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樂開花
早晨一縷金黃的暖陽斜照入窗裏,室內一片燦黃。
沈悠然翻了個身,抬手橫在眼睛上,透過縫隙望著窗外。
入夏了,天氣真好。
她下意識長臂一伸,欲要撈來什麽。
然而手抓了空,身旁隻有一個軟綿綿的枕頭,指尖往裏探,已經是沒了溫度。
她嘖了嘖,腦袋埋在枕頭裏,不滿地嘟囔:“司景懿,你就不能陪著我醒來嗎?”
正巧,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沈悠然眼前一暗,淹沒窗外所有光線。
“剛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低沉的聲自頭頂傳來,她耳尖一動,“沒。”臉又往枕頭裏埋了一些。
沒了啥聲音,她在枕頭下悄悄掀開眼睛。
倏地,被人被一把拽起,大腿被人輕輕一掐,跟饒癢癢似的。
沈悠然驀地從床上彈起來:“啊——有人家暴啦!”
司景懿手一頓:“……別碰瓷。”
她頭發亂糟糟的,坐在床上,一頭紮進他懷裏,望著窗外的景象,長舒一口氣,不知是在歎氣,還是在感慨。
司景懿將手伸進她後頸,將長發拿出,又順了順,“怎麽了?”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我們就結婚一年了。”
他垂眼看她,窗外透進來的一束光暈在她側臉,嫩滑的肌膚幾乎看不見毛孔,細看還能瞧見絨毛,他沒忍住,用手觸碰一下,趁她沒回神,又輕輕捏住。
她甩開他的手,未果,仰頭望著他,“你還沒說,一周年要怎麽過。”
司景懿雙手捏住她的臉,揪了揪,真好,終於不是剛見到她時,那樣清瘦。
“你想去哪?”他問道。
這倒是難住沈悠然了。
早計劃,她還能說出幾個想去的地方,一時半會兒想不出。
她抓著頭發,一臉茫然。
說到最後,兩人都沒什麽計劃。
沈悠然起床洗漱,隨後去自己的置物間。
頤和山莊房屋占地麵積非常大,房間也多,她當時搬來這裏隻帶一台電腦和銀針,衣物都是司景懿給她置辦的。
她本覺得自己無需在裝飾上花銷過多,司景懿卻不允許,她來的第二天,他讓人給她布置一間房,裏麵裝滿了各種衣物鞋帽。第三天,房間堆滿,她挪不動腳。一周後,一間衣帽間變為了三間,衣服、鞋子和包包分別放在一間房。
有利也有弊吧,比如此刻她想搭配一身衣服,須得三個房間來回走。
沈悠然來到置放包包的房間裏,站在門口,入眼即是耳熟能詳的奢飾品logo,一眼掃不完。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司景懿走進來,她脊背下意識挺直。
他反手關上門,胸膛貼上她的脊背。
“望著一屋子人民幣,你現在樂開花了吧。”
沈悠然耳後溢上熱氣,她眨了眨眼,對麵牆鑲嵌著一麵鏡子。
她的腦袋抵著他的下巴。
他比她高一個頭。
身與身緊貼,彼此都想更靠近,於是他伸出手,她放自己的手放進去,十指相扣。
“嗯?你剛才說什麽?”
周身被荷爾蒙覆蓋,強烈的男性氣息將她籠罩,剛剛有人說話嗎?沈悠然顯然沒察覺。
司景懿輕輕笑,望著鏡子裏呆呆站著的她,“說你走大運,嫁對人了。”
“……喲,昨晚還不知道誰在說夢話呢。”
“嗯?”
“說,遇到我,就是你這輩子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司景懿輕挑眉,清了清嗓,正要說話,她轉身保護他的腰。
“老公,我想看看那座島。”
這話一出,他笑意更盛,眉眼柔軟,低著眼,深色的瞳眸裏映出她腳軟的模樣,抬手輕捏她挺翹的鼻尖。
“還說你沒有樂開花?”
她像隻小貓似的額頭蹭他的胸口,嘿嘿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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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景懿送給沈悠然的,結婚一周年紀念日的禮物是一座島,自從昨天拿到了簽字合同,她心心念念,想立即見到。
地址在B市,那邊靠南,離京都市有些距離,需要坐飛機到達轉站點,再坐郵輪過江,之後才到目的地。
為了這一周年紀念日,司景懿提前把公司事務處理完畢,剩下的交由辛瑋坐鎮。
他們今日就出發。
兩人前腳剛踏出門口,司金金後腳隨上來。
“你們就這麽走了,真要把我一個人丟在家啊?”
三十歲的男人,耷拉著腦袋,癟著嘴,委屈巴巴地望著對麵兩人。
門外的小夫妻對視一眼,用眼神商量誰來說話,兩秒後收回視線。
沈悠然說:“小金,你這是想當我倆的兒子?可我不想要一個看起來智商不高、顏值不夠的兒子。”
司金金立馬黑臉,看著司景懿,想讓他說兩句,後者將視線挪到沈悠然臉上,勾唇笑著,擺明了態度。
沈悠然雙手抱臂,覺得不過癮,又說:“叫我一聲媽,我就帶你去,怎麽樣?”
他哼哼兩聲,扭頭轉身,毫不客氣地關上大門。
司景懿把沈悠然拉上車,“你別總是欺負他。”
她捧腹大笑,想起司金金每次吃癟的模樣,笑彎了腰。
司景懿的私人飛機在下午落地。
到了港口,沈悠然坐在等候區,從窗外探出腦袋,海天相連,一片蔚藍。
她嘴角微勾,閉著眼長吸一口氣,愉悅的心情寫在了臉上。
“這麽高興?”
耳邊傳來熟悉的低嗓,她睜開眼,視線撞上江對麵一輛小黑點,很遠,卻能分辨出那是郵輪。
她仰起頭,指著對麵問身邊的男人,“我們是要坐那輛去嗎?”
司景懿:“不是,我有私人郵輪。”
他抬起腕表看了下,“再等十五分鍾。”
說話間,對麵那輛郵輪逐漸靠近,在人們的瞳孔裏逐漸放大。
沈悠然支著下巴看了會兒,“我想坐這輛,郵輪,要人多才好玩。”
司景懿低眸凝著她,“你確定?”
她點點頭:“我們就坐這個,好不好?”
連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越來越習慣對司景懿撒嬌了。
“不會後悔?”
“不會。”她頭搖得像撥浪鼓,濕漉漉的眼像隻慘澹澹的小貓。
他完全無法抵抗。
揉揉她的頭發,看向對麵那艘郵輪,旋即收回視線,微抬下頜,示意人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