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搶救
京都市第一人民醫院。
沈悠然靠著冰涼的牆壁,雙目緊盯著被紅色燈光籠罩的三個字。
手術中。
司景懿被送進去已經半個小時,她到現在還未見到他的傷勢,隻聽到一位女醫生信誓旦旦地保證:“他死不了。”
司金金提著兩個袋子走來,站定在她身後:“先吃點東西吧,你一天沒進食了。”
她像聽不到,視線筆直,眸光呆滯,沒給他任何反應。
歎了一口氣,司金金也不勸了,坐到長椅上自己吃起來。
猶記得當時看到司景懿受傷的狀況,他一下就把沈悠然撲倒在地,用外套蓋過她的腦袋,生怕她見到那慘狀會崩潰。
之後司景懿就被在賽車場等候的醫生止血,帶上救護車,送來了醫院。
從他倒地的那一刻起,沈悠然沒見到過他。
現在想想,司金金有些慶幸自己當初做的那個決定。
他呆呆地咬了口麵包,突然想起:“對了,那小子當時也受傷了,不過他傷口很輕。”
說著,他喝了杯咖啡,餘光瞥見一個人影晃過。
下一秒祁路南站在沈悠然麵前。
司金金暗暗咒罵一聲,說曹操,曹操到。
他把吃的都放回袋子裏,朝那邊祁路南走去,端詳著他的傷勢。
打量半響,搓著下巴喃喃自語:“嘖,也不算嚴重啊。”
祁路南穿著病服,短袖上衣搭長褲,身上明顯的傷痕不少,但都是小傷,比如手和臉部的輕微擦傷。
當時出事的時候,他離司景懿的車已經很近,聽到爆炸聲,他為了自保,滾了下車,雖然有安全氣囊,但摔到草坪上還是免不了擦傷。
聽司金金這麽說,他有些鬱悶。
“喂,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沒見到我這麽帥氣的一張臉都蹭傷了嗎?算了,你這麽醜,你是不會理解的。”
“你說什麽?”
“沒聽到?你該不會又醜又聾吧?”
“你再說一次,小鬼,看我不打死你!”
司金金一瞪眼,兩人開始又吵又鬧,一整條走廊上都是兩人爭吵的聲音。
沈悠然忍無可忍地閉了閉眼,嗓音幽幽:“都閉嘴。”
那兩人頓住停住。
祁路南瞪司金金一眼,走到沈悠然麵前,這才想起自己前來的目的。
“他很好學,昨晚突然來找我,讓我給他當賽車教練,我教會他技巧之後就去睡覺了,醒來後他還在練,練了一晚上,”他語速極快,迅速地說:“真沒想到他能學得這麽好,要麽是有天賦,要麽是聰明絕頂。”
頓了頓,他若有所思地說:“隻練了一個晚上就開成那樣,這麽厲害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對了,他要是醒了,你記得跟他說一聲,想練賽車就找我,或者想找人比賽……”
話音未落,察覺到沈悠然殺人一般的眼神,他就此戛然而止。
突然,手術室上方的燈變成了綠色。
手術結束。
沈悠然猛地直身,定定地盯著門。
下一秒,門被人從裏麵推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出來。
沈悠然記得她。
是當時在手術室門口跟她說“他死不了”的女醫生。
司金金率先迎上去,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不敢看女人,半響才支支吾吾說出一句:“餘、餘醫生,他沒事吧?”
餘甜摘下口罩,笑了笑,“沒事,手術很順利,不過真是奇怪啊,我表哥身體素質這麽好,這還是第一次受傷呢。”
沈悠然輕輕挑眉,眯起眼看著對麵的女人。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餘甜大方走來。
“看吧,我就說要他死不了的,”她伸出手,想握手:“你好,我叫餘甜,是司景懿的遠房表妹,你應該不知道我,我跟他不親。”
沈悠然垂眸盯著那隻因常年拿手術刀而起繭的手,望了好一會兒,終是抬手握上。
“你是誰跟我沒關係,”她說:“我感謝你,隻是因為你是我丈夫的主刀醫生。”
餘甜聳了聳肩膀,滿臉無所謂。
沈悠然那張嘴,在何時何地都開不出花來,司金金生怕她又惹到人,忙上前打岔:“餘醫生,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當然。”
“謝謝醫生。”
司金金推著沈悠然,她走得很慢,像是在做心理準備。
門打開的那一瞬,正對麵的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頭部綁著白紗,麵部有多處淤青,手臂像是燒傷……他蓋著被子,身上卻似乎沒有一處完整。
沈悠然倏地感到喉嚨一哽,眼眶一熱,轉身奪門而出,靠著門邊的牆壁。
司金金跟出來。
見她雙手捂著臉,肩膀在顫抖。
他歎了一口氣,“醫生說了,他身體有多處擦傷,但搶救很及時,隻是暈過去了,很快就會醒來,再說了,他身體素質好,身上的傷很快就會愈合。”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沒收回,聲音悶悶的,“你先進去看他。”
“不了,我得回去處理事情,你要照顧好他。”司金金一邊整理自己的東西,一邊說:“什麽時候想帶他回家都行,反正你也跟他都不像喜歡待在醫院的人,而且你還會醫術。”
他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不知是他提前打招呼,還是封鎖了消息,那之後再沒人來看司景懿。
沈悠然雙腿蹲麻了,陷入了絕對冷靜,她起身進入病房,盯著司景懿看了許久。
許是身心俱疲,沒多久她就趴在床邊睡著。
夜裏,她做了一個夢。
夢見司景懿不會飆車還妄想飆車,嚇得她失聲痛哭,央求他停下,別玩了,他戴著頭盔,又開了一圈。
良久,夢裏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司景懿摘下頭盔,對著她笑,她撲過去抱住他,狠狠地咬他的肩膀,哭喊著:
“我都叫你停下了,那麽危險,為什麽偏要繼續?你又不會賽車!隻練了一個晚上就上賽場,又放油門又壓彎,你怎麽敢的啊!”
司景懿任由她打罵,愈發抱她更緊。
後來她聽到他說:“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重要的人,0.01的危險可能性,也不能有。”
夢裏的沈悠然哭著應下,說以後再也不玩危險的運動。
夢醒後,沈悠然把司景懿帶回頤和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