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規則的製裁
幸虧李諾反應夠快，及時將她扶住，劉欣才不至於直接躺倒在地。
確認劉欣隻是昏過去之後，李諾神色戒備地抬起頭，望向正好一同來到樹叢後的這片小草坪的一男一女。
男子手裏握著一把手槍模樣的東西，很小，但是李諾知道，剛剛那個讓劉欣昏厥的金屬球就是這東西發出來的。
女子用肘部撞了一下身旁的男子，悄聲說道：“槍收起來，小心把人家嚇到了。”
男子這才不情不願地將小槍揣進口袋。
女子兩步走上前，笑靨如花，她對李諾自我介紹道：“李諾你好啊，我叫夏冰，是你的考核官。”
說罷，她一抬手，露出了一個握在手中的黑色通訊器，朝向李諾，輕輕按下撥通按鍵。
李諾兜裏的通訊器立刻震動起來。
他拿出通訊器來一看，上麵正顯示著滾動數字：“326328”
李諾看了一眼通訊器上麵的數字，衝夏冰點了點頭。
之前夏冰跟他通話過兩次，這讓他早已經把對方的暮色號碼銘記於心。
李諾歎了口氣，卻早已對現在的情況十分清楚了。
他對夏冰說道：“按道理來說，你們考核官在考核檢測期間是不能在被測試方麵前出現的，是因為我泄露的異能秘密，違背了官方異能者組織和暮色雙方的條例規矩，你們這才出來製止的，對吧，夏冰……姐姐？”
李諾忽然感覺當麵叫夏冰姐姐有點兒尷尬。
夏冰笑的眉眼彎彎，本來就精致好看的臉上更是充滿著對於李諾的欣賞之情。
“你說的很對，那麽，既然你這麽清楚，又為什麽觸犯它呢？”
李諾正色道：“因為，我覺得，我一開始盲目對劉欣使用了異能，這是我的過失，我就有必要將一些事情跟她說清楚，況且，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大概也不會出什麽大問題。”
夏冰點點頭。
“理由不錯，而且你說的很對，隻讓這個小姑娘一個人知道，的確出不了什麽大問題。”
就在李諾覺得心弦一鬆的時候，夏冰卻突然話鋒一轉。
“可是，規矩就是規矩，我們必須按規矩辦事，不能因為任何人有任何特例。”
李諾皺眉道：“那應該怎麽辦？”
“當然是讓她忘記這些事情啦。”夏冰的笑容變成了一種公事公辦的禮貌姿態，“至於你呢，組織對於你的懲罰措施之後會下發的。”
但是她的聲音轉而又變得小了很多，臉上多了幾分調皮神色。
“不過呢，由於你是新人嘛，所以不必太過苛刻，姐姐我也會幫你跟組織裏溝通一下，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什麽太嚴厲的懲罰措施。”
李諾問道：“那官方異能者組織那邊呢？”
夏冰睜大明亮的雙眼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瞞著啦！怎麽可能讓他們知道？這一點不管是對於你還是對於整個暮色組織，我們的態度都是一致的，因為，官方異能者組織畢竟隻是一個外人，你犯下的過失暮色是不希望他們察覺的。”
李諾點點頭，神色凝重道：“這樣啊。”
“那麽，快點，”夏冰說道，“該你大顯身手了，李諾。”
“幹什麽？”李諾一臉驚疑，“難不成還讓我對劉欣使用一次異能？”
“對啊。”夏冰點頭肯定。
“可是，你們對於這種事情，會有自己的處理措施吧，在組織裏沒有像我這樣的異能的時候，你們怎麽讓這些發現秘密的普通人失憶？”
“對，你猜得不錯。”夏冰說道，“我們的確有藥物或儀器可以讓普通人失去一段時間的記憶。”
“可是你應該明白，我們這種強製手段不但副作用明顯，而且效果因人而異，之後會不會留下記憶力衰退的後遺症都不好說……既然你有這樣的異能，我們自然還是希望你能夠去使用它。”
“不過同時呢，你也不要試圖通過假裝使用異能來蒙混過關，對於精神力的收放和使用，我和張宇都是能清楚感知的。”
李諾點點頭表示明白，又看了一眼夏冰身後那名男子有些冷漠的麵容，隻好對自己懷中的劉欣使用了異能。
隻不過這一次，李諾盡力控製，讓精神力的釋放更加舒緩，試圖減輕異能帶來的效果。
他還是真心希望劉欣能夠記住自己告訴她的一些事情，否則一會兒等對方醒過來，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與她解釋一切了。
明明一開始就是自己先濫用了異能，可是當對方問起的時候，卻隻能胡謅一些完全不可信的話來敷衍，這算什麽？
大概這已經在劉欣的心中，埋下了很深的芥蒂吧。
雖然之前自己兩次為她補課，劉欣都表現的很自然，但是這件事情隻要她願意細想，就隻會被不斷放大，以至於最後真正對自己產生反感，乃至怨恨。
之前在遊樂園門口，當劉欣問及自己來這裏幹什麽，為什麽穿著臭烘烘的衣服，自己沒有立刻做出回答。
那時劉欣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和不滿，李諾其實早就看在眼裏，但是，沒辦法，他的秘密，真的不能說。
可是當劉欣後來再一次問起那天她失憶的事情以後，李諾終於覺得有些不能忍了。
他出於兩種情緒，終於決定要跟劉欣好好地解釋一下，至少把真相說出來，信不信由她。
一種情緒是單純地對不能將異能有關的一切事情告訴他人這條規定的不滿，李諾覺得這樣憋著很累，讓他很難受。
另一種則是對於自己濫用異能的一些愧疚，他覺得莫名其妙的經濟和學習補償都是不合適的，隻有讓劉欣真正清楚狀況才是最能讓劉欣，也是讓他覺得安心的方法。
所以他就說了，雖然有過短暫地猶豫，有過片刻的忐忑，但他還是說了，而且為了證明自己，他還給劉欣看了那輛自行車的不凡之處。
他知道自己身邊其實一直有考核官跟隨。
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抱著一絲僥幸。
考核官什麽的，大概離自己也很遠，不可能會一直聽著自己和同學的聊天內容吧。
可是他卻太低估這兩位考核官了。
那麽這樣一來，他又不得不對劉欣使用了一次異能，而且最近大概都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了。
那之後怎麽辦？一直等到劉欣的疑慮越積越多，直到煩透了他李諾，甚至於恨透了他李諾為止？
你李諾一直對我劉欣做一些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讓我忘記了那麽多東西，卻始終以敷衍的形式解釋？
劉欣會不生氣才怪。
而生氣之餘，恐怕就會是無盡如潮水的疏遠畏懼和反感。
到時候劉欣可能會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李諾是個讓人失憶的危險分子，大家快遠離他！
……
這時，夏冰的聲音打斷了李諾的思緒。
“喂，我說李諾，其實吧，這事兒壞就壞在你非要讓劉欣親眼見證那輛自行車的收納功能上。”
“如果你隻是跟她口頭講講，作為第一次犯這種錯誤的新人，我可以完全不幹涉，而且不會上報組織。”
“可是你既然已經讓她完全相信了異能的存在，那麽我們便隻好出手幹預了。”
李諾聽到這兒，微微一愣，他繼而笑道：“那麽，等她醒過來，我再跟她口頭解釋行嗎？”
夏冰搖搖頭。
“錯誤可沒有犯兩次的理由，不過你隻要別讓我們以及所有組織成員發現，隨你怎麽樣都行。”
這時，一直在夏冰身後一言不發的張宇終於開口了：“李諾，你的同學快醒了，我勸你快點兒想一個好一點兒的借口，我們就先走了。”
張宇這句話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夏冰衝李諾眨眨眼，笑道：“那麽，再見啦，祝你好運，李諾！”
說罷也轉身離開。
李諾看著兩個人消失的方向，仍有些悵然。
規矩就是規矩嗎？
如果等到哪一天，自己的異能強大到讓所有人都忘記世上的規矩，那麽，是否他李諾就可以成為規矩的創造者了？
正在李諾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劉欣呻吟一聲，開始有所動作。
他急忙雙手抓住劉欣的肩膀，用力地晃來晃去，口中焦急地嚷著：劉欣！劉欣！你怎麽樣了？快醒醒啊劉欣！”
喊得感情飽滿，跟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