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心虛
沈逸晨第二次親眼見到死人，已經沒有那麽恐懼，但身子還是震了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沈雄飛麵色依舊毫無波瀾，可突然加快的心跳不禁令他攥起拳頭，隻因老管家的死狀太過瘮人。
父子倆楞在原地，望著眼前這具屍．體。
老人死前是跪著的，斷氣之後也依舊呈跪狀，頭朝沈老爺子的墓碑，嘴角淌血，看起來像是咬舌自盡，雙眼翻白，死不瞑目。
他的脖子歪向一邊，恰巧臉正對著沈雄飛和沈逸晨的方向，神態像是看著仇人，他們把這死狀盡收眼底。
沈逸晨感到後背一陣發涼：“爸，現在該怎麽辦？”
他爸在咬牙切齒，暗罵一聲，“這老頭死後也這麽膈應人，他生前我虧待他了？死了還不閉眼！”
汽車鳴笛的聲音驟響，還不止一輛，不一會兒，說話聲在夜裏清晰響起。
沈雄飛看了眼那個方向，幾束車燈照亮墓園的唯一一條路，由於視野開闊，燈光明亮，他看清了那行人的來路。
有人端著打光板、攝像設備，還有導演拿著大喇叭講話，看樣子應該是劇組在墓園取實景。
“爸，有人來了，快下決定吧，萬一被人看到我們身邊有一個死人，到時難逃其責。”
沈逸晨這人有些膽小，這會渾身跟洗澡似的淌冷汗，背後全濕，急到原地跳腳。
沈雄飛收回視線，看了眼四周，正好被他找到了一個布袋。
和沈逸晨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把老人裝進大型布袋裏。
“來吧，就這樣了，”沈雄飛搬著另一頭，目光向下，盯著袋子，眸光有些狠。
“給你找個不花錢的地，埋在墓園還得我們每年交費用。”
“你沒有親人，年輕時候就開始跟著沈老爺子，跟他相依為命這麽久了，你一定也跟他一樣不願意花我們的錢，這個地方你會喜歡的。”
他們把老管家帶到了墓園西側，再往裏走幾十米就能看到一個山頭，那處有土地，有守墓人使用的工具，這是送沈老爺子來墓園時沈雄飛無意間發現的。
用最原始的方式，開始挖土埋葬。
正揮汗如雨地挖土，突然一束光照到這邊，兩人皆頓住動作，沈雄飛反應迅速，先趴了下去，緊接著拽了下沈逸晨的衣服，把人拽下來。
那束光消失之後，他們站起來，繼續挖土。
……
頤和山莊，沈悠然醒來開機發現電話被打爆了，都是小檬的電話。
她皺了皺眉，直覺有事發生，回撥過去，對麵很快接起。
那頭在鬼哭狼嚎：“大師姐，你終於接電話了。”
“怎麽了？”
司景懿開門進來，見她在接聽電話，動作放輕。
小檬：“昨天二師兄拍夜戲，劇組要取實景，就去了墓園附近，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
“我竟然看到沈雄飛和沈逸晨鬼鬼祟祟地挖坑埋人，不知道又在做什麽壞事，我也不敢跟劇組人員說，隻能聯係你……”
後麵的話沈悠然基本聽不清了，在“挖坑埋人”四個字落下，她秀氣的眉頭緊擰到一起，麵色陰沉。
掛了電話，她迅速套上衣服就要出門。
司景懿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發生什麽事了？”
“管家可能出事了，我要去一趟沈家。”
“我跟你一起去。”
她握了下他的手，欲拿開，目光灼灼：“相信我，我一個人能解決好問題，也一定不會被人欺負的。”
她的視線很深，給人一種無形的信任，司景懿像是受到了震撼，緩緩放手。
叮囑了幾句，他看著她離開。
為了讓她更有底氣，司景懿讓大石他們開一輛車跟在他身後，車裏有五人。
沈悠然很快就到了沈家別墅，沈家人見她過來，幾人麵色各異。
沈雄飛和沈逸晨莫名心虛，而劉雲香則迎了上去，即使她不待見自己，但她手裏的沈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還是很誘惑人的。
“我的女兒，你怎麽一大早就回家了呀，吃過早飯了嗎？”
在劉雲香的手碰到她手臂之前，她一揚，躲開了。
她旁若無人地走上三樓，沒有老管家的身影，又走遍了整個別墅，皆沒找到人。
她又走進客廳，直奔沈雄飛去，“管家在哪？”
神情凜然，聲音淩厲。
許是心虛的，沈雄飛竟往後退了一步。
“他昨天自殺了。”他說得很平靜，仿佛不是死的不是人，而是一隻貓狗，甚至還要開導她：“老人嘛，你知道的，老爺子走了，他也……”
“是自殺還是他殺？”
“你這人說話能不……”
“回答！”
“真是自殺。”
沈悠然咬著牙，深吸一口氣，脖子的筋骨隨著她的用力呼吸越發凸顯。
“葬在哪？”她問。
沈雄飛：“這你就不用管了，他也算沈家人，我們一定會……”
“我問你葬在哪！”沈悠然突然拔高聲線，再次打斷他的話。
大石他們幾人剛停好車，走到客廳外頭，聽到這道高吼，他們一頓，麵麵相覷，沒有人再敢進去。
沈悠然出來。
大石迎上去：“少奶奶，需要我們做什麽？”
她步伐很快，卻很堅定，起初沒聽見這話，走出幾步她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大石幾人。
“幫我一下，麻煩了。”
大石受寵若驚，連忙示意手下跟上去。
一行人到了墓園，走近埋著沈管家的地方。
不難看出土地被人挖過坑的痕跡，形狀卻完全不像埋死人，不是凸．起狀，而是平麵形，想必坑挖得很深，倒像是古時候把活人丟進去活活埋死的土坑。
“大家把土挖開，小心點。”她吩咐道。
此等狀況大石這幫人還是第一次見，即使他們沒聽到她與沈家人的完整對話，單憑她的狀態，他們就已裏頭埋著人。
究竟是如何缺德的人，才會在墓園附近這樣埋死人，買一個墓碑也花不了多少錢啊！
很快泥土裏出現一隻手，大石腦後一陣涼意襲來，停住動作，“少奶奶，您先別看，在一旁……”
後麵的話越說越小聲，隻因沈悠然拿起了工具，小心翼翼地挖開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