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後來的日子裏她遠離了故土,家裏的人也曾讓她好生照料新家,叫她無事不要回去,家裏不用她操心。陳景州服兵役,柳氏刁難磋磨到知道懷孕,接連的事讓她根本沒心思去想這位曾用情至深愛過的人。 

  “鬆手……”陸清芸使勁想要掙開,在她看來,眼前這人就是一討厭背信棄義的渣男。 

  “不鬆,我知曉你怨我,我不怪你。我隻想知道,你這兩年過得可好,怎的也不見你回家探親?” 

  “與你有什麽關係?不想我喊非禮,你最好鬆手。” 

  沈易不敢置信,他何時見過這般激烈對他露出獠牙的陸清芸。 

  “還有,不要用那麽惡心的昵稱叫我。我的閨名,隻有我夫君配叫。” 

  連續性的打擊,沈易神情受傷,但還是固執的拉著她。在他看來,陸清芸之所以變成這樣,全都是因為他。 

  “你答應我會聽我解釋,我才鬆手。” 

  陸清芸雖是厭煩,但還是同意了,總好過拉拉扯扯叫別人誤會。 

  沈易為她的軟化嘴角牽動著笑了笑,他的芸兒還是如此好說話。 

  來出一出攤位上,沈易請陸清芸吃混沌,犯不著餓著自己,有得吃就吃,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陸清芸做足了心理準備。 

  “說來你可能不信,那一切實是造化弄人。若是可能,我真想那些事從未發生過。” 

  沈易不無感歎,明明相愛的人就在身邊,可如今卻是相隔了幾萬道溝壑。 

  在心裏冷哼了一聲,真是好渣男式的苦情開場白。 

  陸清芸吃著餛飩一心兩用,全然不當自己是那個牽扯其中的人。 

  她埋頭吃的反應,卻讓沈易心疼不已。他回來後曾多方打探過她的消息,陸家瞞他瞞得緊,到最後也未得隻言片語,就好似一個活生生的人忽的人間蒸發了。如今看來,她怕是在他不知道的某個角落,過得很是清苦。 

  碗裏被撥進來幾個餛飩,陸清芸翻著眼皮從碗裏抬起頭看他。 

  這人是幾個意思啊,當她是飯桶? 

  “吃吧,若是不夠,我再叫一碗。” 

  滿頭黑線,陸清芸扯了下嘴角。“大哥,你有話快說,不勞煩你擔心我吃食的問題,這一碗夠了。”真當她是豬啊,還再來一碗。陸清芸在心裏吐槽了一大籮筐。 

  對麵的人完全沒領悟到陸清芸的意思,反而覺著是她臉皮薄不好意思。 

  “你不用擔心,想吃什麽,易哥哥給你買。” 

  還易哥哥,陸清芸差點沒惡心到。 

  “我如今已自己開了一家鋪子,不說掙了多少錢,請你吃飽的銀子還是夠的。” 

  好吧,她已經完全被他認定為小白菜了,陸清芸懶得說,由得他自我發揮。她就當聽和尚念經,吃完就走。 

  芸兒還是這般的脾性呢! 

  沈易自我認定的又找到了一點熟悉感。忽的瞥見她頭上的木簪子,心中微微一痛。那廉價的粗糙工藝,昭然揭示了芸兒所在家庭的生活現狀。 

  “他對你不好?” 

  “不勞你操心,我夫君對我極好。”她就不勞他掛念了。 

  “我與雙兒,未曾行房。芸兒,你……回來吧!我心中隻有你。” 

  沈易眼神灼灼,下了勢在必得的決心。他絕不會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再受一絲的苦。 

  “沈老板,還請慎言。”他與妹妹同未同房與她有何幹係,這麽自以為是,簡直是強盜邏輯,毫無道理。 

  “你既是娶了她,自當好好待她,若是不喜,當日又為何求娶?你這般做,就以為我會感激?” 

  當真是笑話,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生怕誰不知道他渣一樣。 

  “不是的,芸兒你聽我解釋。當日,是我娘擅自做主說我與你八字不合,不得衝喜,就改了雙兒與我做配。” 

  他用的兩個字比較奇怪,“你說衝喜?” 

  “是。我那日隨鏢車壓貨走京都,在梅鬆嶺的黑牙山遭了一夥山匪埋伏,失了一多半的貨,受傷昏迷不醒,送回來。我娘找了一遊方道士問褂,說是要給我衝喜,事情就變成了這樣。芸兒,你信我,但凡我沈易有一絲的清醒,都不會叫我娘做下如此決定。” 

  沈易說著去抓陸清芸的手,眼裏全是傷痛。恨自己當日,為何不早日求娶了她。 

  思維混亂了,他說的這些她連一絲風影都未曾聽說過。可不可信她也無法判定,隻有些怔怔出神,好像哪裏有些違和。 

  “謝謝你今日請我吃飯,你的故事我聽過了。我可以走了嗎?” 

  “芸兒,你還是生我氣?” 

  說完就要走,這分明就是不信他說的話。 

  沈易難過,“雙兒她不像你以為的那樣簡單,如若她沒有旁的心思又怎麽上花轎?還有你娘,他們一向瞧不起我,如何會允許雙兒冒險嫁與我?你,被他們蒙騙了!” 

  陸清芸別了眉頭,轉身一把拍在桌子上。 

  “我的事不用你管,沈老板還是把心思放在你的鋪子上吧!” 

  她心思複雜的牽著驢走,渾身生人勿近的氣場,讓沈易看明白他刺中了她的逆鱗,遂苦笑著不敢再上前阻攔。 

  陸清芸很生氣,這怒火不僅僅是衝著沈易,更多的是發現前身被人當猴子給戲耍了。 

  當初雙兒是知道她和沈易私定終身的。可在定下婚事後,左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右一個她也是迫不得已,還讓她不要怪罪。 

  當真是,做得一手好戲啊! 

  愚蠢! 

  在回憶起來的時候她還沒有發現,這人妥妥的一朵白蓮花,演得一手好戲啊! 

  還有,她的父母,為何要她不要回去。是怕她撞破了東窗事發? 

  她都很懷疑,包括那個遊方道士會不會都是一場提前設好的局。陳家上門求親的人,是不是也來得過於及時了,簡直就像是有人刻意操控。 

  越想越懷疑,陸清芸急躁的趕著驢子回家,卻不知此時陳景州沒有老實在家中帶孩子,反在她前腳出門的時候,他後腳將球球放去了王寡婦家,獨自帶著弓箭拿著一把柴刀往深山裏去。 

  張若蘭是瞧著他們夫妻兩個是分開出門的,她等待許久的機會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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