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要振作
沈家別墅。
沈逸晨得知家裏發生的事,匆忙趕回來,還未進入客廳,沈慕雪淒慘的哭聲傳入他耳中,他便加快了腳步。
客廳裏,沈慕雪坐在沙發上抱頭痛哭。
劉雲香躊躇一旁,不知從何安慰,一個勁地輕拍她的背部,幫她順氣。
而沈雄飛坐在自己定製的木椅上,雙手抓著扶手兩側,用力非常,青筋泛起,他麵容惆悵。
沈逸晨的視線一一劃過自己的家人,最終落在沈慕雪身上。
“怎麽了?”
他伸出一隻手撫著她的腦袋,試圖安慰,她卻哭著瘋狂甩頭,將她的手甩掉。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滿臉狼狽,“哥哥,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沈逸晨一臉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對方歎息搖頭,卻一句話都不說。
“你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麽吧。”沈慕雪哭得聲音都啞了幾分,眼角還掛著淚花,“司景懿派人送聘禮上門了,他要迎娶沈悠然!司家兩兄弟她都勾引到了,現在卻看上一無所有的司南,她就是故意在給我難堪。”
最後一個字落下,她“哇”的一聲,再次委屈落淚。
沈慕雪是矛盾的,即使她不喜歡這兩個男人,她也不會讓別人得到,特別是沈悠然。
可她到底是失望了。
沈悠然有權利的餘地,她甚至還拒絕了對她窮追不舍的優質男,在這件事上就已經遠遠趕超沈慕雪。
思及此,她積壓了數日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泄洪,精神心理一並崩潰。
“為什麽,為什麽!她為什麽要搶走本該屬於我的一切,那些都是我的……”
哭到哽咽之時,她渾身抖得厲害。
一向理智的沈慕雪,今日算是徹底失控。
劉雲香也難以自抑地動容起來,緊緊抱著她的肩膀。
“我命苦的女兒,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
沈逸晨心疼不已,卻不知該說什麽,另一位也是他的妹妹。
沒有一個人表態,沈慕雪心裏有些不滿,再次對上沈逸晨的目光。
“哥哥,你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
沒有人能無視哭到抽搐的女孩,更別說她正在用濕漉漉的眼神望著自己。
沈逸晨徹底心軟了,連忙表態。
“不是,我不沒有這個意思,慕雪,你是個好女孩,不管以後嫁了誰,那都是對方的福分……”
“那為什麽司浩軒和司景懿會看上沈悠然?”
沈逸晨一噎,求救似的望著父親。
神色愴然的沈雄飛低咳一聲清嗓音,“好了,這種時候哭是沒有用的,你該振作起來,說不定能挽回其中一位。”
她哭聲漸小,顯然聽進去了,梨花帶雨,生生頓住。
沈悠然走出頤和山莊,比來時氣場更為凜然,立在大門的保安隻敢遠觀,不敢上前招呼。
回沈家的路上,她打開文件袋,逐字逐句看完了。
她攥著文件一角的手逐漸泛白,神色驀然陰沉。
連司機都察覺不對勁,頻頻看向後視鏡,見女孩冰冷的臉,想搭訕的話硬生生卡在喉嚨。
沈家別墅的客廳裏,沈雄飛等人還在給沈慕雪支招,不免把沈悠然拖出來拉踩一番。
“你從小就是名媛千金,所處的圈子大多非富即貴,追你的男人從這裏排到了法國,隻要你堅持,司景懿或者司浩軒都會看到你的好。”劉雲香安慰道。
“嗯。”沈雄飛附和:“你的好是那個鄉下長大的野丫頭無法比擬的……”
沈悠然聞聲腳步微頓,輕扯唇,笑得諷刺。
“悠然?”
沈逸晨的聲音響起,眾人發現她的存在,竟下意識噤聲。
他們厭惡她,沈雄飛更是如此,可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也畏懼她。
“怎麽不繼續說了?讓我聽聽,我的家人究竟是怎麽看待我的。”
清脆嗓音如冰球乍破,落地有聲,又如寒冬臘月般冰冷刺骨。
在背後說人壞話,被當事人抓了小辮子,一屋子登時漫上尷尬印子。
沈雄飛自她進來的那一刻便沉了臉,和她先前的矛盾,一時半會兒是無法緩解。
可他到底是不甘心,對她的目中無人更是憤怒,拍桌而起。
“你還敢回來!”
沈悠然如利劍的眸光掃過去,他一哽,臉上的橫肉狠狠跳了幾下,囫圇轉口:
“你到底要嫁給誰,給個準話!”
“什麽時候起,輪到你質問我了?”
“混賬,我是你的父親!”
“嗬,”她冷笑一聲,唇邊的弧度妖而殘忍。
“是啊,你不僅是我的父親,你還是我爺爺的親兒子,你們都是他的家人,可你們做了什麽,心裏沒點數?”
這話一出,劉雲香幾人的臉色微變,不知她為何又突然提起沈老爺子。
劉雲香視線下移,看到她手中的文件袋,細眉一擰,僵笑著問:“悠然,你這是去哪裏回來呀?”
沈悠然將其放在手掌上掂了掂,意味不明,“裏頭的東西,你們應該也感興趣。”
眾人神色僵住,不知為何,見她故弄玄虛,心裏在發毛。
沈雄飛氣得濃眉飛了起來,他總是易怒,在沈悠然來沈家之後更甚。
這是無能的表現,他自是不願承認,可他贏不了這個比自己小了二十多歲的女兒。
無奈,他又吼:“我再問你一次,司景懿和司浩軒,你到底要嫁給誰?”
她不再看他一眼,收起手中文件,抬腳上樓。
“誰都不嫁!”
許是覺得這個回答不夠令人憤怒,扭頭對沈雄飛補充一句:
“我看你挺適合的,要不你隨便挑一個嫁吧。”
中年男人的臉上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怒得猙獰,牙齒都要咬碎。
他拎起最近的單人沙發,朝沈悠然的方向砸去。
“到時候慕雪嫁了,你可別後悔!”
走上樓梯拐角處的女人發出一聲低嗤,笑他們可憐可悲。
作為家裏的年輕男性,沈逸晨連忙攔住父親,順著他的背,叮囑他別太大動幹戈。
最近沈家頻繁發生事情,他作為長子,總覺得應該要做些什麽才行。
望著沈悠然的背影,沈逸晨突然抬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