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競技
第十九章
清晨，林瀾在阿奎獸溫暖的毛毛中醒來，伸手揪了揪屁股那一撮，有些依依不舍地離開床。
他的床和櫃子已經漸漸被阿奎獸大軍占據了，這也是周遊最近一偷一個準的原因——畢竟目標太顯眼了。
林瀾倒是很想搞一隻真的，可惜他算了算《珍稀動物保護法》裏規定的刑期，動手去偷好像不太劃算。
短一點倒是可以衝一衝。
西曼城清早的溫度依然有些涼，林瀾套上長袖，輕手輕腳地關好門，慢悠悠往訓練場的方向走。
他不想吵醒其他人，主要是路棘，以對方對訓練的狂熱程度，林瀾今天絕對逃不掉一場苦戰——他的機甲還沒修，對上HADAS本就夠慘的了，再和路棘的秦係打一場，ZAEE再結實恐怕也離報廢不遠了。
林瀾很窮，他既沒有錢買新機甲，也沒法給那台ZAEE換更精密的零件，隻能提前溜出來把機甲先修了。
林瀾沒有想到的是，繞過訓練場後方一個隱秘的角落，他居然又看到了路棘。
林瀾以為路棘跑訓練場這邊堵他來了，正要悄悄溜走，但眼角餘光一掃，他看到，路棘似乎吞下了某種藥丸之類的東西。
看到這一幕，林瀾不由抿緊了唇，腳步微微一頓。
他記得很清楚，上一次，路棘吃的也是這種藥，可那時候，路棘隻吞了一顆，這一次，光他手心裏就有五六顆之多。
路棘痛苦的表情也在吞下藥後恢複了正常。
林瀾眉頭皺了起來。
……
訓練場大門打開的時候，林瀾還在思索他看到的那幕場景，他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正如他不會告訴別人他曾經是顧微白的Alpha，正如季凜瘋狂想擺脫季危的陰影，路棘同樣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也有保留自己秘密的尊嚴。
可林瀾猜，他吃下的藥並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無法忽視那一瞬間路棘呈現出的狀態——平時裏那個冷硬淡漠的路棘仿佛被另一個人附身，那副模樣毫不強勢，甚至有些像……
林瀾輕輕搖頭，甩掉心裏古怪的想法。
……
林瀾從機甲項鏈裏放出那台ZAEE，破損的地方占據了一大塊麵積，林瀾用工具一點一點補上，他的技術不如父親當年熟練，不過他從小耳濡目染，又喜歡親自動手，不隻是ZAEE這一款機甲的特性，帝國流行的幾款機甲他都摸得很透。
哪怕是HADAS這樣的特製款，隻要看過圖紙或者親自上手駕駛過，林瀾基本也能摸得七七八八。
他彎下腰，耐心地把這台ZAEE的每個角落檢查了一遍，又動手調試了一下性能，確定ZAEE的內部沒有問題，林瀾才放鬆了下來。
“呼……”林瀾擦了擦額頭的汗，把掉漆的部位塗上漆，幹到快結束的時候，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下一秒，秦係機甲黝黑龐大的身軀猛地出現在訓練場中央。
路棘一臉冷淡地走進來，衝林瀾抬了抬下巴。
林瀾：“……”
他真的對路棘的行動力表示深深的拜服。
“等我一會。”林瀾把ZAEE最後一塊漆修補完，猛灌了口水，才站起身，示意路棘可以開始了。
“你們在偷偷對練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瀾和路棘齊齊轉過頭，就見季凜倚著牆，嘴角掛著一絲散漫的笑意：“帶我一個怎麽樣？”
“你已經打過一次了。”路棘輕聲道。
“那咱們倆來一場，怎麽樣？”季凜看向路棘，眼睛微微眯起。
路棘還沒有回答，林瀾在一邊用力鼓掌：“我覺得可以！”
路棘冷漠的目光“唰”地掃過來，林瀾眨了眨眼睛，默默藏到ZAEE後麵。
……
季凜和路棘最終還是戰了一場。
HADAS和秦係都屬於比較罕見的機甲，HADAS身型更龐大，力量也強過秦係一籌，但路棘對秦係的完美操控卻彌補了這一缺點，訓練場上，兩台機甲劇烈碰撞著，HADAS舒展雙翼向秦係打動攻擊，秦係同樣卷著利刃向HADAS攻去。
路棘和季凜不愧都是S級！
在對精神力的駕馭上，林瀾看不出一絲粗糙感，哪怕站在場外，林瀾也能感受到兩人精神力的碰撞與波動。
這樣的戰鬥，容不得任何人插/入！
更讓林瀾驚訝的是，路棘和季凜對彼此的戰意——這是一場訓練戰而已，可這兩個人卻都沒有把它當成訓練戰。
相反，他們都專注到了極致。
訓練場四周的大屏幕上不斷展現出兩人戰鬥時的數值，一樣的高到可怕。
空氣都仿佛因為這場戰鬥變得灼熱了。
兩人足足對戰了一個小時才停下，在力量上，季凜駕駛的HADAS更強，可路棘的戰鬥力卻並未落在下風，再這麽戰鬥下去就沒完沒了了，所以訓練場的係統並未判定誰輸誰贏。
林瀾遞水的時候，季凜拍著他肩膀：“林瀾，我比較強，對吧？”
“機甲差點被幹趴的人沒有資格說這種話。”路棘語氣一如既往地冰冷，可最後，他也緊緊盯著林瀾：“你說呢？”
兩人的視線都相當有壓迫性，林瀾幹巴巴道：“……你們都很強。”
季凜立刻勾住林瀾的脖子：“瀾神，敷衍可不行，要不你也和我打一場？”
“還有我。”路棘補充道，“你還欠我兩場，別忘了。”
林瀾：“……”
什麽時候變成兩場了？
事實上，季凜和林瀾都是嘴硬，他倆一個也打不動了，看著林瀾還在研究ZAEE，兩人幹脆把秦係和HADAS重新放出來，聽林瀾講這兩台機甲的性能。
林瀾說的越多，季凜麵上的驚訝之色越深。
因為他發現，林瀾講述的HADAS的特性和科學院提供的信息一模一樣，甚至因為對方本身有駕駛機甲的經驗，比之科學院的專家們，林瀾的理論在實戰中更有效。
路棘的秦係也是一樣。
秦係同樣是戰鬥性能出眾的機甲，很適合路棘這樣的戰鬥狂魔，林瀾對這台機甲的了解程度不深，不過上手之後，他也能給路棘提供一些建議。
“林瀾，你真厲害啊。”季凜盯著林瀾看了很久，突然感慨道。
他以為自己在荒嶺戰院會是無敵的存在，可先遇上林瀾，又遇上路棘，這兩個人並不比自己的實力差，季凜難免有種受挫的感覺。
但這兩個人對戰鬥是充滿熱忱的，他們並不比自己見過的頂級軍校的天才遜色——天才往往是傲慢的，在林瀾和路棘身上卻看不到那樣的品性，他們總是腳踏實地地、一步一步地將對手慢慢吞噬。
輸給他們似乎並非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
季凜輕輕歎了口氣，一抬頭，卻見路棘直直地盯著自己：“明天，我們再戰一場。”
季凜有些呆滯地看向林瀾。
林瀾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什麽意思？”
林瀾衝他露出一個笑容：“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季凜覺得，林瀾的表情有點像《阿奎萌萌噠》裏的反派嚕嚕獸。
長著一張呆呆的臉，其實內心特別黑。
因為長得黑不溜秋的，所以要把阿奎獸的毛揪下來披在自己身上，堪稱全帝國兒童的頭號敵人。
周遊對此表示強烈讚同。
之後的幾天，季凜終於明白了林瀾口中的“他就是這樣的”是什麽意思，被路棘連續追著對戰了五天，HADAS終於在秦係的頑強之下敗下陣來。
不，是挨揍挨到吐才對。
第三天之後，傅寧一和他的SPEL型機甲也參戰了，戴秋雨那邊還沒有給他們安排訓練課程，他們卻已經明顯感覺到實力的提升。
所以說——
#季凜同學真是個好人#
#雪中送炭#
而正如戴秋雨提到的那樣，等軍部正式同意了荒嶺戰院上報的名單之後，林瀾四人上課之餘的時間不再屬於自己，而是由戴秋雨全程支配。
最開始的一段時間，戴秋雨給他們安排的都是最基礎的訓練，這種訓練模式可以從基礎上提升他們的耐力和戰力，但是進度並不快。
季凜提議：“你們有虛擬競技場的賬號嗎？要不要試試看？”
林瀾搖了搖頭。
季凜、路棘和傅寧一都有自己的賬號，而且等級還不算低，林瀾隻能注冊一個賬號從基礎場開始打起。
虛擬競技場的係統同樣由帝國軍部研發，結合帝國Alpha與Omega的天賦特性，整個競技場分為戰力和機甲戰兩部分，年滿18周歲的軍校生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領域進行對戰。
和現實對戰不同的是，虛擬競技場可以為軍校生們匹配出最合適的對手，無論對手來自頂級學院還是二級學院。軍校生們同樣可以向自己看中的對手發起挑戰，不必受時間和空間的限製。
對於各大軍校的軍校生們而言，虛擬競技場無疑是最佳的訓練場。
虛擬競技場也為各大軍校的強者們披上了一層馬甲，競技場積分遙遙領先的幾位選手的身份其他選手其實都已經猜到了，但正因為清楚他們的身份，挑戰他們、甚至擊垮他們才顯得格外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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