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7章 人間慘劇
“明日我會出發去天一城，先給我準備一間客房，我要幫小雨她們解除身上的血毒。”
楊天暗自搖頭，麵對莫覃麗這樣聰慧而精明的女人，他無法再掩飾自己的冷漠了。
莫覃麗抿嘴一笑，壓低聲音笑道：“身為莫家人，我都有些悲哀，諾大的莫家，卻比不上莫小雨和兩個小侍女在你楊公子心中的分量。”
“我隻是嚇唬嚇唬莫家人，卻被你當眾拆穿，讓我很是沒麵子，原本我會在一個時辰後出發，現在我心情不爽，所以隻好明日出發。”楊天也壓低聲音冷笑道。
莫覃麗一臉愕然，隨即哭笑不得，無奈的笑道：“名動天下的楊公子，不會這麽沒風度，和一個女人計較吧。”
“按照輩分，你可是我的姨媽，我哪敢計較，而且我也從不和女人計較。”楊天一甩頭，徑直向著城主府走去，不再理會莫覃麗。
莫覃麗哭笑不得，這小家夥，嘴硬心軟，明明是來幫助莫家，卻非要做出一副冷漠無情的姿態。
她看了眼蹦蹦跳跳，陪在楊天身邊有說有笑的莫小雨，不由得搖頭苦笑，自語道：“幸好莫家不是所有人都那麽無情無義，小雨的活潑開朗，才是能打動楊天內心溫情的一個。”
“城主，可是一天時間會發生很多事情，天一城怕是等不了那麽久。”莫覃麗身後的一名年輕女子憂心忡忡的說道。
莫覃麗微微一笑，自信滿滿的笑道：“不用擔心，最晚今夜，他就會離開紅楓城。”
比莫覃麗猜想的還要快，楊天給莫小雨三女化解完身上的血毒，一個時辰後便離開了紅楓城，他可沒心思在這裏待下去，天一城危急，其他幾路戰線紛紛告急，每時每刻都可能會有大批武林中人被殺，無數無辜百姓慘死，楊天哪有心思因為一口惡氣，而置這些不顧。
看著楊家的飛船遠去，莫家所有這才鬆了口氣，但依舊很多人內心惶恐，天一城一旦失守，血族將會長驅直入，兵臨紅楓城下，而莫家已經召集不到更多的援軍。
“楊公子，距離天一城已經不遠了。”
夜幕降臨時，燕紅袖前來匯報。
閉目養神的楊天睜開雙眼，沉吟了一下說道：“血族擅於夜晚活動，這是他們的優勢，通知下去，讓飛船升高，進入雲層，放慢速度，靠近天一城。”
“好。”燕紅袖點點頭，即刻下去安排。
此時的天一城，籠罩在了夜幕下，但殘破的城牆四周，卻是火把照耀的亮如白晝。
在其中一處城牆上，莫家當今家主莫紫陽麵沉似水，冷眉微皺，眼底隱現濃濃的憂慮和無力。
他們已經被困在天一城十天了，而這十天內，棘秘魑族日夜侵襲，雙方激戰多日，天一城內早已傷亡慘重，人困馬乏。
不少守護在城牆上的武林人士，都神色疲憊，幾乎是人人帶傷。
“大哥，城內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經想著撤退了。”
莫紫寒出現在莫紫陽身旁，他儒雅的臉上也略顯蒼白，語氣濃重的歎了口氣：“按照天一城內目前的狀況，我們也最多隻能堅持一日時間了。”
莫紫陽抬頭仰望夜空，今夜繁星點點，夜色如水，他的心卻是一片沉重，他輕吸一口冷氣，聲音低沉道：“二弟，今夜若血族再次進犯天一城，你帶著銷魂和逍遙先行離開吧。”
莫紫寒眼裏精芒一閃，苦笑道：“大哥，俗話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銷魂和逍遙可以離開，但我不會走，我陪你堅守天一城到最後。”
“二弟，這是我作為莫家家主的命令，不得違抗。”莫紫陽低聲喝道。
“我從未忤逆抗拒過你，哪怕心裏對你一向的做法不認同，可你是一家之主，也是我兄長，所以我服從你。”
莫紫寒微微一笑，搖頭道：“可是這一次，我不會聽你的，天一城已經是最後一道防線了，一旦失手，我們的族人都將在紅楓城和血族廝殺，莫家也就名存實亡了。”
莫紫寒心裏知道，別看紅楓城比天一城要城池雄偉高大，人口也多，但那裏駐守的莫家高手，實力都不高，全城的巔峰強者怕是不到五人。
如何抗衡血族大軍，到時候隻會是一麵倒的屠戮，莫家族人和全城百姓都將城毀人亡。
紅楓城一破，楓林島將成為一座孤島，最終將被血族毀掉。
莫紫陽麵部肌肉輕顫了一下，目光威嚴的看了幾眼二弟，突然長歎一聲道：“二弟，你心裏一直都在怪我當初那樣針對紫陌吧？”
莫紫寒沒說話，以沉默回應自己的態度。
莫紫陽點點頭，淒然一笑道：“我明白，父親和你都怪我不念親情，紫陌是咱們一母同胞的妹妹，可我就是無法控製對她的怨恨，她毀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青龍玉是要傳承到我手裏的。”
“大哥，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嗎？是咱們莫家先人背信棄義，搶奪了龍家的傳承寶物，那本來就不屬於咱們莫家。”
“那是先人的意誌，而非莫家後人之錯。”莫紫陽低喝一聲，臉色深沉道：“紫陌倒是大義，可她最終不也沒把青龍玉交給龍家後人，而是留給了自己的兒子，成就了他兒子的一切。”
莫紫寒無言以對，苦笑道：“紫陌比你我都聰明，但我不相信那是紫陌有私心，龍家或許還有幸存的後人，可想必已經無法繼承他們先祖的無上功法了，你應該知道，龍罡玄心決並非任何人都能修煉。”
莫紫陽沉吟了片刻，幽幽歎道：“或許如此吧，可我沒有你那麽豁達，我怨怪了紫陌那麽多年，也傷害了她那麽多年，我早已不配成為她的兄長，更無法麵對她承認自己的錯誤。”
“如今莫家的局麵，也不是我一個人造成，可我依舊難以抹除自己的責任，莫家若覆滅，我這個家主也是最可笑，最無能的一個，活著也沒有意義。”
他目光嚴肅的盯著莫紫寒說道：“可你不同，你與世無爭，宅心仁厚，又與紫陌兄妹情深，楊天也對你這個舅舅頗為敬重，隻有我死了，你成為莫家的新家主，莫家才能得到楊家的幫助。”
“所以，你不能死，莫家不能在我們這一代中沒落，離開吧，回到紅楓城，帶領莫家有資質的年青一代，去明陽城投奔紫陌去吧，或許莫家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大哥，你就如此確定紫陌不會派人來救助咱們莫家？你太武斷了，以我對紫陌的了解，她絕非那種心性冷漠之人。”莫紫寒搖頭道。
“就算紫陌有心，可楊家對咱們莫家心懷恨意，未必就會出兵相助，即使紫陌能說服那楊雲義和楊天，可我們已經沒時間等待了，怕是今晚都能支撐下去。”
許是回應莫紫陽的判斷，遠處一道紅芒衝天而起，激烈的喊殺聲傳來，血族大軍再次發起了攻城，密密麻麻的人影向著城下撲來。
“卑鄙陰狠的血族，簡直罪該萬死。”莫紫寒怒喝了一聲，眼裏洶湧著悲痛和無奈，心中更是一片悲涼。
那密密麻麻的黑影並非都是血族，而更多的則是被血族驅使奴役的人類，有武林人士，也有尋常百姓。
他們被棘秘魑族利用血族秘法控製了靈魂，全部失去了理智，一個個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卻是在血族控製下，瘋狂的撲向城牆，爬著雲梯，踩著屍體向城牆上進攻。
而守城的武林中人，不得不發出攻擊，斬殺這些曾經的人類同胞，大片大片的屍體從雲梯上滾落下去，卻是前赴後繼，再次有人爬上來。
一些血族卻是會藏身在其中，對守城的武林人士發出攻擊，也不時有守城強者受傷，或者慘死墜落。
被控製的人類太多了，哪怕是武林高手不停歇的殺，也殺不完，而這些守城之人，終究會有力竭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就會被血族暗算。
就是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十日，城牆下早已屍積如山，血染大地，若非現在已經是冬季，早已腐屍臭氣熏天。
棘秘魑族的可怕就在這裏，不僅能夠隱匿氣息，擅於地下活動，而且還能控製人類的靈魂，奴役人類作戰，讓人類自相殘殺。
那撲鼻的血腥味，更能幫助他們更好的隱匿血族氣息，他們甚至會藏身在屍體當中，猝不及防偷襲人類武者。
“殺！”
城牆上的守城軍民，武林強者也都殺紅了眼，他們早已經麻木，不殺這些被控製的人類同胞，那死的就是他們。
一旦被這些血族傀儡衝上城牆，他們會像瘋子一樣，用手抓，用嘴咬，對付一個個守城之人。
而今晚，棘秘魑族發起的進攻規模更大，奴役著數之不盡的人類，圍攻天一城。
“噗！”
莫紫陽不遠處，一名莫家高手殺得滿臉鮮血，一個不留神被一名血族偷襲成功，一柄血色長矛洞穿了他的胸膛，此人噴出一口鮮血，倒了下去。
而這名血族顯然是個高手，斬殺莫家強者後，已經化作一道血光上了城牆，血氣湧動，附近數十人瞬間被他血氣籠罩，發出淒厲慘叫聲。
當血氣散去後，那數十名武林人士也變得神情木然，眼神空洞，一個個瘋狂的殺向了四周的同伴，他們竟然也被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