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為自己澄清
頤和山莊。
沈悠然和司景懿回到家。
他感覺她狀態不對，一路上也沒怎麽說話，眉眼低垂，心裏藏事。
晚點，他幫她整理好衣服，“去洗澡吧。”
聞聲她緩緩抬頭，視線撞進他墨黑的雙眸，這才意識到他看著自己已久了。
沈悠然點點頭，欲起身走進浴室。
突然手腕一疼，她被司景懿扣住。
她回頭看她。
“我想了想，我跟你一起洗。”
倒也是真的洗澡，兩人什麽也沒做，很快就出來。
床上相擁而眠，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跟司景懿在一起之後，這個點是她每晚熟睡的時間。
今晚旋轉樓梯上的男人，若是找不到，理不清，或許會成為她的夢魘。
正想著，橫在她腰腹間的那隻大手動了動。
她抬眼望去，司景懿拿腦袋蹭蹭她的頸窩。
他沒抬頭，啞著聲問：“在想什麽？”
帶著微慍，仿佛穿透了心底，猜到她有事在瞞著他。
沈悠然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緩，轉身去抱他，“沒想什麽，睡吧。”
房間裏關了燈，昏淺的光源全部來自窗外的路燈，沒了光，倒也能看清彼此的眉眼。
司景懿一直沒睡著，聽著他翻來覆去的聲音，這會兒抬眼去看她，想起蘇晴兒今晚點撥他的那句話，加之她前天敏感地試探他幾句，司景懿心裏更是愧疚。
他應該早就察覺，沈悠然跟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幾乎是雲泥之別，他見過太多繁華與陰暗，周邊全是虛無縹緲的人際關係。
而沈悠然不一樣，她從小生活在遠離喧囂一隅仙境之地，那裏沒有所謂社會的陰暗麵，有的隻是平靜卻不平凡的悠閑、自由而不放縱的生活，是來到京都市，她才開始接觸從未接觸過的另一麵，才逐漸融入司景懿的生活。
於情於理，確實是他的錯，他沒想到什麽是愛，總覺得她聰明強大，就能迅速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忽略與隱瞞。
可事實並非如此。
他抱著她，輕輕喟歎，喚她一聲，“悠然。”
聲音裏藏著克製，讓沈悠然一愣，“嗯？”
“今晚的酒會，是我忽略你了，以後不會了。”有些糙的指腹摩挲她的手臂，繼續說，“還有前天你試探我的那幾句話，我來為自己澄清一下，當時我去了大學城街對麵的首飾店，給你準備驚喜。”
沈悠然身子一僵，扭頭去看他。
借著昏淺的燈光和熟悉的輪廓，沈悠然的手撫上他的臉，拇指的指腹來回撫摸。
“為什麽準備驚喜？”
司景懿把她的手拉下來，握在手心，略微不滿，“你忘了？”
沈悠然摸不著頭腦：“忘了什麽？”
“既然是驚喜，那我先不說。”
空氣中彌漫著燥悶因子，她有些心虛，但此刻是真記不起來近期有什麽日子值得準備驚喜的。
過會兒，她主動親他，討好似地輕啄他的薄唇。
漸漸的，親吻變了味，他翻身覆上，耳鬢廝磨，兩人近日的摩擦終於有所緩和。
沈悠然也暫時忘了在旋轉樓梯口，那個男人對自己陰惻惻的笑。
第二天，司景懿早起上班，沈悠然下樓見司金金匆忙在車庫倒車。
她走過去，“你在幹嘛？”
車裏的人降下車窗，探出半個腦袋，“給總裁送材料，他落在書房沒帶走。”
她點點頭，抬頭看了眼天空，今天天氣很不錯。
“我今天沒什麽事，我去送吧。”
“啊？”
不給他解釋，她去換了件衣服，從司金金的車裏取出那份材料，往自己那輛銀亮色的瑪莎拉蒂走去。
“你不要開太快！”司金金嚴肅地說。
她從車窗裏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朝身後的人揮一揮，做出一個“OK”的手勢。
車子飛快躥了出去，僅幾秒的功夫，司金金連車尾都見不著。
他開始後悔，早知不該讓她出去，司景懿會把對她的懲罰嫁接到他身上。
司金金歎一口氣，已經想到大佬回來會如何跟他講道理，心情瞬間就不美麗。
沈悠然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加之對司景懿的懲罰太過深刻，車子上路之後就開始減速。
在車行道上更是緩慢，像個剛上路的新手司機。
百無聊賴地等紅燈，手肘搭在車窗，另一隻手隨意放在方向盤，視線飄忽地看了眼後視鏡，後麵車流成行，堵得厲害。
綠燈，沈悠然再次望了眼後視鏡，打著方向盤，緩緩行駛出去。
司景懿的集團在市中心，從頤和山莊過去，需要穿過一條幽靜的林蔭大道。
沈悠然慢騰騰地開著，視線不斷撇著後視鏡，看著後麵的車流。
突然，她視線一頓，手一抖，方向盤打歪了一些。
她靠邊停下，後視鏡裏有一輛車也停了下來。
她的目光凝著那輛車，黑色的，很新，車身線條流暢淩厲，看不到牌照也能知道那是一輛好車。
隻是，這輛車跟著她太久了，在等紅燈那時就已經察覺，而她現在停車，對方也隨之停下。
她直覺自己可能被跟蹤了。
沈悠然很虎，對方越是裝神弄鬼，她就越是想知道對方是人還是鬼。
於是，她等大道上車流少了些，她才緩緩發動車子。
毫無意外，後麵那輛車也開動了。
沒有了遮擋物，沈悠然眯著眼想看清車牌。
帶她看清，皺了皺眉，腦後一麻，竟然沒有車牌！
她思緒有些混亂，被一輛沒有車牌的車跟著，更想知道對方什麽來頭，竟能在京都市開著無牌車到處晃悠。
沈悠然擰著眉咒罵一句，呢喃著：“真是震撼我全家了！”
對方似乎還不知道她已經察覺，車速很慢，很穩。
轉角處，沈悠然欲要開到裏麵，和那輛車一番較量。
不料，在她又看一眼後視鏡的時候，副駕的車窗降下，她清晰地看到一張年輕男人的臉。
桃花眼，勾著唇，那笑很滲人，陰惻惻的，那張臉跟那晚在酒會的旋轉樓梯漸漸重合。
她內心震了一震，瞳孔驟縮，手上難控地抖著。
“砰”的一聲，車頭撞到拐角處的牆體，瞬間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