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得逞
沈慕雪不動聲色地斂去鬱氣,溫聲對她說:“媽,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親手給您泡一杯。”
說著她當真行動了起來,很快捧著一杯香濃醇鬱的熱茶過來。
見對方抿了一口,她唇角微揚,轉口道:“媽,您這旗袍真好看,我一個好朋友的親戚也會做旗袍,用的都是上等的布料,京都市大多像您這樣有氣質又顯年輕的媽媽都愛去。”
於玲珠聞聲微頓兩秒,隨後又端著茶湊到唇邊抿了一小口。
她雖然不作聲,但沈慕雪知道她心動了。
旗袍是於玲珠的最愛,這是沈慕雪在調查她所得到的最為準確的信息,正因為如此,她才堅信自己一定會攻下這位婆婆,並且讓她以後都要心甘情願地站在自己的陣營裏。
早飯過後,沈慕雪和於玲珠在客廳待著。
沈慕雪非常有眼力勁,主動湊過去,溫聲對她說:“媽,您要不嫌棄,我今天就給您去做一件最適合您的旗袍,一定是專門為您量身定做的。”
一口一個“您”,嘴巴又甜,就算是再有脾氣,再小家子氣的人,都會因此緩和臉色。
於玲珠早已心動,卻隻是想在這個家立自己的威風,順便給沈慕雪一個下馬威。
既然台階已經搭到她腳邊了,她沒有不下的道理。
“行吧,最好別浪費我的時間。”她略帶警告地說了一句。
兩人到達旗袍店,沈慕雪事先打過招呼,店裏對於玲珠十分熱情,甚至給她一種這家旗袍店隻為自己服務的錯覺。
沈慕雪在討好人這件事上,從小就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笑容相迎,好聲好氣,循序漸進,直到讓對方接受為止。
於玲珠很快就愛上了這家店,無論是旗袍樣式或是麵料,甚至是服務,樣樣俱到,她十分滿意。
沈慕雪陪著她待到了下午。
走出店鋪,於玲珠不自覺拉起她的手,講述了自己幾個小時前有多開心。
沈慕雪眸光測測地看了眼她握著自己的那隻手,眼角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成功了!
僅用一天的時間,就已經讓於玲珠親近自己。
接下來她要做的,便是加大力度,徹底將她劃入自己的陣營,讓她和劉雲香一樣,永遠隻會心疼她沈慕雪。
不動聲色地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沈慕雪說:“媽,你開心就好,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
幾日後,沈慕雪刻意跟著於玲珠或是司浩軒出門,並始終保持和諧相處的狀態。
當初在直播裏見證過他們那場婚禮的人,都在感慨她嫁得好,甚至在司家很得寵。
她很快坐穩了司浩軒夫人這個位置,風光無限。
可她不甘於此。
之前那場讓她受盡屈辱的宴會,她是時候好好算一筆賬了。
在沈悠然離開這個城市的半個月後,沈慕雪舉辦了一場自己當主角的宴會,當晚請來了圈子裏名媛千金與富家子弟。
包括那位在之前一場宴會裏羞辱過她的女人。
宴會開始。
沈慕雪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她拿起一杯酒朝對方走過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紅酒從她的頭上澆下去,動作緩慢,卻一步到位,女人驚呼一聲,厚重的妝容逐漸露出圓形,純白色的禮物也被紅酒染上了妖冶的顏色。
“今晚這場宴會,我好像沒請你啊,你怎麽躲過保安的檢查?或者說,你用了什麽辦法對付保安的,色誘?還是暴力?”
“不管是什麽方式,你都不適合出現在這種高檔的地方了。”
她的聲音緩緩在整個宴會廳中響徹,似是自帶混響,能清晰地落盡每一個人的耳中。
盡管聽不出憤怒的情緒,卻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今非昔比,無人敢出聲。
女人雙手緊緊攥起拳頭,雙眼通紅,臉上不知是紅酒還是眼淚,她僵硬且緩慢地挪著身子,走出宴會廳。
她有邀請函的,上麵還用燙金纂著“沈慕雪親邀”幾個字。
可她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這個女人,她鬥不過的。
沈慕雪今夜終於在這個圈子裏找回了場子,無比高傲。
另一邊,司浩軒也按捺不住了,深夜,他與父親在書房密談。
在某種程度上,司浩軒和沈慕雪屬於同一類人,都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行動派。
書房裏,他壓低聲音說:“爸,你最近也應該聽到風聲了,司景懿的集團,又準備開疆擴土了……”
司忠平冷哼,打斷他的話,“他的集團?那本該是屬於我的東西。”
“是,您說的沒錯,但現在屬於司家的權勢都在他手裏。”
司浩軒毫不留情地戳破事實,父子倆頓時沉默。
司忠平端著茶杯起身,走到窗邊眺望對麵那座燈火通明,高不見頂的大廈。
那便是司氏集團。
是本應該屬於他的,卻被司景懿搶走又徹底架空他的權利的集團。
那個所謂的兒子,他本應該死的,卻遲遲不死,現在甚至還想拿著他打下的江山去開疆擴土,壯大權勢,將自己種下的果實摘下吃得一幹二淨。
他可真敢!
司忠平端著茶杯的那隻手漸漸收緊,手背上泛起青筋,掌心與陶瓷杯之間因摩挲而發出了滋滋咧咧的聲響,像是磨牙的動靜。
司浩軒望著父親的背影,沉聲問道:“爸,接下來需要做點什麽嗎?”
他沉吟兩秒,不答反問:“你想得到些什麽嗎?”
這句話根本不用問,答應必然是肯定的。
司浩軒的能力尚且不談,但他野心有餘,想得到司景懿現在擁有的一切。
“想。”他堅定地說。
司忠平轉過身來,將杯子放回桌上,動作不輕,在寂靜的書房裏發出“鏘”的一聲。
“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會當好你的後盾。”
聞聲,司浩軒抬頭與他對視,父親布滿皺紋的眼尾莫名有種陰森的感覺,而他渾濁的眼眸裏溢出了一層他從未見過的狠厲。
麵麵相覷,雙方的眼裏是隻有他們父子倆才懂的、暗示的意味。
“好的,我知道了。”
得到應允,司浩軒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便滿目興奮,眼睛裏似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