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恩怨
這處小院可能是村子裏最整潔的院子了，院子中還種了兩顆果樹，有幾個石頭墩子，圍著一張喝茶的石桌。
秦紅梅沒有帶著楊天進屋，而是喊道：“爺爺，我帶來了客人見您。”
緊閉的木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材消瘦，相貌蒼老的老者邁步走出房門，他穿著一套樸素的青衣馬褂，滿頭銀發盡顯老態。
看著這位青衣老者，楊天都有些疑惑，難道昨天的灰衣人不是秦紅梅的爺爺？
老人看上去根本不像習武之人，更像普通老百姓，直到老者開口，楊天才知道自己沒有猜錯，昨天暗中給自己傳音的聲音不會有錯。
“小友，坐吧，山野小村頗為寒酸，沒什麽可招待的。”老者相貌慈祥而溫和，笑著招呼楊天落座，吩咐秦紅梅：“紅梅，去沏杯茶。”
秦紅梅應了聲離開，楊天抱拳躬身施禮：“晚輩楊莫，昨天還要多謝老前輩出手相助，引開那幾名強者。”
若非這老爺子搶走藥穀鑰匙，引得幾位九品宗師強者追著離開，紀淩燕和莫紫峰又擋住了其他強者，楊天怕也沒那麽容易從百花樓脫身，這份人情，楊天可不敢忘記。
“不用客氣，若非小友贈送寶藥，老頭子現在還隻能躺在床上等死。”
老者笑了笑，看著楊天點頭道:“你和紅梅那丫頭萍水相逢，卻仗義出手幫她解圍，知道藥穀鑰匙後也沒心生邪念，殺人奪寶，可見心性頗為仁義。”
“知道老夫病重，又主動贈送寶藥，這份恩情，老頭子隻是為你做些許小事，又算得了什麽。”
老者歎息道：“秦家莊已經隱世多年，不與江湖上再有任何來往，可紅梅這丫頭見我重病在身，就想要為我尋求救命藥物，她倒是運氣不錯，竟然找到了藥穀鑰匙，若非遇到小友，她又那裏能平安回到秦家莊。”
楊天點點頭，秦家莊三麵環山，偏僻一偶，若非自己有石清軒指引，的確也不太容易找到這裏，這處山村也算是半與世隔絕。
“秦老前輩，我看山村內不少年輕人都習武，不少人身手還不弱，為何不讓他們去江湖上行走，揚名立萬，而是留在山村內過著清貧日子，豈不浪費了一身武藝。”楊天不解道。
這裏幾乎快要與世隔絕，日子雖然安逸，但留在山村內，對這些年輕人來說，也算是限製了他們的成長和發展，見識不到外界的花花世界，沒什麽機緣，就算空有不弱的天賦，也勢必難以有更好的成長。
“楊小友有所不知，我們秦家莊就是一族，曾經幾欲瀕臨滅絕，近三十年的繁衍生息，如今也才不到百人。”
秦老爺子悠悠歎息道：“老朽這身上的隱疾，也是在三十年前被人重創所致，族內的後生小輩們，都沒有什麽江湖閱曆，貿然出去，怕是會有危險。”
“莫非秦家莊如今還有仇人？”楊天疑惑道。
“仇人自然是有，可這個仇我們報不了，若是讓那一氏族知道，秦族還有人幸存，秦族將有滅頂之災。”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堪回首的往事，秦老爺子眼神中流露悲傷，歎了口氣。
楊天也不便詢問太多，和秦老爺子喝了一壺茶過後，才被秦紅梅安排了一個房間。
“你準備在秦家莊住多久？”秦紅梅幫著楊天收拾好房間，隨意問道。
“你似乎不怎麽希望我留在秦家莊？”楊天笑道。
“秦家莊與世隔絕三十年，我爺爺他們那些老一輩都不希望再牽涉進入江湖恩怨中，因為我們承受不起，暴露後的災難。”
秦紅梅突然眼睛紅了起來，聲音悲痛道：“三十年前，我們秦族差點滅絕，而那時候我還在繈褓中，爺爺和幾位族老，帶著十幾個孩子死裏逃生，才躲在了這裏。”
“也是那時候，我的父母沒了，我都沒見過他們長什麽樣。”
楊天神色肅穆，看著強忍著不落淚的秦紅梅，突然發現這女人也很可憐，嗷嗷待哺中便失去了父母，這三十年來，她可能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報仇吧？
“秦姑娘，你們秦族的仇家是誰？你就沒有想過報仇嗎？”
“報仇？談何容易，仇人強大的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抵抗，我倒是很想報仇，可我實力太弱了。”秦紅梅自嘲的笑道。
“莫非是至尊勢力？”楊天臉色一怔，他雖然沒見過秦家其餘的族老，可見識過秦老爺子那神出鬼沒的身手，就算是超級勢力，也不是沒有機會報仇。
“不錯，我們秦族的仇人是楓林莫家，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嗎？”秦紅梅咬牙切齒道。
楊天臉色微變，秦族的仇家居然是莫家，雖然他對莫家也沒什麽好感，可這件事依舊讓他有些無措。
“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或許我能幫你？你應該聽說了我的能力，幫你們秦族壯大並不難。”
楊天說話間，便將自己的包裹打開，露出裏麵一百多枚紫晶玉。
看到紫晶玉後，秦紅梅眼裏爆閃精芒，一把便抓起幾枚紫晶玉，激動的說道：“楊莫，你真的願意幫我們？”
“那你先說說是怎麽回事，要向莫家報仇，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我能幫你們的，隻能是讓你們所有人變得強大一些。”楊天隨意道。
“嘻嘻，要是有你這位尋源高手相助，我們秦家莊的整體實力都會提升一大截。”
秦紅梅滿臉激動，卻又慎重的看著楊天道：“楊莫，爺爺說你是個可信賴的俠義之人，我這才告訴你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可你要答應我，一定不能泄露出去。”
楊天正色道：“放心吧，我又不是長舌婦，不會泄露任何秘密的。”
“那你發誓。”秦紅梅說道。
楊天苦笑，搖頭道：“秦姑娘，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告訴我，不相信我也不勉強，誓言是用來打破的，我也從不向任何人發誓，因為我不想做那背信棄義之人，畢竟有些時候，不是人力所能改變，很多事情也都會有意外。”
秦紅梅盯著楊天看了幾眼，擺手道：“算了，你應該不是那種奸佞無恥的小人。”
“我們秦族曾經也是古南域的一方大勢力，人妖魔三族大戰爆發，龍城之主不惜自爆與妖主和魔主同歸於盡，後來南宮前輩封印了古南域，我們秦族的一些先輩也參與了那一戰，隻有一部分族人活了下來。”秦紅梅鄭重其事的說道。
楊天震驚的看著秦紅梅，沒想到秦族竟然有著這麽大的來曆，這些事情他自然也從青龍城主留下的遺言中看到過。
當時不少勢力的子弟們遷移離開古南域，而在青龍城就有一個秦家，是青龍城十大勢力之一，秦家的老祖還是青龍城的一位副城主。
“我們的老祖宗曾經是青龍城一位副城主，他也戰死在了與妖魔大戰中，老祖宗留下的血脈子孫護送著龍城少主，以及莫家老祖宗莫堯的子孫們一起，在中域生存了下來。”
“那時候龍家為主，我們秦族和莫族為附庸，三大氏族創建了義盟，一直持續了數百年，成為中域頂尖的強大勢力。”
“可是後來，龍家人丁凋零，族內成員漸漸不如莫家，而莫家經曆了數百年後，後世子孫也就忘記了老祖宗的忠勇俠義，心裏有些不平衡，滋生了其他野心。”
“終於，義盟內部出現了不和諧，莫家不願意再接受龍家領導，開始處處爭權奪利，而且打壓龍家和我們秦族。”
“我們秦族自然秉承祖先遺願，衷心輔佐龍家，隻可惜龍家後輩沒有他們先祖的絕世天賦，反而是一代不如一代。”
“莫家終於因為勢力的膨脹，不再甘心屈居於龍家之下，挑起了一場變故，將龍家滅族，搶占了龍家的傳承寶物青龍玉。”
“但那龍鱗神劍卻沒讓他們得到，而是被我們秦族的高手帶走了，後來也失去了蹤跡。”
“因為那場變故，我們秦族也幾欲滅亡，隻有一部分族人血戰中逃走，隱姓埋名存活了下來。”
秦紅梅冷哼道：“莫家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無情無義的世家，他們能有今天的輝煌，都是靠著祖輩以無恥的手段得來的。”
“他們滅了龍家，霸占了龍家的傳承寶物和不少神兵利器以及武功絕技，也剝奪了我們秦族不少資源，莫家人傳承到如今，早已忘記了他們的老祖宗和龍城之主有著什麽樣的友情。”
楊天聽得心潮洶湧，難以平靜，事情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樣，莫家後世子孫居然背叛了龍家，還將龍家滅族，可惜了他們的老祖宗，那份深厚的兄弟之情，都被玷汙了。
“龍家難道就沒有後人留下，都被滅光了？”楊天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據我爺爺所知，好像也有幸存者，可龍家就算有後人存活，也難以東山再起，就像我們秦族一樣，隻能隱世隔絕，不敢拋頭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