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天生的廢物
隔著一層門板，裏外氛圍如同兩個世界。
門外敲門聲劇烈如雷轟鳴，司金金整個人趴到門板上，跟個壁虎似的，祁路南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兩人因為門的麵積差點打起來。
而屋裏，靠湖的窗戶開著，陽光和湖水中和之後的溫度恰到好處，暖黃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被子上，像鑲了一層金粉，洇染著曖昧氛圍。
房間隔音極好，門外鬧出多大動靜，裏麵仍靜悄悄。
但細聽，能聽到呼吸交纏的聲音。
這次是沈悠然主動。
在司景懿說出去那句“我想親你”之後，她再也克製不住，撲了過去，司景懿不方便，她便翻身上床，從激烈的熱吻，逐漸變成纏綿旖旎的親吻。
足足半個小時，兩人分開時，雙唇中間能拉出一條銀絲。
她的臉比黃昏夕陽還紅，躺在司景懿懷裏不動了。
他輕笑一聲，憑感覺摸到她的唇角，輕輕摩挲，拭去水光。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克製。”司景懿的聲音中隱約能聽見笑意。
聞聲，沈悠然猛地直起身，哪管什麽臉紅不紅。
怒瞪著他：“你這就是典型的賊喊捉賊了，是誰說想親我的？”
“哦，是你主動的。”
她咬牙，再次反駁：“那你敢說你沒反親回來？”
“我隻是教你換氣，怕你窒息。”
“……”
她一時語噎，臉上半紅半青，一把推開他的手，賭氣般：“你繼續昏迷吧。”
拉開門，看到司金金殷切的眼神，沈悠然頓住腳步，轉身把門鎖上。
“啊！”司金金尖叫了一聲，“你這是幹嘛，我要進去……”
她收起鑰匙，沒好氣地斜睨他一眼，“他又昏迷過去了。”
司金金臉色一變，又開始敲門，“有人在裏麵嗎？有活人嗎？”
司景懿望著天花板，剛才柔和下來的臉色，再次黑沉下來。
外麵實在太吵，他閉上眼，精致的眉眼盡是燥意。
過會兒，他從喉間吐出一個字正腔圓、牙白口清的字：“滾！”
一聽，司金金跟瘋了似的尖叫狂跳：“你醒了，你終於清醒了……”
後來因太過聒噪，被沈悠然拖出去收拾了一頓。
司景懿醒來的消息不知道誰傳出去的，許慎和蘇晴兒都知道了，兩人再次找上門，直接衝進司景懿所在的房間。
蘇晴兒和許慎，再加上司金金，這三人出現在同一個空間裏，能吵翻天。
司景懿很煩，但誰讓他們是老婆的朋友呢。
“我們留在這裏吃過飯再回去吧。”蘇晴兒提議。
“我覺得可以，聽說頤和山莊有幾位頂尖廚師，我家老爺子想請都請不著。”
“哇！真的嗎，那真的要嚐嚐了。”
“……”
兩人旁若無人地商量，跟在自己家裏似的。
沈悠然幽幽地盯著看幾眼，他們沒察覺到她的眼神，還在商量晚餐該吃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發現怒意壓不下，於是雙手捂住司景懿的耳朵，從丹田處吼出一道驚天動地的聲音：“喂！”
室內驟然噤聲。
蘇晴兒和許慎像受到了驚嚇，倏地抬頭，循聲望去。
她指著門口，“我隻說一次，滾出去。”
那兩人對視一眼，忙收拾自己的東西，逃得屁滾尿流，連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
司景懿拿下她放在耳朵上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力道足以讓她回神。
“你剛才太凶了。”他說。
靜謐的房間裏，他溫柔的低音炮尤其清晰。
與之不同的狀態，是沈悠然聞言就登時愣住。
好半響才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太凶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好事說多了，就變成了壞事，詞義也是一樣的道理。“為了你好”這幾個字，從最初的褒義詞，變為中性筆，最後成了半貶半褒，說出口都不算可信。
莫名很鬱悶，沈悠然轉身背對著他，看向窗戶外，賭氣。
司景懿戲謔地輕笑，伸手去勾她的小拇指，她察覺到便挪開，可他沒打算就這樣退步，又尋了上去。
最終，勾到了。
“我知道。”司景懿說。
他這人執拗，一旦勾上就不放開，於是兩隻手指纏在一起，像兩條缺水的魚在岸上掙紮。
沈悠然生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也可能哄人的是他，沒一會兒，四目相對，她所有的鬱悶便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今日大概是會客的好日子。
不止蘇晴兒和許慎，司浩軒也來了。前者是關切，後者的目的，大概隻是為了看笑話。
大門口多了幾輛車，是司浩軒和他的人，正和司金金交涉，看樣子是真的很想入內。
沈悠然站在陽台，垂眸往下看，麵色看不出什麽表情。
回到房間，將剛睡著的司景懿被子腋好。
起身下樓。
“喲，大嫂，你怎麽一個人出來？我大哥呢？”
沈悠然掀眸瞧他一眼，這稱呼真是新鮮，不提，她都忘了司景懿還有一位同父異母的廢物弟弟。
瞧他那小人得勢的譏笑，沈悠然唇角微勾，朝司金金微抬下頜。
司金金立馬派人要把他丟出去。
“等等！”司浩軒吃過不少類似的虧，況且今日前來頤和山莊的目的還未達到，他不願就這麽離開。
“我會走的，說兩句話就離開。”他如是說。
他陰惻惻地望了眼臥室的方向，收回視看著沈悠然，又是另一種表情。
“那天在拍賣會，我看到你們了。”他獰笑地瞅著沈悠然：“沒想到你們為了拿下祁鵬山的單子，竟使出這招，太努力了，但有時候在商界，努力可沒用，直到現在，祁鵬山還沒聯係你們吧。”
要不怎麽說這人不止長得陰間，連行為舉止都很陰間。
有他在的地方，通常都會陰風陣陣。
她莞爾，麵色未改，抱著胸的模樣，倒有幾分俯視的意味。
分明司浩軒比她高。
“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嗎？”她答非所問。
司浩軒登時醒神，既期待又驚懼。
期待沈悠然對自己有好印象，從而衍生好評價。
可她是沈悠然，從她口中說出的，能有什麽好話。
“就是，你明明一事無成，是個天生的廢物，卻很會自我麻醉，把自己包裝成沒那麽窩囊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