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皮
早晨幾縷蕭瑟的風從窗口飄進，帶起了窗簾一角，發出沙沙聲響。
沈悠然睜開眼時恰好一股風灌入，她露在被子外頭的腳丫晃了晃，冰冰涼涼的，連忙縮進被子裏。
她下意識看向床邊，司景懿今天起得晚。
她看了他的臉許久，想起了昨晚兩人的對話。
昨夜睡著之前，她說了一句：“你早上能別起那麽早嗎，我每次醒來都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在睡覺。”
司景懿大概聽進去了。
“看夠了嗎？”
她的手指不是何時落到他臉上，許是入冬了，他剛睡醒聲音格外沙啞，嚇了她一跳。
沈悠然轉身與她麵對麵，他垂著眸看她。
司景懿：“早。”
她回他一個明媚的笑容：“早。”
兩人的腳不經意觸碰到彼此，司景懿眉頭一皺，忙探手下去捂住她的腳，聲音悶悶的：
“睡覺都不安穩，今晚要把腳放到我的衣服裏捂著才行。”
她的腳終於暖和了些。
後來司景懿還嘟囔了她幾句，她沒聽見去，視線落到了窗外。
京都市的第一場雪還未落下，但天已經十分寒冷了。
入冬了……
司景懿跟她說話，沒人回應，他不客氣的一掌拍在她的臀上，“一大早就在惆悵什麽呢。”
沈悠然眨了眨眼，將視線移至她臉上。
他感覺她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視線緊緊注視著她，一瞬不瞬，像是某種無聲的逼迫。
沈悠然哪捱得住他這樣的眼神，片刻就交代了，“爺爺快離開了。”
司景懿視線微滯，想起當初認識沈悠然的契機，她為了拿到她爺爺的解藥，幾次來到頤和山莊，漸漸的與他有了交集，推算一下時間，沈老爺子確實時日不多了。
“今天要去看看嗎？”他指的是去沈家看老爺子。
她想了想，搖頭，她去了之後會破壞氣氛，就讓老爺子安心地度過最後的時日。
見他一直抿著唇，顯然是擔心她的情緒，沈悠然咧嘴笑起，伸手捏了捏他兩邊臉頰，“你為什麽還不去上班，你說要給我的那一半財產可不能貶值哦。”
看著他鬱悶的表情，沈悠然樂極了，原本捏著他兩頰的手挪至他的薄唇，像夾娃娃似的手法，將他上唇與下唇貼在一起捏緊，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你快答應，你的財產要一直往上增值，這樣屬於我的另一半財產也就能越來越多。”
她捏著他的嘴，讓他無處開口，偏偏她還在催促他說話，欠的！
“沈悠然，放手。”司景懿眼底暗了暗，手悄悄探到她的腰間，她還未察覺。
她笑得愉悅，加重了食指和拇指的力道，帥氣的薄唇變成了鴨嘴，“你先答應我。”
他“嘖”一聲，眼底暗了暗，落至她腰間的手突然又捏又掐的，她怕癢癢，連忙收回手，哭笑不得地到處縮。
“等等……司景懿，我就是開個玩笑……啊……哈哈，你先放手……”
他的嘴終於被解放，被她捏出了紅痕，哪能那麽輕易放過她。
“還皮嗎？一大早就皮，嗯？”
舌頭頂了頂左臉，他不斷用手撓著她的腰間，在腰窩處留戀，那是她最敏感的位置。
沈悠然翻身子又被抓了回來，聲音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司景懿，我要曝光你……家暴……”
他突然停止動作，雙手箍住她的細腰，雙眼猩紅，俯身湊近她，正要說話。
叩！叩！
“總裁，中午了，辛瑋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有急事找你，公司還管不管了？”
是司金金的聲音。
沈悠然第一次覺得這個聲音格外好聽。
司景懿閉了閉眼，保持著方才的動作，一股鬱氣不上不下，心中怒吼為什麽每次要辦事的時候他都來敲門！
沈悠然趁這時從他臂彎裏鑽出來，學著司金金的聲調說：“總裁，公司還管不管了？”
他倏地抬頭盯她，哼笑一聲，抬腳下床，“你最好白天鍛煉一下，否則明天下不了床。”
沈悠然微哂，暗罵一句昏君。
這一天最難熬的還是司金金，早知道就不冒死去敲門了。
他每天都要陪司景懿去公司，之後再回頤和山莊處理事務，今天死活不敢靠近他。
司景懿在車門前頓下，問司機：“司金金呢？”
司機眼珠子轉了轉，“司管家拉肚子，脫水了，四肢發軟。”
司景懿黑眸似有若無地瞥向通往後院那堵拱牆，一個身影晃了一下，他收了視線，冷哼出聲。
“哦，最好是這樣，否則我讓他四肢癱瘓。”
一股陰風徐徐吹進車內，司機縮了縮脖子，忙把車窗關進。
……
沈家別墅。
沈慕雪在娘家住了一天，早晨起來聽他們在樓下嚷嚷，她剛走出房間，劉雲香眼尖瞧見，忙招呼她下去。
這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她的身上。
劉雲香：“慕雪，你可算醒了，有件事我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把沈慕雪推至客廳中間，沈逸晨解釋道：
“現在公司虧損嚴重，必須要想辦法解決才行，司浩軒是指望不上了，隻能是自家人幫自家人。”
他意有所指，望著沈慕雪，她聽懂了。
能幫忙的“自家人”，現在隻有躺在樓上的沈老爺子，以及不把沈家當家的沈悠然。
沈雄飛聽這話聽得很煩，直接說：“我們要做的是去找老爺子提一下，讓他去求沈悠然，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就會水到渠成了。”
很快，沈雄飛一行人也上了三樓。
商量到位了，他們臉上皆露著笑意，圍站在老爺子的床邊。
“爸，你今天怎麽樣？”老爺子有些聽不清，沈雄飛稍微揚高聲音。
老人看著一屋子人，咧嘴笑個不停，“我還不是每天都這樣。”
這半年來他過得很開心，一家人的陪伴與安撫，是他上半輩子從未體驗過的體驗。
沈雄飛等人麵麵相覷，幾人的目光最後落到沈慕雪臉上，“重擔”變成了她的。
她很會演，說哭就哭。
“爺爺，我們家的公司最近真的撐不住了，沈悠然嫁給了司家的大兒子，如今總是針對我們，導致公司虧損嚴重。”
“爺爺，您幫幫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