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給父皇撒個嬌
白滄月的心提了起來，玄廷燁的聲音冷冷冰冰沒有絲毫的溫度，就像是一條毒蛇一樣，等在在她回答錯誤的那時候咬上一口，讓她當場現形。
白滄月心想剛才怎麽就掉進太子的懷裏，惹了這個大反派呢。
“我一直在東宮的宮女苑住，能接觸到的隻有東宮的宮女，如果太子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
白滄月幹脆將玄廷燁也拖下水。
玄廷燁當然聽得出白滄月這番話就是拉他趟渾水，要是白滄月有問題，他自己也肯定有問題。
玄廷燁瞥了一眼白滄月，他覺得這丫頭伶牙俐齒得很。
白滄月見玄廷燁盯著自己看，她幹脆躲到了玄天瀾的身後，伸手緊緊地揪住了玄天瀾的衣袖，都將那昂貴的龍袍抓成皺了。
玄天瀾也絲毫不心疼自己的衣服，他見到自己的小女兒都被嚇怕了，瞪了一眼玄廷燁，“廷燁！”
玄天瀾的聲音沉了下來，似乎對玄廷燁的問話感到慍怒。
“滄月還小，你怎麽跟審犯人一樣審她！”
玄廷燁看著玄天瀾身後偶爾露出的一片衣角，明明剛才還氣勢磅礴反駁自己，現在卻縮成個小兔子跟玄天瀾撒嬌。
“父皇，你之前跟我說過一百年前華胥滅國就是因為一個華胥帝納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妃子，實則是細探。父皇時常不是以此引以為戒，為何今日不查？”
白滄月死死地躲在玄天瀾的身後，心卻漏跳了半拍，玄廷燁這是專門克自己的吧。
玄天瀾滯了滯，他的確是跟玄廷燁講過這事，但是滄月絕對不可能是細探。
“那隻是對別人，滄月不是外人，從今日起，她是你的妹妹，她不可能是細探！”玄天瀾說得很果斷。
白滄月看著眼前玄天瀾這個大叔叔，頓時有點心虛。
她也沒想到玄天瀾竟然這麽信自己。
半晌，白滄月隻見到玄廷燁垂下了頭，他嘴角上揚起一抹苦澀又無奈的笑意，看似自嘲，“父皇總是這樣，對兒臣說過的話轉頭就能為了其他人更改，估計父皇的心裏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兒臣吧。”
玄天瀾臉色微變，他沒想到玄廷燁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這話卻的確說中了。
他的確不喜歡這個兒子，因為他的生母毒死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傅吉連忙救場道：“太子，你可誤會陛下了，若是陛下心裏無你，怎麽可能今日召您過來呢？”
“放肆！”玄天瀾怒喝一聲，所有人嚇得匍匐跪地。
“就算你妒忌，也不能妒忌到滄月的頭上來。”
白滄月深吸了一口寒氣，玄天瀾這是在護她還是在害她。
“兒臣沒有！”
玄廷燁想要辯解，可是玄天瀾已經沒有想要聽他辯解的心思。
“既然你這麽心胸狹隘，那就回去東宮閉門思過半年，半年後改過自新再出來。”
傅吉心想太子還真是沒長記性啊，上次被陛下禁在東宮半年，這又得挨半年。
玄廷燁似乎對閉門思過已經感到習以為常，鳳眼微垂，“兒臣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白滄月隻覺得剛才張牙舞爪的玄廷燁像是褪去了棱角，順從起來的太子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白滄月拉了拉玄天瀾的手，“陛下，太子也是無意的。”
白滄月的聲音小若蚊蠅，她現在小身份還沒穩固，話都不敢大聲說的。
玄廷燁先是詫異地看了白滄月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白滄月還為自己說話，她難道蠢到看不出剛才自己再懷疑她是細作？
玄天瀾記掛著身後的女兒，他蹲下身來，和白滄月平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該改口叫父皇。”
說話的態度跟剛才天差地別。
白滄月隻好先順著玄天瀾的意，生澀地道：“父……父皇。”
白滄月的聲音甜甜的，就如同可口的小甜點那麽綿軟，玄天瀾被太子激起來的氣，瞬間消了。
玄天瀾看了一眼玄廷燁，“你不用為他求情，他敢懷疑你，這是他應得的。”
……
白滄月無力地看向玄廷燁，希望玄廷燁能記著她已經幫他求過情了。
玄廷燁並不想接受白滄月的好意，“不過是半年而已。”
玄廷燁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半年就像是一天一樣。
玄廷燁還是恭敬地朝玄天瀾告辭，他親手推動著輪椅，離開了碧波亭。
白滄月看著他的身影，本能地察覺到一種孤寂落寞。
玄天瀾見女兒一直盯著太子看，他心想滄月一定是被那小子的臉給吸引了。就算他再怎麽不喜歡玄廷燁，可他並不否認自己這個兒子長得是真的好看。
玄天瀾抬手將她扳過身子來與自己麵對麵。
“陛下……”白滄月見到玄天瀾沉了沉眉，瞬間改口：“父皇，為什麽你要對太子哥哥那麽嚴厲？”
玄天瀾心想女兒這麽小能知道什麽呢：“滄月你剛回來，宮裏很多事情不清楚，以後少點和你太子哥哥接觸。”
他擔心太子知道他生母是怎麽死的，到時候過來害滄月。
白滄月還想繼續問點什麽，玄天瀾話鋒一轉，“滄月，你方才說的小素是？”
白滄月猛然一拍大腿，她差點就因為玄廷燁，忘記了小素的事情了。
白滄月急急忙忙地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她說小素替代自己被玄明月留在明月宮準備懲治。
玄天瀾聽到玄明月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隨後搖了搖頭，“不可能，明月是你的妹妹，她與你同歲，怎麽可能會做杖斃下人那麽殘忍的事情。”
玄天瀾輕聲一笑，白滄月還不懂，他卻見慣。
如今邊關告急，他要用到貴妃的娘家。估計是有人想要利用白滄月來挑撥他和貴妃的感情，派滄月過來，這個人看起來應該是處心積慮已久。
玄天瀾的眸光暗暗閃過一道隱忍卻銳利的光芒，敢利用他女兒，他不會輕易放過！
“滄月放心，父皇會幫你處理好一切。至於今日之事不用多提，以後你在宮中還需貴妃照拂。”
玄天瀾一番話明確地婉拒了白滄月的要求。
白滄月整個人都愣住了，玄明月和貴妃娘娘這是瞞得有多好，才能讓玄天瀾對她們深信無疑。
還是自己太小，玄天瀾覺得她是在開玩笑。
“陛下，不可能，是我親耳聽說的，陛下是宮裏最厲害的人，要是陛下再不過去，小素就要被打死了。“
白滄月睜大一雙可愛的眼睛據理力爭，想讓玄天瀾相信自己，可是玄天瀾隻是笑了笑，朝自己招招手。
“過來，父皇帶你去你的新宮殿。”
看來玄天瀾是真的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白滄月並沒有走過去，玄天瀾第一次受到自家女兒的忤逆，他有些愣住，皺了皺眉頭。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著白滄月，這個新來的小公主也是個倔的，竟然剛認第一天就不聽陛下的話。
“陛下，我聽說小孩子一般都是有自己的脾性，公主還小，許是什麽三教九流的宮女帶壞，帶回去養養就好了。”
其中一個侍衛出言想要幫白滄月降降陛下的火氣，但是那三大五粗的侍衛哪裏會說什麽好話。
白滄月白了那侍衛一眼，她根正苗紅著呢，哪裏像是被帶壞了！
白滄月經過剛才的分析已經知道玄天瀾吃哪一套了。
玄天瀾吃軟的！
白滄月皺了皺眉，嘟起發愁的嘴，撒嬌對她來說還真是為難……
白滄月抬起了兩隻小手，捂著眼睛嗚嗚地哭了起來，也不大聲，就像是細雨淅淅瀝瀝一樣。
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疼，就連玄天瀾也感覺到一陣錯愕。
”小素是為了我，才被明月公主記仇的，小素是宮裏對滄月最好的人了，小素活不了滄月也不活了！“
小可憐哭得梨花帶雨，饒是玄天瀾身邊那些千錘百煉的硬漢，也被白滄月哭得心要碎了。
玄天瀾一聽到自己剛認的女兒就要為了一個宮女去死，他當然不肯。
看到白滄月哭得這麽可憐，玄天瀾縱使剛才有不滿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不可能。”玄天瀾艱難而緩慢地說了三個字，他沒發現他現在的語氣都有些許動搖。
他是看著自己另外一個女兒明月長大的，他不相信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明月竟然是這樣的人。
白滄月也不知道怎麽跟玄天瀾解釋，畢竟玄天瀾和玄明月那可是有幾年實打實的父女之情。
可是玄明月就是那樣的人，隻是玄天瀾被蒙蔽了眼睛。
白滄月知進能退，“陛下，要不我和你打賭？”
她伸出了肉團一樣的小手。
玄天瀾看著有點好笑，竟然鬆了口問了一句，“賭什麽？”
“賭明月公主是不是真的打小素。”
白滄月稚嫩的臉上充滿著一股執拗和堅定。
玄天瀾一眨眉眼，彎唇一笑，爽朗大方地應下，“好！”
白滄月等到玄天瀾那個好字一落下，不敢耽誤片刻，拖上了玄天瀾的大手掌，往明月宮那邊跑去。
後來她發現她拖不動，她回頭看了一眼慢哉悠哉的玄天瀾，嘟起了小嘴。
“陛下，是沒有把握嗎！萬一去遲了等會明月宮那邊都收拾好了。”
傅吉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敢這樣要挾玄天瀾的人，但看著自家陛下臉上卻並沒有一絲對小公主的遷怒。
玄天瀾啞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