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威嚴

  “能有什麽氣氛,起開,大師姐在醫治的時候可能需要我下打手。”


  說著她抬腳就要去開門。


  司金金嚇壞了,連拖帶拽地把人拉回來,太過焦急,力道重了些,居然把人帶進了懷裏。


  他沒抱過女孩,當下不知如何是好。


  六師妹沒被男人抱過,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兩人麵麵相覷,皆愣了足足三秒。


  之後,一陣驚天動地的少女嚎聲響徹整座山,回音繚繞。


  “啊——”六師妹仰天怒吼:“我髒了!”


  司金金也很委屈,試圖解釋,餘光瞥見沈悠然的師父和師弟氣勢洶洶往這邊逼近的身影,當即拔腿就跑。


  ……


  和外麵嘈雜的狀態不同,房門緊閉的屋裏,沈悠然為了能好好施針,和司景懿鬥智鬥勇。


  襯衣紐扣已經自下往上開到了第三顆,皆是他握著她的手挑開的。


  沈悠然臉上紅得能滴出血,深吸一口氣,她決定拿出自己作為一名神醫的威嚴。


  “司景懿,我警告你,再不鬆開,我就不治了。”


  她確實是生氣的,語氣加重,連手上的力氣也不禁重了些,不經意掐到他腰間,他悶哼一聲,隨後低低笑起。


  “一半的財產,也不要了?”


  她不作聲,抿唇瞪著他。


  那是他少見的,她眼裏帶一簇火的模樣。


  沈悠然的性子一向冷清,即使表麵跟你有說有笑,那雙漂亮的杏眼也從未有過波瀾,如同一潭死水。


  可此刻她眼底帶著清晰的怒意,像個被惹毛的洋娃娃,更加精致美麗,卻也瘮人。


  司景懿很清楚,自己不能再繼續作死下去了,適可而止,真把人惹生氣了,自己還得哄。


  他的身子因長時間的使力而動了肝火,握著她手的力道也逐漸鬆懈,索性放開她的手,自己把襯衫脫下。


  沈悠然本該為他的身材而感歎,卻在看到他背上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她瞳孔驟縮,遲遲下不去手。


  司景懿體內的毒素已經蔓延全身,脊背正中央有一塊是深黑色的,正是毒素沉積而成。


  她讓他趴下,背部朝向她。


  沈悠然將一條幹淨的厚毛巾敷上黑塊,隨後依次拿起桌上的三杯深棕色藥水倒上去,液體逐漸蘊濕毛巾,完全覆上了他的背部。


  司景懿不受控地冷嘶一聲,低沉的聲音裏微微顫抖。


  沈悠然看了眼他的後腦勺,即使他的臉埋在枕頭裏,她也能感知到他此時有多痛苦,因他渾身都開始微顫了。


  幾分鍾之後,毛巾與他背部的深黑色肌膚黏在一起,沈悠然緩慢撕下來。


  司景懿顫得更加厲害,呼吸急促,咬著牙悶哼。


  那聲音太過揪心,她撕了一半就下不去手了。


  察覺她遲遲沒動靜,司景懿呼吸微緩,調笑道:“你現在一定在盯著我的身體看吧,沈悠然,我知道你覬覦我很久了,但別想接著醫治的名頭占我便宜。”


  他連說話都帶著顫音,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卻生怕她被嚇到,還在逗她笑。


  沈悠然眼角泛紅,喉嚨澀澀,深吸一口氣,“唰”的一聲,她一秒撕下了毛巾。


  司景懿呼吸劇烈,這時卻像是缺了水的魚,掙紮過後便躺平不動。


  她盯著他的後頸,忍住想要觸摸安撫的衝動,“你還好嗎?”


  他許久沒動靜,過了一會兒,他輕笑一聲。


  “不太好呢,麻煩對我溫柔一點,就像我對你一樣。”


  還能說話,證明這疼痛在他能承受的範圍之內,沈悠然想。


  “忍著。”


  她落下兩個字,與此同時把銀針撚進他的背後,一共九根,沒撚進一根,她都能看到黑塊裏的毒素在流竄。


  也能感受到司景懿有多難熬。


  他雙手攥著枕頭兩側,不知是因為長時間埋在枕頭裏悶的,還是因為真的疼到難以忍受,他的呼吸又沉又重,伴隨著時不時的悶哼,在室內聲聲回響。


  她擰了擰眉,聲音不由自主低下來,“倘若忍不住,告訴我一聲。”


  司景懿不作聲,隻餘沉重的喘息在作響。


  她等他緩過神來,也等背上的黑色逐漸消散,估摸十幾分鍾,她示意他再忍耐一些,隨後取出銀針。


  這個過程的疼痛程度相當於身體最脆弱的部位被人捅了一刀,在取出最後一根針後,司景懿引以為傲的忍耐力和自控力在頃刻間坍塌一地,他直起頭顱,猩紅的雙目瞠直,用嘶啞到極度的嗓音長吼了一聲……


  屋外,司金金聽到了動靜,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來,拔腿就往屋裏跑。


  一把推開門,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一幕。


  床上盡是殷紅的血液,司景懿嘴邊有殘餘的紅色,那是鮮血,而他閉著雙眼,平躺在床上。


  司金金瞳孔驟然縮緊,心態臨近崩潰,跌跌撞撞地跑過去。


  “少爺!大少爺,你怎麽了?你快醒醒。”


  他用力地搖晃司景懿的身子,床上的男人沒有動靜,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繼續搖晃。


  沈悠然揉了揉眉心,將他拎起來,漫不經心地說:“人沒死,隻是暈過去而已。”


  司金金緩了一瞬,才聽清這句話,他茫然的眼神逐漸聚焦,心中的情緒無法宣泄,見沈悠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他有了宣泄口。


  “沈悠然,你一定是趁著醫治他的由頭折磨他了,不然他怎麽會吐這麽多血。”


  他想起剛才推門之後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哭出聲。


  司景懿何曾受過這種煎熬,他作為頤和山莊的管家,一直都在盡全力護他周全,不可能讓他流血流淚。


  可他家少爺遇到沈悠然之後,逐漸身心俱損。


  “你這個渣女!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他永遠不會認識你,這樣就不會如此遭罪了。”


  銀針被司景懿吐出來的血噴到了,沈悠然在收拾,十分愛護地擦拭著,全當身後那人在無能狂怒,沒放在心上。


  司金金越發憤怒,直接吼道:“他本應該可以躲避別人刻意下的毒,卻為了找到你,他專門中了劇毒,他對你一往情深,而你卻如此欺負他,你還是人嗎?”


  沈悠然收拾銀針的手頓住,僵硬地回頭,一字一頓:“你說什麽?”


  司金金不甘示弱:“我說,他為了找到你,刻意中了一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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