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他，已經賭不起了
邱小諾皺起眉，“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不懂？你是不懂還是在裝傻？”宋趙筠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埋藏在心中許久的嫉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看著坐在季墨羽腿上的人，“小諾我陪了你整整五年，難道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到我對你的心嗎？你說你不能辜負古南，那你現在在做什麽？躺在別的男人懷裏，這樣的你，跟那些下賤的女人又有什麽差別？既然連季墨羽這樣的殘廢都可以擁有你，為什麽我就不行？對你來說，這五年來我的付出究竟算什麽？”
一字一句如一把利刃，傷得邱小諾體無完膚。
她怎麽也想不到，那樣殘忍的話會從宋趙筠嘴裏說出來。
看著眼前那個曾經陽光溫暖的男人，帥氣的臉龐再也不複曾經的美好，變得陌生而猙獰。
從什麽時候起，他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宋趙筠！”陰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她抬頭就看到季墨羽那張充滿戾氣的臉，渾身散發冷氣。
她下意識地拉住他的衣服，在他低頭下頭來看她的時候，搖了搖頭。
就算宋趙筠的話讓她心痛到不行，她也不想他受到半點傷害。
“趙筠，你回去吧。”無力的將頭靠在季墨羽的胸口，她的神情，說不出的寂寥。
宋趙筠看著那個曾令他著迷的小女人，看到她閉上眼不願再看他，看到她將臉埋進那個男人的胸膛。他的胸口，不隻是心痛的厲害，更是感到無盡的怒意升起。
為什麽他就不可以？為什麽古南那個懦夫就可以？為什麽她寧願被季墨羽抱著也不肯跟他走？
胸口，脹痛的難受，單眼皮下的瞳孔有些微血絲浮現。
沒關係，小諾，不愛他也沒關係的。他可以跟季墨羽一樣，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足夠了！
視線狠戾地看向溫柔的看著邱小諾的男人。
季家不是有人出高價要季墨羽的命嗎？他倒要看看，這個男人下次還有沒有這個本事活下來！
他一把甩開牽製著他手臂的司忠，摔門離開。
巨大的關門聲讓邱小諾整個人震了震，一滴淚悄無聲息地滑下，消失在季墨羽的衣服上。
“現在，你滿意了？”微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疲憊。
抱著她的男人梳理著她的一頭長發，動作說不出的溫柔，“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閉著眼，邱小諾唇角嘲諷一勾。
“嗯。”
她的胃早已餓的陣陣痙攣的抽痛著，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餓肚子的本錢了。
季墨羽親了親他的額頭，嘴角帶笑，似是很滿意她的聽話。
把她抱回床上蓋好被子，親昵地揉了揉她的黑發，“我馬上拿吃的來。”
至始至終，邱小諾都沒有張開眼，以至於，錯過了他眼底的溫柔深情。
像是不在意她的冷漠無視，他帶著笑看了她一會兒，回到客廳。
“少爺，辦妥了。”司忠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上拎著吃的。
“嗯。”拿過他手上的東西，他表情沒有過多的變化。
隻是，那雙幽深森冷的眼睛出賣了他。
但凡傷害邱小諾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機場門口，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停下腳步，拿下臉上的墨鏡，露出那雙灰色冰眸，棱角分明的臉上透著淡淡的冷峻，立體的五官帶著成熟的魅力，渾身散發出來的霸氣讓周圍對他側目的人心底隱隱發毛。
這是個有著吸引力的男人，但同樣也是個充滿危險的男人。
忽然，兩個嬌小的身影一下子撲向他，才到他大腿根部的小家夥一左一右的扯著他的褲子，揚起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帶著興奮。
“南叔叔。”邱汐閃亮的眼睛裏露出崇拜的暗芒。
麵容冷漠的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動作說不出的流暢好看。
“南叔叔，老媽不見了。”邱儒羨慕地看了眼邱汐，他扯了扯古南的褲腿，懦懦地說。
一向有些怕古南，即使他很疼他們，但每次隻要看到他冷冰冰的表情，就忍不住感到害怕。
“我知道。”男人的眼神深邃而冰冷，抱著邱汐，牽著邱儒朝停在機場門口的悍馬走去。
五年了，這一次，他倒要看看，季墨羽怎麽從他身邊帶走邱小諾。
開著車，他的視線從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座的兩個小家夥，“是宋趙筠叫你們回來幫心心的？”
“嗯，宋狐狸說隻要找到心心的爸爸，就能找到我們的老爸。”麵對古南，邱汐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邱儒有些鄙視的撇了眼身邊的姐姐，不恥她獻媚的表現。
古南看向前方的眼睛微微一暗，“你們見到了？”
“……”
身後，兩個小家夥沉默了，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傷心的神情。
就算他們不是他的孩子，但這麽多年相處下來，他早就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來對待，更何況他們還是邱小諾的小孩。
看到他們眼裏掩蓋不住的落寞，古南心中一痛。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臉上閃現一絲冷意。
車停在別墅前，古南下車把他們抱下車，摸了摸他們的腦袋，“在家等著，哪裏都不準去，我會把你們媽媽帶回來的。”
“嗯。”邱汐乖巧地點頭，臉蛋看上去有些紅紅的。
得到他們的承諾，他這才放心的再次駛車離開。
兩個小家夥站在門口看著車子消失，邱汐抬手摸了摸還有些餘溫的頭頂，嘴角的笑始終沒有隱去。
深夜十一點，邱小諾躺在床上，偏頭看向睡在她身邊，呼吸均勻的男人。
圈在她腰間的手緊緊摟著她，生怕她會消失一樣，即使在睡夢中，他也沒有片刻的放鬆。
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的視線落在他眉眼上的那道疤痕，手慢慢的摸了上去，卻在碰到之前，手指一顫，又縮了回去。
轉過頭望向窗外，暗淡無光的左眼在月光的反射下，閃著詭異亮光。
縮回的手摸上自己的左眼，那裏，仍舊是一片黑暗。
“季墨羽，你太天真了，在奪走我的眼睛那一刻，我們，就已經不可能了。”昏暗中，她動了動嘴，聲音幾不可聞。
一天的身心疲憊讓她抵不住睡意，很快，沉沉地睡了過去。
許久，身邊的男人張開眼看著身邊已經熟睡的邱小諾，眼裏，是說不出的苦澀。
手輕柔的撫過她的臉頰，最終停留在那隻左眼上，“如果這是你無法原諒我都原因，那麽，我還給你，好不好？”
或許他真的很天真，明知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在一起到可能了，但他仍是一意孤行，妄想有一天她會被他感動，她會再次愛上他。
也許宋趙筠說的對，現在的他，應該是在打同情牌吧……
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圈在他腰上的手緊了緊，將她整個人朝自己靠了靠。
風，通過開著的窗戶吹了進來，給溫暖的臥室帶來了陣陣涼意。
季墨羽漆黑的眼眸微冷，“什麽時候起，古家少主變成了闖空門的小偷了。”
聲音，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窗簾飄起，古南帶著夜色的涼意站在窗戶邊，身後，是漆黑的夜空，背對著月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五年過去，你的手段還是沒有長進。”
“嗬嗬，古少主倒是進步不小，會闖空門了。”季墨羽笑著，字裏行間，卻透著森森的冷意。
古南的視線落在被他緊摟著的邱小諾身上，黑暗中，灰暗的眸子閃著說不清的光芒。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對上季墨羽的黑眸。
手突然襲上他的肩頭，季墨羽摟在邱小諾腰上的手悄悄拿開，像是不想吵醒她一樣，整個人也慢慢的向後挪開一點。
肩上的手忽然一用力，將他整個人從床上拽了下來，重重地仍在地上。
地上鋪著毛毯，他的落地，沒有發出多大的響聲。
狼狽的趴在地上，季墨羽低著頭，黑發下垂，遮掩了他眼底的神色，在暗色的房間裏，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古南抱著人走向門口，在開門的瞬間，他冰冷的聲音傳來，”季墨羽，現在的你，不堪一擊。“
說完，走出臥室。
客廳裏，司忠趴在地上，雙手被兩個高大的男人鉗製著動彈不得。
直到古南走出大門，壓製著他的人才放開他，跟在古南身後離開。
一得到自由，他沒有追上去，反而急忙跑到臥室門口，看到季墨羽倒在地上不斷喘氣，他一咬牙，走了進去，扶起他拿出一隻噴霧放到他嘴邊讓他吸。
等到季墨羽呼吸平順了，他忍不住問，“少爺，邱小姐是你千方百計才到手的，為什麽那麽簡單的就讓她被人帶走？”
季墨羽在司忠的攙扶下坐到床上，虛弱地靠在床頭，轉頭看向窗戶外漆黑的夜空，空洞的聲音從他嘴裏飄出。
“季以希已經找到了這裏，跟在他身邊至少有他護著，會安全些。”
現在的他，已經賭不起了，他寧可讓古南去保護她，也不願那她的安全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