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衝擊大聖境
石殿裏，紫氣悠遠。
趙淮中沉浸在修行當中，以意識映合天地，一黑一紫兩條大龍在意識中扶搖直上，無視了距離，直入蒼穹之巔。
它們在群星間遊曳，吞納星月之光。
而趙淮中自己的意識，卻是沉入丹田仙魔泉。
仙魔泉就像一口深井，底部連通的是無垠大地。
趙淮中的意識下沉，勾連大地之力。
他再一次在意識裏看見了那條在大秦，不，是在整個中土神州地下沉睡的地脈之龍。
隨著修行層次的加深，法力的提升，這次他看的更為清晰。
那巨龍渾身漆黑，唯獨背脊上，有一道如長城般起伏的金線，像是吞納厚土玄黃的氣息所成就。
趙淮中從一個俯瞰的‘視角’去感知，觀察那條神州之龍，很快就有了意外的發現。
距離的拉近，讓他觀察到了那條神龍部分軀體的盤繞姿態。
它和中土神州的地脈，河流等蜿蜒之勢逐一映合，分毫不差。
讓趙淮中驚訝的是，他忽然想到了殷商秘宮。
法身數次出入秘宮，在其中觀看禁製陣紋。而秘宮裏那些陣紋的布設，也和神州大地的山川長河隱然相符。
趙淮中豁然開朗，想通了一些事情。
殷商秘宮是在遵循追逐這條地龍的氣息來運轉。
秘宮的設計者，很可能是想要接引地脈神龍的氣息，來溫養殷商秘宮。
以這地龍融合神州浩土，萬物之靈而蘊育的神異，若能得其氣息，納入殷商秘宮，很難說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趙淮中念頭起伏，驀然從修行裏蘇醒，意識中的景象悉數消失。
分心思索，便無法集中精神，繼續修行。
他感覺了一下體內力量，距下一層次的突破，仍然差了稍許。
“聖人最後一境，倒是有些難度。”
趙淮中嘀咕了一句。
他這次修行本是衝著突破去的，但沒能如願。
“似乎需要一個契機…來推動突破。”趙淮中思忖。
妖族烏皇的出現，給趙淮中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他需要晉升人族大聖的境界，才能有應對烏皇的把握。
趙淮中在沉吟中起身，離開了石殿。
————
妖墟。
妖主走進主殿深處的一間宮闕。
宮殿裏金色的火焰肆虐，半空，一隻金烏蹲在火焰神樹上，吞吐氣機。
感覺到妖主進來，金烏睜開眼，目光冰冷：“我說過，要閉關一段時間，你闖進來做什麽？”
“來看看你修行的怎麽樣？”
妖主身著大紅長裙，風姿妖嬈，千嬌百媚：“你多久能恢複力量？”
“至多一到兩個月，屆時我會出手，直接斬殺秦王。隻要秦王一死，秦必生動蕩，配合上吾的其他安排，魏、楚會將同時出手攻秦。
燕也不會坐視，中土之地必將陷入處處紛爭的局麵。”
金烏道：“屆時再引匈奴等草原部族，參與中土混戰，天下分崩，人族亂戰便在眼前。
屆時我妖族從西側起兵進入中土，主掌神州，喚醒主身，進而重塑九州大地，逆伐真仙和陰司兩界，必可重現上古時我妖族的輝煌。
統一天地人三界。”
妖主莞爾道：“想法很好，聽起來可行性也很高。”
“你在譏諷吾的計劃？”金烏森然道。
“沒有，我承認，若秦王死了，人族很難再出一個如他一般天賦之人，能以國主之尊，短短數年間便成長到和你我爭鋒的程度。
但，你的計劃前提是殺死秦王，否則一切後續都無法展開。”妖主道。
“沒錯，殺了秦王，中土人族再無人能和你我抗衡，到時各國興衰，國主更替皆是我妖族一言可決。”金烏道。
妖主：“你對殺死秦王有多大把握？”
金烏篤定道：“吾已與其交過手，摸清了他的法力層次。上次交手，吾不過是初蘇醒，力量未複。
待我解開體內封印沉寂的力量，殺他有何難？”
妖主挑了挑嘴角，輕笑兩聲，沒在說話，轉身搖曳而去。
金烏則重新閉目，陷入了對火焰的吞吐當中。
————
六月十九日。
下午，天陰。
花草居。
院子裏，一隻大公雞邁著矯健的步伐，頭頸高昂，目光銳利的在植物叢中走動。
它在找蟲吃。
院子盡頭的台階上，一隻胖兔子，用毛茸茸的爪子抱著藥杵，往一個青銅藥罐裏搗藥。
它天生就有辨識藥草的天賦，一邊搗藥一邊聞嗅各類藥物的藥性，不時往罐子裏添加新藥材，像模像樣。
它捧著大大的藥杵，兔腿攤開，套路相當嫻熟，看來最近沒少幹這個。
兔子忽然有些心驚，感覺到了天敵般的氣息，扭頭便看見大秦之主站在五針鬆下。
在兔子的視角裏，能看見趙淮中後背脊柱上龍氣散逸，隱然有一黑一紫兩條神龍顯化，讓其膽戰心驚。
趙淮中問兔子：“穆大家呢？”
兔子震動精神力，老老實實的應道：“在午睡。”
“果然是撒謊成性，屋裏午睡的是神農氏族老，穆陽靜出去采藥，今早走的，傍晚才能回來。”趙淮中淡淡道。
兔子火紅的眼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都知道還來問我。
趙淮中這次來不是找穆陽靜的，而是有正經事。
“樹上睡覺那個，出來，寡人有話問你。”
樹上睡覺的麒麟打了哈欠，懶洋洋的從樹上探出大頭：“人皇喚我何事？”
“你入我大秦之後，曾有數次消失，每次為四五日到半月不等，可是返回了你出身的棲息地，也就是你說過的天下氣運交匯之處？”趙淮中問。
“正是。”麒麟眨巴著大眼。
“你原本所在的棲息地，氣運濃重？”
麒麟：“那是自然，吾棲息的地方是億萬眾生，整個神州氣運交織共聚的一處氣眼。
吾麒麟一族就是看護維持氣運平衡的瑞獸。”
“從大秦去你棲息的地方，要多久？”
“尋常修行者就算走遍千山萬水，也難入其門。隻有吾能進出氣運之地，得紫氣接引，若全速前行，不需一日可到達。”
“那好，你帶寡人去看看。”
麒麟突然感覺不妙：“秦王是想要獲取更多氣運嗎？
每一個生靈能承受的氣運和自身息息相關，是固定的。你為帝王，秦人國運加身，且自身亦是貴不可言。
秦王當前所獲氣運之厚，千古未有，已經滿了。
若有變化，氣運增長，自會聚集而來，不需要去刻意獲取。”
“寡人另有打算，不是去你棲息的地方掠奪氣運。”
趙淮中不由分說，從眉心化出法身，跨坐在麒麟背上，拍拍它的大頭：“走。”
麒麟猶豫了下，有些不情願，磨磨唧唧的在足下聚斂了一朵紫色雲氣，遂升空而起，紫氣飄蕩百裏，消失在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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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地。
太子丹和荊軻相對而坐。
“魏地送來的消息說，魏人禁軍被秦殺潰，死傷慘重。
龍陽君昏迷至今未醒。”
太子丹苦笑道：“幸虧有荊氏出手，屢次刺殺秦將，否則秦人怕是勝的更徹底。
收到的消息上說，秦軍當時在戰場上化出了一柄血色長戈。
要是按殷商兵策所述，那是兵策第五層的兵魂才能衍生的器物，曆史上隻有殷商玄鳥軍曾達到過這一層次。”
又道：“秦人未曾習練過殷商兵策，卻能映合兵策境界，締結兵魂，魏人倒是輸得不冤。
兵策所載，比兵魂更高的還有兩層，分別是仙兵和魂卒的境界。
但這兩層已失傳了。
魏傾盡國力，不計損耗，也隻讓其少部分禁軍精銳合練到第四層萬眾境。我燕軍依兵策練兵，目前還停留在第三層千軍層次。”
荊軻波瀾不驚：“兩軍強弱，並非單純用兵策境界來衡量。
否則秦人未習兵策，如何能勝過兵策已達四層的魏軍？
燕軍常年與東胡各族交鋒，精銳程度不是魏軍所能比。”
太子丹頹然道：“但我燕軍屢次敗在趙軍手裏，趙軍卻被秦人所擊潰，趙已經亡了。”
“……”
荊軻換了個話題：“你此來找我何事？”
“家主在修行上可曾突破？”太子丹問。
“尚未。”
荊軻道：“但已經快了，不日間當可破入無殺劍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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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承載著趙淮中的法身，在高空一路奔馳，循著某種奇妙的氣機，往西南方向前行。
數個時辰後，天色擦黑，麒麟來到神州的西南方向。
這裏有一座座綿延起伏的山巒，生機鬱鬱蔥蔥，樹如華蓋。
有一座湖泊嵌在山巒之間，淨澈如玉，平靜不波。
麒麟在某座山峰上方的高空駐足，它吐出一口紫氣，麵前的雲層裏景象變化，卻是露出一座古老的石門，氣運昭昭，紫氣凝結。
麒麟甩了下尾巴，麋鹿般的雙角發光，邁步前行，徑直進入前方的門戶。
門戶隨即消失，隱於雲層之中。
鹹陽。
趙淮中正在書房裏，借助法身視角，觀看那紫氣之門後的情景，心忖：原來所謂的氣運交匯之地，是一座藏而不顯的古洞天。
法身跟著麒麟進入那洞天內，頓時震驚了。
這洞天內處處紫氣蕩漾，氣息古老浩遠。
在視線盡頭，有兩座大山，山上有一條瀑布流淌。
細看那瀑布，卻是全部由紫氣匯聚而成。
“這是中土神州，億萬眾生，天地自然之力交匯所顯化的氣象，並非真實存在，常人就算進入這裏，也無法看見。
隻有吾麒麟一族，和秦王這種得氣運加身，且晉升聖人境界者，才能得見眼前景象。
其實就算有人想強行獲得這股氣機，也無法成功。
天地運轉，非人力所能掠奪獲取。”
麒麟眨巴著大眼打量趙淮中：“吾平素就在那兩座紫山上沉睡，看護天下氣運。”
趙淮中：“那就去山上看看，寡人去你家裏做客。”
不片刻間，他和麒麟來到紫山頂端，前方便是紫氣奔騰傾瀉之處。
“這紫氣如此浩蕩，亦是近年天地氣機增長才變得雄渾起來，前些年，這裏的氣機近乎幹涸。”
麒麟站在山巔，注視下方的紫氣長河：
“這裏近乎幹涸時，吾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想不到天地氣息翻覆，吾不僅活了過來，還突破了新的境界，能再活五千年，壽元萬載。”
趙淮中暗忖：此為天地間最為祥瑞的所在之一，在這裏修行，能得到一股無形的氣機加身，正好借機會衝擊大聖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