悠然？”
她作迎合狀，欲下車，車門卻被司景懿推了進去，“就這樣說。”
平日裏司景懿都是高高在上的狀態，沈家人對他既尊重又忌憚，怎能讓他站著，自己卻坐著說話。
劉雲香很不自在，但在他的眼神壓迫下，她從車窗裏仰視著他：“對，來找悠然有點事。”
“什麽事？”
她眼睫毛微顫，顯然沒想到他會追問。
“是因為，”她輕咳一聲，語調有些不自然，“聽說悠然懷孕了，我來看看她。”
麵對氣場如此強大的男人，即使對方年齡比她小，她依舊忌憚。
平日裏能說會道，這會兒倒是唯唯諾諾的，一句話說了將近一分鍾。
語畢，她不敢看司景懿的表情，雙手擰在一起。
若是這世上有一個她最恐懼的人，那一定是司景懿。
“以後不用了，”他說：“你看她，她會不開心，她不開心，我就會不開心。”
劉雲香心裏一震，手指擰得更緊。
“做任何事之前，考慮後果你是否能承擔得起。”
他徐徐走遠。
劉雲香後背冒了一層冷汗，浸濕了衣服表層。
沈悠然並沒把劉雲香來頤和山莊一事告訴司景懿。
她不知道的是，他已經見過對方了。
臨睡前，司景懿習慣捧一本書坐在床頭翻幾頁看，今晚也不例外。
沈悠然剛洗完頭，磨蹭地挪到他身邊，毛巾在濕法上蓋著，把腦袋伸過去，軟糯地說：“幫我吹幹頭發吧。”
水滴沿著發絲滴落，床單上，他的腳上……皆能看見水珠。
司景懿忙丟掉書，接過毛巾，將她的頭發包住，將水浸幹一些，才用吹風機幫她吹。
這事他做得比她熟練多了。
“不是說了在浴室喊我就行了嗎。”
他動作輕柔，生怕弄疼她，語氣也寵溺得不行。
一般這時候，沈悠然總會撒嬌地問出一些想知道的事情。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嬌聲問道：“老公，司浩軒小時候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的動作微微頓住。
關掉吹風機丟到桌上，用幹毛巾把她的頭發順柔。
“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老宅住了，對他也沒有很多印象，隻記得他毒死了一隻夜貓，還給當時的老管家換掉他的常用藥，導致他進了ICU，搶救不回來，當即離開人世，那年他六歲。”
“這兩件事我印象很深刻，因為後來別人都認為是我做的。”
平緩的語調，如小溪流水，起伏不大，像在闡述別人的故事。
卻足以讓沈悠然震驚地瞪大雙眼。
這比白天聽到劉雲香說的“家暴”還讓她震驚。
她急切地轉過身，將他的手從自己頭發上拿掉，“那你當時怎麽辦？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他不動聲色地輕輕挑眉，垂下眼眸，一副慘澹澹的模樣：“嗯，欺負了。”
“什麽？你當時是被司浩軒嫁禍的，怎麽不說清楚呢。”
“沒有人相信。”
沈悠然一哽，突然不知該說什麽。
後來司景懿又舉了兩個例子，足以表明司浩軒從小就不是什麽好人。
沈悠然聽得很認真，時不時追問。
司景懿越說越納悶，止聲靜靜凝著她。
“怎麽不繼續說？他還做了哪些事？”她很沒眼力見地問道。
他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
他說：“司浩軒沒我好看。”
“對啊。”
“沒我氣質出眾。”
“當然。”
“沒我有錢。”
“當然！”
他微微翹起唇角，收回食指，“那就不要再提他。”
沈悠然挑了挑眉，下意識覺得他是在吃醋，欲追其溯源，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今天在公園時，你突然說要生下一個孩子，並且好好養育，這事是真的？”
她收起玩笑的臉，嚴肅道：“是真的。”
司景懿一把摟住她腰，將人抱緊，笑笑：“我想到要給孩子取什麽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