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宮裏的忌諱
李太醫疑惑地看了一眼傅吉總管，傅吉小聲道：“陛下也是今日才認回了小公主。”
所有人更加納悶了，難不成小公主之前還流落民間了？
“那陛下總得認出小公主的母妃，才能認回小公主吧。”李太醫隨口一問。
然而他這麽一問，傅吉沉下了臉色，李太醫覺得自己似乎問到不該問的事情了。
傅吉也不清楚他自己猜得對不對，但是他有一點肯定小公主的母妃或者是那位來自夜雲國的娘娘。
三年前宮裏的勢力重新洗了牌，就是因為那位娘娘。如今宮裏還有不少因為那位娘娘而受到牽連的人，難免遷怒到小公主的身上。
瞞著小公主的身世，說不定能給小公主少了許多麻煩。
李太醫見到傅吉不敢說，便也不問了，安安分分給小公主包紮好後，白滄月便由著傅吉抱了出去。
玄天瀾看到白滄月裹得像個粽子似的，忍不住笑了。
傅吉在旁說道：“陛下，李太醫說小公主的頭，臉上破了皮，傷口未好，不能碰水。結痂時還要來太醫院取藥膏塗抹，以防留下印子。”
玄天瀾事無巨細地吩咐著：“你等會去皇後宮中跟皇後說，滄月從此就是宮裏的大公主，排行老三。再將重華宮收拾一番，清點一批懂事的宮女過去。”
傅吉仔仔細細地記在心中，一邊聽著卻越來越篤定了一件事，小公主恐怕真的是那位娘娘的孩子。
重華宮當初就是陛下為了那位娘娘建造，裏麵的一景一致都是陛下特地從禦昭各地請來的匠人打造而成，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血才建成這麽一個重華宮。
隻可惜那位娘娘還沒有住進去就已經不在了。
玄天瀾安排的地方，她盡管住下就是了，隻是白滄月出來後一直左顧右盼地看著，但是她怎麽看都沒有見到小素的身影。
“父皇，小素呢？”
白滄月眼巴巴地看著玄天瀾，玄天瀾早有料到白滄月會提起那個婢女，他眉間的喜色不複，帶著一些為難。
“方才太醫已經幫小素查看過傷勢了，她傷勢過重，以後可能會落得殘廢。朕還是給你另外安排一個宮女吧。”
白滄月愣了愣，方才金針是下了死手，但是阻止得及時，小素應該沒有傷得那麽重吧。
“父皇，我想去看看小素。”白滄月乖巧地握著雙手，眼巴巴地看著玄天瀾，細聲軟語地說著。
仿佛玄天瀾讓她去就去，讓她不去就不去。
一時間玄天瀾竟然難以拒絕，他無奈地揮了揮手，“你去吧。”
白滄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她現在可不敢頂撞玄天瀾，要知道玄天瀾可是她抱到男主大腿之前，這禦昭國中最粗壯的大腿。
白滄月邁著小步，跟著太醫在前麵走。
一間被隔開的病房裏，小素躺在病床上，就算已經被包紮好傷口，臉上蒼白得毫無血色，她見到白滄月過來，想要用手支撐起來行禮。
可是那手像是沒了骨頭似的，根本用不上半分力氣。
白滄月將小素的傷收在眼裏，她跑了過去。
“小素，你躺著就好，不用起來的。”
小素：“這怎麽能行？”
小素已經知道白滄月是公主了，隻是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救下了一個公主，這條命就算是沒了，也值了。
“我讓你躺著就躺著。”白滄月跑到小素的身邊，隻可惜她太矮了，根本和小素麵對麵講不了話。
還是身邊的一個太醫將白滄月舉起放到小素身邊的椅子上。
小素虛弱地問道：“公主，奴婢感覺奴婢的手使不上力了。”
小素心裏鬱悶，她也不知道該跟誰說。
“我看看。”白滄月將腦袋湊了過去，一旁的太醫生怕小公主壓著小素的傷手，說了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公主，小素宮女的手傷得嚴重，公主仔細點不要碰到了。還有一件事陛下方才應該告訴過公主了，小素宮女的手已經廢掉，以後怕是做不了重活。”
太醫的一句話對於小素來說，像是判了死刑。
“怎麽會！”小素有些不敢置信。
小素這種身份的宮女若是手廢了，等待她們的隻有遣散出宮的下場。
“不會的！”白滄月很是堅定，“小素的手不會有問題的！”隻見白滄月握起了了小素的手，湊著頭去呼了呼。
“之前其他的宮女姐姐跟我說過，手受傷了，隻要呼一下就好了。”
白滄月自言自語地道，跟上來的玄天瀾和傅吉聽了，頓在了原地。
玄天瀾轉頭，心裏對小素有些感激，如果剛才不是小素，恐怕手斷了的就是他的女兒了。
越是這樣想，玄天瀾就越想處死了剛才明月宮那些下人。
玄天瀾猶豫了一番，小素功不可沒，最多他之後多給小素一點補償。
白滄月下一秒抬起頭看向守在小素身邊的太醫，“我想要和小素單獨談話。”
太醫看了一眼小公主，似乎有點不太放心，但是在白滄月固執的眼神下，他還是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間裏，僅剩兩人。
“小素，你想要當我的大宮女嗎？“
小素愣了愣，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向往，可緊隨而來的是絕望，“可是我的手……”
白滄月剛才已經仔細檢查過了，小素的手不是沒得治，隻是太醫院舍不得對這麽一個宮女用那些寶貝的藥材罷了。
“我有辦法！”白滄月自信滿滿。
“小公主，你能有什麽辦法？”小素麵帶困惑。
片刻後，白滄月從房間裏麵走了出來，巴掌大的小臉苦苦皺皺的，她跑到了玄天瀾的跟前，抱著玄天瀾的大腿，糯糯地說了一句：“父皇。”
玄天瀾心都化了，看著滄月這幅模樣，要不是他知道裏麵的小素動都動不了，他還以為是誰欺負了她。
“看完小素了？”
玄天瀾一挑眉，白滄月點了點頭，“小素是真的受傷了。”
“你知道就好。”玄天瀾彎腰輕撫著白滄月的腦袋，入手是一片柔軟的發梢，“朕會讓傅吉給你挑選其他的宮人來當你的大宮女。”
白滄月卻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想小素當我的大宮女。”
玄天瀾的手為之一僵，他擰了擰眉，他的女兒明知道小素已經殘廢了，竟然還不死心？
這丫頭不會傻了吧？
白滄月抱緊了玄天瀾的大腿懇求道：“父皇，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父皇也應該知道這個道理的吧。”
玄天瀾頷首，他活了這麽些年，怎麽可能不知道。
白滄月追著道：“那父皇有沒有被人救過，就算小素不需要滄月報恩，可是滄月還是要報恩的，至少心裏不會留下後悔和愧疚。父皇難道理解不了滄月的心情嗎？”
白滄月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玄天瀾，她知道原文中曾經有一個人是玄天瀾一直想要報恩的。
……
玄天瀾頓默了，白滄月的話，句句戳到了他的心坎。
白滄月看到這個一國之君像是出了神，自然知道她的計謀生效了。
書上說，玄天瀾和白元靈就是報恩的橋段。當年玄天瀾還是禦昭太子的時候流落民間被白元靈救了，從此玄天瀾的心中一直記掛著這個白月光。
玄天瀾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小素跟滄月她母親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這不一樣，若是小素沒有殘疾，朕讓她當你大宮女也行。隻是一個殘疾的宮女萬萬是當不了大宮女的，就連平日當個三等宮婢伺候你，她也是有心無力。朕會送她出宮，派人幫她打點好，也算一種報恩了。”
白滄月心想男人的心果真是見色起意，玄天瀾想要報白元靈的恩，估計是貪圖白元靈的美色吧。到了小素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大宮女身上，就失效了。
白滄月嘟了嘟嘴，“父皇口中說小素是因為身體有疾才當不了我的宮女。那是不是小素正常了，就能當我的大宮女？”
玄天瀾下意識覺得這個女兒又想要做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你想要做什麽？”
“半年內若是小素好了，那她就是我的大宮女了。”
玄天瀾是絕對不會相信半年內，小素能夠痊愈。
為了安心，玄天瀾還跟太醫們交匯了眼神，就連太醫也紛紛搖頭。
醫好小素不是不行，就是要耗費一味珍貴的藥物，而這藥物不是禦昭產的，整個禦昭也隻有三根。
這麽珍貴的藥物用在一個宮女身上，實在是浪費！
沒有那藥，就算再高超的大夫也治不好。
玄天瀾鬆了一口氣，很是放心地答應了下來，因為他覺得白滄月絕對沒有辦法治好小素。
明月宮中，
遍地狼藉，多少人眼熱的珠翠金玉，全都被玄明月扔在了地上。
蘇貴妃聽著玄明月劈裏啪啦地發泄怒火，總算按捺不住，“明月，停手，這些東西可都是上好的，其中還有你父皇禦賜的，要是摔碎了，你父皇下次可就不賞你了！”
玄明月聽著才停下了手，但還是一臉的怨氣。
今天那個野種第一天回來，父皇就這樣對自己了，玄明月越想越覺得心慌，要是那野種留在宮中，會不會搶掉父皇對她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