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裏不樂意,嘴上還是解釋道:“例如媒婆、牙婆、走卒商販、匠人、學者,以及其他三六九等人都可以劃分。” 

  點點頭,唐遇弄明白了。 

  “唐公子還有什麽事?若是無事,我夫妻二人先行告辭了。” 

  陸清芸惦記著家裏,還有一大山的事沒有做,哪有時間在這邊和人閑聊。 

  唐遇轉眼看陳景州,“陳兄當真不再考慮了?”不是他偏見,而是和當權者相比,其他都是處在被動打壓的位置上。哪像當權者擁有尊貴無上的地位。 

  “陳某聽夫人的。”說著看了陸清芸一眼,見陸清芸對他笑,陳景州眼睛透亮。 

  看得咋舌,唐遇搖搖頭,這又是一個妻管嚴啦。“罷了,罷了,改日遇上門叨擾,還請二位不要將遇拒之門外。” 

  “榮幸之至,熱烈歡迎。”陸清芸換了一副好生相待的麵孔。 

  多變的表情,就好似方才自己的提議有多為難她,唐遇心裏憋屈。待二人走了,他還在懷疑著,莫不是如今市風變幻,武官都變得不值錢了? 

  走出門,招來侍從。 

  “元興,跟隨我可曾委屈了你?” 

  繃著一張冷漠臉的男人,不知道哪裏惹二爺不高興了,兩腿跪地,表明忠心:“二爺待小的如手足,不曾委屈。” 

  唐遇這才心情好了點兒。 

  采買了些東西,兩人趕在回家的路上。陳景州鄭重其事的對陸清芸說:“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 

  陸清芸知道他指的是她鳴冤擊鼓的事,心裏雖然後怕,可讓光陰倒流,她還是會選擇這麽做。 

  “我看情況,若是眼睜睜看著你被別人陷害,我做不到。我就不信,你甘心讓我帶著兒子另嫁他人!” 

  這話一出,男人眼神鷹一樣射過來。 

  陸清芸反瞪回去,沒好氣道:“是你自己說讓我以後坐視不理啊!你若是以後不在了,還能管得著我日後替你守寡啊,我可不想做第二個王寡婦。” 

  越聽這話越不順耳,陳景州一把撈住喋喋不休的小女人,一手鎖住按在懷裏。看到小女人緋紅的臉蛋驚嚇的小眼神,陳景州滿身的鬱氣發不出來。也不知自己生誰的氣。 

  “你再激我!” 

  兩人貼在一起體溫略高,陸清芸膽子熊,這會兒也有點生怯了。男人的體力優勢,讓她很怕陳景州一個控製不住對她施暴,這時代可沒有女性保護法,挨打了哭都沒地兒哭。 

  陸清芸識時務的認慫。 

  她的安分在陳景州看來又有些不舒服,習慣了她神氣活現的跟他大呼小叫,突然這麽乖,難不成她以為自己會打她? 

  陳景州鬆了手,語氣沉悶:“你怕我?” 

  轉著眼珠子,陸清芸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很多時候她都會因著這男人不言不語的沉悶性格,而忘記他本身的強悍能力。要說怕,不完全,不怕,也不是。 

  “你是我媳婦,我會好好待你。” 

  心弦好似被人撥彈了一下,陸清芸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忸怩了一下,不敢看男人,手指互相攪搓著。心裏挺對不起的,她隻是不太習慣兩個人單獨相處,身體下意識的對他抗拒。卻又沒辦法跟他說,她已經不是他之前的媳婦。 

  兩人路上一路沉默,陸清芸望著遍野青蔥的牧草,思緒飄到了天外。 

  到家時,天色已近傍晚。陸清芸把球球接了回來,一家人吃了疙瘩麵,隨意洗漱了一下窩在小小的木板床上。 

  “媳婦……” 

  陸清芸閉著眼應了一聲,聲音淡淡的,好似囈語。 

  陳景州心裏踏實了,回來這麽久媳婦沒跟他說過話,他有點發慌。 

  身旁不久傳來父子兩頻率交錯的呼吸聲,陸清芸睜著眼睛難以入眠。弄不清楚自己對身邊的男人是什麽感情,她用了別人的身體,雖然在這個家裏適應得極好,在涉及自身感情問題的時候,總有些邁不開步子。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這麽想著她心裏舒坦了一點,不多時就陷入了睡夢中。 

  天氣晴好,房屋上主梁,陸清芸準備了五穀香紙,一家人朝著東方拜了拜。上梁之後,蓋瓦片,建房的速度明顯加快,不到半月,幾間房子搭建完畢。 

  有多的木料,陸清芸還在臥房廂房弄了隔潮木板,走進去幹爽又幹淨。床砌了一個火炕,如此就不怕床板咯吱咯吱響了。 

  院子裏另起了院牆,除了沒有倒座房,完全就是有錢人家的配備。 

  收拾了正房主臥出來,也沒瞧日子,一家人搬進了新屋裏。廚房還要重新砌灶台,陸清芸手裏的錢不夠,隻能緩一緩計劃。 

  田地裏小麥和高粱長了出來,陸清芸放了些靈泉兌水澆灌進地裏。連續幾次已經瞧得出和別人的不一樣了。 

  陳景州則在陸清芸買來的荒地裏挖魚塘,每天弄一點,搗鼓著也有了個雛形。 

  村裏頭來了一輛眼生的馬車,陸清芸正在家裏泡豆子,聽到外頭喊門聲。 

  打開門,就見唐遇和幾個仆從立在門外。 

  “怎的,幾日不見不識得我了?” 

  陸清芸將大門打開,“有些意外。”牽了兒子的髒兮兮的泥巴小手,把人讓進院子裏。 

  她以為他當時隻是說說,哪裏想到這人會真的過來。 

  “家中簡陋,你們隨意。”陸清芸搬了幾把還能見人的椅子出來,給眾人倒了白開水,出門去尋陳景州。 

  一身汙泥,陳景州收了工具去河邊清洗。陸清芸支著下巴蹲在岸上等他。 

  “大嫂,你今兒不忙呢?” 

  一把尖尖細細的嗲聲,聽得陸清芸下意識想捂耳朵。 

  二房做完月子出來的錢氏,整個人吹氣球似的臃腫了一圈,臉上的肉跟白豆腐似的,可是過了一段養尊處優的好日子。 

  “嗬,忙,我這不是叫你大哥回去吃午飯麽!” 

  “嫂子還有午飯吃,哎,我家連晚上的下鍋米都快沒了。” 

  陸清芸“哦”了一聲不跟她接茬,心裏還不知道錢氏是什麽心思,無非就想讓她給她送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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