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人性
密如暴雨的箭矢在石門落下的同時爆射而出，饒是在場的都是宗師強者也感到頭皮發麻，第一時間無數強者罡氣護身，刀光劍影席卷而出掃落著飛來的箭矢。
叮叮當當的碰撞聲，慘叫聲，距離入口最近的那些強者沒有幾人避開這輪箭矢，一個個慘叫著倒在了血泊中。
密密麻麻的箭矢穿透了身軀，死的極為淒慘。
楊天等人因為靠近石殿深處，被前方的高手阻攔了一批箭矢後，所有人又學習過防禦陣法，以武峰為陣心，十二名銀劍使和肖鐵山等人各自為陣眼，密集的刀芒轟了出去，一道道刀氣罡芒凝聚成了密不透風的防禦網，擋下了激射而來的箭矢。
楊天和南宮媚兒被他們護在身後，所有人毫發無傷。
其他門派也各自為營，聚攏在一起舞動著刀劍抵擋箭矢，雖然也有傷亡，但也比那些無門無派的江湖客們處境要好很多。
好在這輪箭矢僅僅隻是持續了十幾秒便結束了，但石殿內還活著的人竟然少了一半，每一個活下來的高手都驚出一身冷汗，心有餘悸。
“李文祥，你該死。”白素滿臉怒容，驚魂過後便要怒斬天機門李長老。
百靈穀首當其衝，除了她和另外一對男女外，其他人全部死於亂箭下，讓她憤怒的想要殺人。
其他門派高手也紛紛怒視著李文祥，讓這家夥尋找打開墓室的機關，他倒好，不但關閉了石殿入口，還觸碰了機關害死了這麽多人，連韓三火都恨不得宰了他。
天機門幾位長老也麵色發白，這裏的機關高深莫測，他們根本看不出玄機。
“這也怨不得李長老吧，天機門不也死了幾人，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還是盡快找到出口離開這鬼地方，殺了天機門的人，誰還懂得奇門遁甲之術。”武峰開口替天機門解圍。
韓三火也深吸一口氣，惡狠狠瞪了眼天機門的幾位長老，好歹霹靂門和天機門也有交情，他也不能看著李長老被殺。
“鴻長老，這麽多人的性命都交在你們手裏了，不要再出現失誤了。”
韓三火一開口，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麽，這裏實力最強的便是韓三火和白素，何況殺了天機門的人，其他人更不懂得奇門遁甲之術。
“那老頭還真是害人不淺，差點被他害死。”南宮媚兒也嚇出一身冷汗，拍了拍傲人的胸口，美目觀察著四周，尋找著開啟石殿的機關。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看到南宮媚兒緊蹙著秀眉，眼神有些凝重，楊天詢問道。
“情況不妙，我曾經在梅花門藏寶閣中看過一半了古籍，如果我猜測不錯，這裏布置的機關陣法叫做修羅血陣。”南宮媚兒輕聲道。
“哦，如何破解？”楊天欣喜道。
“你仔細看石殿的地麵。”南宮媚兒努了努嘴，聲音有些低沉。
楊天抬眼看去，遍地都是屍體，但很快發現了端倪，那一具具屍體上流淌的鮮血流進了附近的凹槽內，這些凹槽橫七豎八，像是一條條人體血管。
若非鮮血流入顯露出了紋路，楊天也不會注意到，他蹲下身摸向腳下的石板地麵，果然上麵刻畫著奇形怪狀的圖案，而這些圖案都連貫著，組成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楊天心中一緊，他已經明白了南宮媚兒的意思，修羅血陣，僅聽名字便讓人毛骨悚然，想要破解，恐怕需要將地麵上所有紋路都用鮮血覆蓋。
“隻有這一個破解辦法嗎？”楊天皺著眉頭看向媚兒，心中有些壓抑。
媚兒苦澀一笑道：“那本古籍是手抄本，講訴的並不詳細，而且沒有破解之法，但破解之法應該就是你我心中所想。”
以媚兒的聰明，豈能猜不到楊天想到了什麽，她也和楊天的想法一樣，需要所有石板紋路被鮮血覆蓋，那意味著還要死很多人，這裏能活下來的不會剩下多少。
如果將破解之法說出去，必然會引起一場殺戮，沒人願意自己死成全別人。
楊天掃了眼四周活著的人，將近一百三十人，整個石殿內還有四分之一的地麵紋路沒有鮮血流淌，想要讓所有地麵覆蓋上鮮血，至少還需要四五十人。
楊天的臉色有些難看，最後進來的那批人在先前的亂箭齊發中已經所剩無幾，人群內倒是還有劍盟和太白門以及雙虎堂的一些人，這些人的死，楊天不會在乎，但那些人加起來也不到三十人。
可是其餘人讓誰去死，楊天無法作出決定，螻蟻尚且貪生，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不是他能夠決定生死的。
他也做不到為了自己活命，將其他無辜之人殘殺掉。
“不好做決定，那就等吧，無法破開這裏的陣法，會有人情緒暴躁流露出陰暗一麵。”
南宮媚兒了解楊天的心性，知道他不是那種毫無底線的人，做不到視生命如草芥，更不會濫殺無辜。
楊天點點頭，帶著媚兒走向一處角落坐了下來，兩人都猜到了破解之法，如何離開這裏，但卻說不出口，那是對人性的考驗，他們還沒有泯滅人性。
鴻長老帶著天機門其餘長老還在研究破解之法，其他各門派高手和江湖客們也成群，各自為營，濃鬱的血腥味刺鼻難聞，每一個人的臉色都異常難看。
先前還有的選擇，有機會離開這裏，可是現在，所有人卻被困住了，找不到出路，隻能等死。
殘屍滿地的石殿內，鮮紅的血水醒目而刺眼，讓人不願意多看一眼，卻又不得不看，終於，司馬山莊的大小姐司馬玉兒突然好奇的說了句話：“石板上有紋路，好奇怪。”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也讓不少人聽到了，其中一名身穿紅衣的妖豔女子驚聲道：“這些紋路應該有古怪，破解之法可能就在這些紋路上。”
隨著她們的聲音，各大門派的高手和江湖客也都仔細觀察起了地麵石板，已經過去了一天多，天機門的長老還沒有找到破解之法，不少人已經坐立不安了。
“鴻天林，仔細看看地麵石板，若是還找不到破解之法，我就殺了天機門所有人。”白素厲聲說道。
天機門幾名長老急忙開始研究起了地麵，其他武林人士也紛紛站了起來，腳下石板上的古怪紋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和猜測。
角落裏，南宮媚兒依靠在楊天的肩膀上休息了一個時辰，此時也被驚醒，她和楊天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鴻天林等人顯然並不知道修羅血陣，可他們卻是天機門的人，仔細研究過後，不難猜到這裏的玄機，到時候會引發什麽兩人都能猜得到。
“師兄，把天鳳閣和霹靂門的人召集到一起。”
楊天起身走向武峰，悄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隨即走向司馬山莊等人麵前，需要盡快結成聯盟，否則等一下守護城堡眾人也未必能安全。
武峰雖然不解他的意思，但也知道小師弟比較精明，讓他召集和守護城堡交好的兩大門派必然有原因。
“楊少俠，大恩不言謝，司馬山莊會記得楊少俠對我司馬山莊的恩情，不知楊少俠有何事？”
司馬青峰的傷勢略有好轉，看到楊天走來，客氣的抱拳道。
楊天笑著點點頭，司馬山莊這邊高手不少，除了司馬玉兒三兄妹，四品巔峰強者就有五人，司馬君茹還有另外一人都是五品巔峰強者。
即使司馬青峰有傷在身，但加上鐵慕白，這股實力也並不弱。
“鐵老哥，司馬二爺，等一下可能會有一場惡戰，我想知道各位的態度？”楊天一臉凝重的看著二人道。
鐵慕白和司馬青峰神色微變，兩人對視一眼，鐵慕白開口道：“楊兄弟放心，若有人對付你們守護城堡，我鐵慕白一定和你同進同退。”
司馬青峰倒是沒有急於表態，他不知道楊天為何會說出這番話，疑惑道：“楊少俠，何出此言？”
“破解之法需要鮮血覆蓋地麵所有紋路，否則誰也離不開這裏，我雖然不想殺人，但不會坐以待斃。”楊天語氣低沉的說完，轉身離開。
司馬家族眾人神色巨變，他們都不是傻子，瞬間便想明白了楊天表達的意思，他為何會知道這些？那顯然是早就知道如何破解。
但楊天卻一直沒有提出來，否則殺戮早就開始了。他既然知道破解之法，沒有說出來那隻有一個原因，不想濫殺無辜。但有人要拿守護城堡開刀，楊天等人也不會坐以待斃。
“這小子是個人物。”司馬青峰正色道。
“守護城堡的人都鐵血正直，如果真到了哪一步，他們值得信任。”司馬君茹也開口道。
司馬青峰看了眼鐵慕白微微點頭，他們知道該如何選擇。
慈航道觀和陂陀山這次來的高手損失不少，如今隻剩下了五人，也被武峰暗中告知，加上霹靂門韓三火等人以及天鳳閣的龔月等人，聯盟陣營很快達到四十多人。
“鴻長老，有什麽發現？”姬鵬飛此時開口問道。
姬鵬飛是五嶽峰的長老，而五嶽峰是南域超級勢力，曾經和劍盟以及麒麟門一樣，南域一方超級霸主。
此時姬鵬飛身邊自然也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五嶽峰的高手以及附屬勢力的高手。
“這裏的陣法我們從未見過，給我們一些時間，或許會有辦法。”
鴻天林和幾位長老合計了一番，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慎重，他們雖然沒見過修羅血陣，但隱隱意識到了破解之法和地麵上的紋路的確有關係。
“給你們一天時間，找不到破解之法，別怪我不客氣。”白素又開口威脅道。
李文祥額頭再次冒出冷汗，他暗自給鴻天林傳音道：“鴻兄，這陣法有些詭異，或許需要所有紋路填滿血水。”
“原來你也看出來了，如果說出破解之法，我們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鴻天林暗自歎息，天機門擅於奇門遁甲，機關暗器以及歧黃之術，但戰鬥力卻差了很多。
若沒有人保護他們，一旦廝殺混戰，他們沒有任何自保之力。
“以我們和守護城堡的交情，或許他們可以保護我們。”鴻天林再次道。
李文祥微微點頭，暗中傳音入密聯係武峰，武峰聽完後也是心中震驚，難怪小師弟讓他暗中召集盟友，破解之法竟然是以人命為代價。
“我知道了。”
天機門另一位姓石的長老突然眼前一亮，激動的喊道。
他這一嗓子，將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也讓鴻天林和李文祥神色難看起來，他們猜到了破解之法，心中自然有了算計，暗中聯係一批盟友突然下手幹掉其餘人，剩下的人才能離開這裏。
可這石長老竟然不與他們商量，如此激動的大喊了出來，太混賬了。
“如何破解？”白素和姬鵬飛邁步上前，目光炙熱的問道。
“這些紋路應該就是破解機關的關鍵，或許注滿鮮血才能打開這裏的石門。”石長老滿臉振奮的說道。
“注滿鮮血？”白素和姬鵬飛眼裏精芒一閃，兩人瞬間倒退，目光冷厲的看向四周。
“白素婆婆，你我聯手先幹掉這些江湖客。”姬鵬飛第一時間高喝一聲，手中劍芒一閃，距離他最近的一名絡腮胡男子便被一劍斬斷了手臂。
白素婆婆也獰笑一聲，身形驟然躍起，一道掌影落下，三名江湖客驚恐的想要逃走，卻被他一掌拍碎了腦袋，三具無頭屍倒了下去，鮮血飛濺。
“殺光這些江湖客，用他們的鮮血注滿紋路，我們才能離開這裏。”姬鵬飛高呼一聲，帶著五嶽峰二十多名強者殺向了四周。
守護城堡這邊無人動手，一個個麵沉似水，無門無派的江湖客在很多門派眼裏都死不足惜，此時自然成了待宰的羔羊。
但此時活下來的江湖客並不多，被殺了二十多人後，白素和姬鵬飛的目光便投向了其他門派。
而白素卻是冷冷的看向了楊天和守護城堡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