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
邱小諾對他笑了笑,“南哥,你該回去了。我身子還很虛弱,需要靜養,就不送你了。”
畢竟這裏是季墨羽的地方,他留在這裏她不放心。
古南雙眉緊皺,反問她:“你不跟我走?”
“不了。”搖了搖頭,她視線落在門口的那道身影上,“我不會離開,而且,你也帶不走我的。”
站起身,古南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季墨羽站在門口,手上端著一隻碗,麵帶微笑地走了進來,坐到他剛才坐下的地方。
“談完了嗎?”
“嗯。”
“該喝湯了。”
邱小諾伸手要去接,卻被他躲開。
季墨羽拿起勺子舀了勺湯輕輕吹了吹,遞到她嘴邊。
抬眸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把湯了進去,微垂的長睫下,右眼朝一旁的古南掃了眼又快速收回。
“好喝嗎?”
“嗯。”不鹹不淡,又不油膩,剛剛好適合她這種長期未進食的病人。
“好喝你也隻能先喝這一碗,這麽久沒吃東西,腸胃一下子適應不了,這碗喝完後過兩個小時再喝。等明後兩天腸胃適應了,你就可以喝些粥了。還有你躺了那麽多天,雖然一直有在做被動運動,但你還是不能有過度的動作,否則很容易骨折……”季墨羽慢慢喂著湯,嘴裏劈裏啪啦地說了一大串,聽得邱小諾一愣一愣的。
“我記得以前你生病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麽突然知道那麽多了?”而且,看上去好像很關心她的一副樣子,過度的關心沒有讓她覺得高興,反而心裏隱隱發毛。
黑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放下手裏的空碗,拿過餐巾紙給她擦了擦嘴角,“李希辰說的。”
聽著他的話,邱小諾心裏升起一股說不清的感覺。
她很了解季墨羽的性格,對他不感興趣的事不會為此多費心神。以前她也曾生病過,但他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就算她發燒到到四十度,他依舊準時上班準時下班,中間甚至連打電話問一下她的情況都沒有。
當時的她心裏是何等的苦澀失落,但還是忍不住告訴自己,他已經那麽忙那麽累了,她不能再給他增添麻煩了。
所以,即使她燒到昏倒,頭被桌角磕破都不敢打電話讓他回家帶她去醫院。
可現在,隻是因為那是李希辰交代的,對她有所幫助的,他就記得那麽牢。
曾經所期盼的如今得到了,為什麽她卻沒有一絲絲滿足幸福的味道?
更多的,是可笑……
替她擦完嘴,季墨羽轉頭發現古南還站在一變,麵露驚訝,“啊!古少主原來還在。”
邱小諾低著頭,暗中狠狠白了他一眼。
人家站在這兒一直沒離開過,你臉上的兩眼睛是擺設的窟窿啊?沒有這麽損人的,根本就是個耍小孩脾氣的幼稚鬼。
古南沒有說話,深深看了始終沒有再看他的邱小諾,握著拳頭再次緊了緊,轉身大步離開。
季墨羽轉回頭,“你身體還很弱,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聲音,輕柔而寵溺。
邱小諾抬起頭,靜如死潭的右眼望向他,跟剛才在古南麵前的她簡直判若兩人,“人已經走了,季少何必再演戲?”
麵對她的冷淡,季墨羽雙眼一眯,“演戲?”
“難道,季少想說你是真心關心我的嗎?嗬嗬,如果是,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笑話了。”冷笑著將視線落到不遠處的落地窗前,“看到這樣的你,讓我覺得惡心。”
她,不需要他一時興起的溫柔。
曾經的她所期盼得到的,現在的她,不稀罕。
下一秒,邱小諾就被狠狠掐住了脖子,季墨羽的眼神戾氣,聲音陰柔的仿佛從地獄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隻要是我給的,就算惡心,你也必須接受。”在他麵前,她沒有拒絕的權利,隻能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施舍。
邱小諾被他掐著脖子,發不出一點聲音,譏諷地看著他,略微有些血色的小臉憋得臉色發青,慢慢的,右眼也如同左眼一樣漸漸變得沒有神采。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缺氧暈過去的時候,季墨羽忽然鬆了手,稀薄的肺腔瞬間竄入空氣,被嗆到的她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季墨羽起身站在床邊,陰沉著臉,冷冷看著狼狽的邱小諾,心中一股鬱氣難掩。
他沒想到,她醒過來厚對他的態度不是溫言軟語,而是冷言相對。
第一次,他想對她好,她竟然那麽不屑一顧。
難道在她眼中,這半個月他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個笑話嗎?就算是當初結婚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耐心的對她過。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就算是養隻狗,這半個月下來也會親近的舔舔他的手,她倒好,不但不感動,居然還說他惡心!
她覺得惡心是嗎?好!那他就偏偏要惡心死她。
邱小諾剛緩過氣來,季墨羽冰冷的話就隨之而來,“邱小諾,你隻是我的玩具,一個沒有人權的傀儡,我的施舍,你要做的隻有全部接受。如果做不到心甘情願,那我不介意讓你被迫接受。”
她抬起頭,蒼白的唇角勾起,“季墨羽,你能控製我的人,卻永遠控製不了我的心。”
而她的心,早在這一次次的折磨中就被他磨光了。
“心?”像是聽到了個笑話,季墨羽忽然輕笑,“能掌控你的人已經夠了,至於你的心,我不稀罕。”
她的心,四年前就已經留在他的身上了,即使這四年的分開,也不是那麽容易將他從她心底抹去。
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邱小諾沒有再說話,看著他眼裏飛揚的自信神采,心底冷冷嗤笑。
他這謎一般的自信啊!
之前醒來後的那種甜膩的味道就像從未出現在他們之間一樣,關係再次回到了當初,一個強加給於,一個沉默接受。
樓下,古南走出別墅大門坐上車,攤開緊握的大手,一張小紙條就那麽出現在他眼前。
這是剛才邱小諾暗中塞給他的。
上麵,寫著‘帶我離開’四個字。
灰色眼眸刹那閃起亮光。
終於,她終於主動說出這句話了。
接下來的幾天,別墅裏再也沒有男人抱著女人出去曬太陽散步的場景了,男人不再細心嗬護,有時候甚至對著女人盛怒爆吼。
聽到樓上又傳來季墨羽摔門離去的聲音,年約五十的老管家下意識的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的平複年邁的心髒。
在他的印象中季先生一直都是溫文儒雅的,就算遇到再棘手的事情也不隻是一笑而過,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那麽暴躁過。
當初季先生帶著邱小姐回來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個別墅終於要有個女主人了,沒想到,這才幾天,兩人就這樣鬧翻了。
那個邱小姐也奇怪,季先生對她那麽好她也不領情,真的是個不知好歹的。
季墨羽摔上書房的門,前所未有的怒氣在他心底升起,甩手把辦公桌上的文件掃落在地,眉宇間戾氣凝結。
唇上的牙印清晰明顯,帶著些許血絲。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真的對他出手,她竟然敢!
視線落在電腦主機上的那張光盤上,黑眸隱隱刺痛著。
那夜的一幕幕在他腦中浮現,那個女人,真的成長了,在經曆過那樣的事後,仍能麵不改色的對他笑。這樣的邱小諾,讓他感到陌生,陌生到心底泛起一股難以掌握的不安。
雙眉緊緊蹙起,季墨羽低頭看著地上的文件。
從什麽時候起,那麽女人開始能掌控他的心情了?這次她所承受的,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對她心存愧疚?
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他可以容忍她的小脾氣,她可以對他撒嬌,可以偶爾的任性,但決不能超出他的底線。
在這場遊戲中,他才是那個主導者!
似是明白了什麽,臉上的陰鬱一掃而光,那股慵懶的笑再次回到嘴角。
走出書房對管家說道:“把書房收拾幹淨。”
看著那抹笑,老管家心裏一顫,“是,季先生。”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
邱小諾的身體一天好過一天,雖然身上還是沒長多少肉,但至少看起來已經不是皮包骨頭了,她也能自己一個人到樓下的花園走走散散步。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站在陽台上吹風的邱小諾轉過頭,驚訝的看著去而複返的季墨羽。
“有事?”
“沒事難道我就不能來了?”好笑的挑了挑眉,季墨羽走到她身邊,抬起她的下巴,“畢竟,我才是這間臥室的主人,不是嗎?”
他的動作讓邱小諾皺了皺眉,這個男人又發什麽瘋?
“那麻煩季少讓他們給我安排個客房。”
“你隻能待在這個房間。”
“季墨羽,你又發什麽神經?剛才我就說的很清楚,我沒興趣陪你玩什麽變態的玩偶遊戲。”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他唇上的牙印。
“嗬嗬,我也說過,這場遊戲,我才是那個主導者。”眼底陰霾浮現,厭煩了再被她牽著鼻子走,季墨羽低頭猛地壓住她的唇。
這一次,沒有剛才的憐惜溫存,有的隻是發泄似的粗魯碾壓。